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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有深浅精品

山谷君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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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乔雨澜洛洵洲   更新:2024-08-27 09: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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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雨澜洛洵洲的现代都市小说《爱有深浅精品》,由网络作家“山谷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山谷君”创作的《爱有深浅》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一夜错乱迷情,她以为他不在意,那她也假装自己不在意;后来,他成了她的老公,对她百般温柔,呵护备至。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对谁都很妥帖,挑不出错儿来。他闻言暴怒:傻瓜,你一直是特别的,我的好意只对你啊!...

《爱有深浅精品》精彩片段


C区参观完,厂长也闻讯赶来了,一连声对肖主任道歉,说自己的人办事不利,没接到人,还要她们自己打车过来。

都是生意人,面上都说得好听。

肖主任笑笑说,没关系。

厂长又带她们去A区还有B区参观了一下别的生产线,毕竟作为老牌食品厂,设备,工艺,流程,都找不出错的。

“其实我们老板很舍不得出售,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的品牌,只是老板就一个女儿移民新西兰了,老板岁数这么大了,只想与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才忍痛出售。任何一家公司收购我们食匠,都能直接盈利。”

肖主任并不表态,照旧微笑点头,乔雨澜与嘉佳更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只认真听着。嘉佳不时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活跃一下气氛。

参观完工厂,中午厂长要请她们吃饭,被肖主任拒绝了,说工作太忙,有机会再聚。无论对方多热情,肖主任始终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应和着,别说外人,连嘉佳,乔雨澜都看不出肖主任的真实想法。

回酒店的路上,嘉佳忍不住开口问

“老大,您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很重要?”肖主任冷冷回问一句。

“当然很重要啊,尽调报告最终能否通过,就看您。”嘉佳如实回答。

肖主任冷哼一声:

“你跟着我也快一年了吧,还这么幼稚?我的想法毫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是数据。他们每年的采购数据,销售数据,仓库进出货数据,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有几个信息,下午要去食匠的总部再核实一下。”嘉佳见肖主任发脾气了,也不敢放松,正色回答。

“听澜下午跟嘉佳一起去。”

“好的。”

乔雨澜心想自己确实后知后觉,看肖主任对嘉佳的态度,表面上总是声色厉茬,骂起来毫不留情面,但实际上,肖主任一直很纵容嘉佳。

下午,肖主任在酒店忙,应该是在查卓远科技的资料。乔雨澜与嘉佳去食匠开会,她俩毕竟是代表收购方,所以几位管理层热情款待。有嘉佳在,乔雨澜全程几乎不太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索性沉下心,再次核对自己负责的尽调部分。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了,食匠这次并购的项目负责人王总,邀请她们一起吃晚饭,除了她们,还有其它合作机构的人员,评估机构的,财务会计师等人,乔雨澜与嘉佳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到了饭店,一行人相互客气地入座,乔雨澜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有点无所适从,而嘉佳却是如鱼得水,很快与别的合作方以及食匠的管理层打成一片。

其它合作方都是男性,只有她们律所是两位女孩,所以很快就成为现场的焦点。

“小舒律师,小佳律师,不容易啊,年纪轻轻就能独挡一面。”

食匠的王总夸赞。

乔雨澜微笑回应。这时,坐在她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朝她笑了笑,开口道

“听澜,不记得你涛叔叔了?”

涛叔叔?

乔雨澜不由又认真看了对方一眼,只觉得熟悉,渐而感到心慌,麻乱,这就是她多年不回栖宁的原因,因为难免要遇到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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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闻惊语问,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从厨房的方向不停流出水,把整个餐厅都淹没了。闻惊语也定住,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不知该怎么办。

“你去客厅,我来处理。”

周远安一边说着,一边已卷起衬衫袖子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的总水闸在哪里?”他问。

厨房的水闸在哪里?

闻惊语也不知道啊,她平日不做饭,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水管怎么就爆了呢?

“我找找。”她起身想往厨房的方向走。

“站那别动,我找。”周远安制止了她。餐厅的水马上就要蔓延到客厅这边来了,水虽不算多,但是客厅是木地板,被泡了很麻烦。

周远安踩着水进了厨房,厨房是重灾区,他挨个打开橱柜,低身寻找水阀,很快就找到水阀在洗菜盆底下,爆破的水管在旁边的橱柜底下。

水阀一关,一直汩汩往外冒的水才停止。

不过,周远安此时的形象与平日精英范儿大相径庭,白衬衫的袖子卷着,上面落下几片污渍,笔直的裤腿也被水泡湿z了。

闻惊语不好意思让他做善后的工作,再次起身想过去帮忙清理地面的水,但周远安又制止了

“我衣服已经脏了,你别过来,马上好。”

很快,他就把餐厅的地面打扫干净,然后蹲在破裂的水管处看了一会,说道

“明天找工人过来修吧。”

“好,谢谢啊。”

还好有他在,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当初装修时,她与母亲都没什么经验,加上经济能力有限,只是简单装修,可能被装修公司以次充好。

此时的周远安,白衬衫西装裤上,都是水渍,但丝毫不减损他的帅,更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

“我去洗个澡。”他倒也不客气,径直朝卫生间走去。身上的水渍让他难以忍受。

“好。”闻惊语心跳慢了半拍,我去洗澡这几个字,她会不自觉产生联想,尤其两人有过一次。

在周远安去洗澡时,她急忙掏出手机给林之侽发微信。

“侽侽,救命。”

林之侽:“什么事?”

闻惊语:“你说约过一次的睡友,忽然出现不约自来,是什么意思?”

林之侽:“想再睡.你的意思。”

闻惊语:“应该不会吧,他看起来并不缺女人。”

林之侽:“宝贝,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我早说过了你是尤.物,男人睡过一次之后就很难忘记。不过等等,你什么时候约过?对方是谁?安不安全?”

闻惊语:很安全,以后再跟你说....

林之侽:先别管他怎么想,关键在于你想不想继续睡?上回感受如何?老师还是那句话,遇到优质的睡.友,睡到就是赚到。

闻惊语:........

现在的问题也不在于她想不想继续睡,对方身份特殊,如果肖主任拿下这个项目,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自认没有这么强大的心脏来应对这件事。

可是,周远安...诱惑很大,送上门来,她若是这么拒绝了,又觉得有点亏。闻惊语本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想忠于自己的身体.需求,一方面又被长久以来的观念压抑着。

她真的被林之侽的侽言侽语毒害颇深,其实今晚,周远安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想继续睡的意思,只是帮她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厨房,然后确实因为身上脏了,借用她的浴室洗澡,她怎么就脑补出这么多了呢?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里传来周远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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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我今年约了几位朋友自驾游,沿着省道走,走到哪算哪,比较自由随意,你要不要参与?正好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办公室里众人一听周铭的话,顿时起哄

“周律有手段。”

“周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听澜,快答应一起去吧。周律的朋友都是业内精英,认识他们这波不亏。”

周铭的话,引导性极强,也极暧昧,谢锦澜笑了笑,拒绝

“不了,周老师,我晕车,别回头吐你一车太扫兴。”

“啧啧,还是听澜会说话。拒绝得明明白白的。”

谢锦澜不想在律所闹什么绯闻,她只想认认真真工作,争取早日能独立接项目赚钱。

周铭也不生气,继续开心道:“谁想参与我们的自驾游,随时报名,只有一个名额。”

大家嘻嘻哈哈一笑而过,并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毕竟都很忙。

转眼一周就过去,大年三十当天正式放假。林之侽当天的飞机回老家,前一晚软磨硬泡让谢锦澜跟她回老家过年。

“不了,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你真不跟我回家吗?我爸妈念叨好几次了,让我这次务必把你带回去。”

“等下次吧。今年有点累不想动,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上班后,会很忙。”

“行吧,随便你。反正回我家就是听我爸妈唠叨催婚生孩子,也很烦。我尽量提前回来陪你。”

森洲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过个春节,森洲便成了一座空城,哪里都是空空荡荡的,连路上的车也几乎不见。

往年的年夜饭,谢锦澜一直是点外卖,但今年她的厨房因为周瑾瑜的原因,不再是个摆设,有了一丝烟火气。 突发奇想,可以去超市买一点菜,上网看教程学着做,她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吧。

然而很快,她便后悔了,因为当春晚上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厨房还是一片狼藉。

西红柿鸡蛋,她明明是按照网上的教材做的,但为什么碗里的它们只有红彤彤一片,分不清哪个是鸡蛋,哪个是西红柿?

她做的米饭,为什么是生的?

红烧排骨,为什么是黑糊糊的跟碳一样?

她看教程明明很简单,平时看周瑾瑜做也很简单啊。

更要命的是,水池堵了,切菜板,锅碗瓢盆,没有一样是好的,乱糟糟堆在台面上,她完全无从下手。

电视上载歌载舞的热闹,显得她此刻更加的狼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肚子很饿,因为中午就没吃,去超市采购忙到现在,滴水未进。人也很累,精疲力尽。她用刀叉切开黑乎乎的排骨,想着哪怕吃一口,也不至于如此难受。

但是切开之后,发现里边竟然还是红的,血渍渍的,根本吃不了,情绪瞬间控制不住,崩溃了,蜷缩在沙发里,想哭。

生平第一次,被节日衬托得觉得自己好惨,比她第一年出来独居时还惨。

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这个时间谁会来她家?林之侽回老家过年了,周瑾瑜也回家陪家人过年了,难道是贼?是看她还不够惨吗?她又惊又怒,拿着一扳手站在门后,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谢锦澜屏吸准备一击即中,结果看到门口处笑容温存,清风霁月的男人,生生顿住手里的扳手,瞪着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不是回父母家过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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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卓禹安娴熟地给舒听澜倒热牛奶,递三明治,忽然想起之前在卓远的员工食堂还有昨天的餐厅,卓禹安第一时间都是给舒听澜倒水,只是舒听澜转手递给了她而已。


原来早有端倪!

她一边喝着牛奶啃着三明治,一边上下打量卓禹安与舒听澜,诡异地笑着。

“卓总,一会儿我搭你车去卓远科技呗。”她主动要求。

卓禹安没回答,算是默认。

吃完早餐,舒听澜趁林之侽去化妆换衣服的间隙对卓禹安道

“抱歉,我不知道侽侽来,她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她没有恶意的。”

“嗯,她说什么了吗?”卓禹安淡淡看着她。

“没有,不过她的侽言侽语有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舒听澜提前给卓禹安打预防针,林之侽的话仅代表林之侽个人的看法,与她无关。

“你很在意她?”卓禹安问。

“当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好,我知道了。等下先送你去律所。”

三人出门,先送舒听澜到律所,隔着一条马路把她放下,卓禹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厦的旋转门内时,才关上车窗。

林之侽一脸笑意看着卓禹安,试探地问

“卓总爱惨了我家舒听澜吧?”

卓禹安没理会她,把她当成空气,转着方向盘专注地开车,一副闲人勿扰的冷漠样子。

林之侽自认熟谙男女之事,只要一眼就能判断出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眼下这个卓禹安城府太深,竟让她完全猜不透。

“舒听澜最听我的,要不要我帮你追她?”她再次试探。

而卓禹安完全无动于衷,压根没理会她。

林之侽也迷茫了,迅速在大脑数据库里比对这类型男人的特点。

家世好,学历高,事业有成,社会地位高,这种人也最势利最现实,找另一半的标准,一定是要门当户对的。

对她家舒听澜,想必也就是图她漂亮,单纯,当个玩物。

渣男!

林之侽心里对卓禹安骂骂咧咧,但是表面上可是丝毫不表现出来。反正男女之事,她还是那套理论,不伤害他人,不做有违道德的事,那就是正当的。

况且卓禹安这样的条件,被她家舒听澜睡了,就是赚了。

凭什么女人就不能睡男人呢?

两人到了卓远科技,正值上班高峰期,她从卓禹安的车里下来时,路过的员工纷纷露出了或八卦,或暧昧,或了然的表情。

之前只是传言她是卓总的关系户。

而现在,便是坐实了两人男女朋友的关系。

而且关系稳定,已同居。

消息越传只会越夸张,从同居关系到已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

“失算了。”林之侽想。

纵使她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卓远科技员工们的看她时迸发出的羡慕与热情。在这之前,卓远科技谣传她与卓禹安的关系,她是无所谓,甚至可以利用这个谣言为自己多争取一点资源,但现在,卓禹安是她家舒听澜的,她与舒听澜虽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但男人,还是要分清楚的。

她给自己公司申请调回去,老板一口回绝,甚至语重心长劝

:“咱们公司要进军智能行业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马上给你办理晋升,晋升为智能事业部的合伙人。”

见鬼的合伙人,爱谁要谁要。

她在卓远科技被加上卓禹安女朋友的身份,算是骑虎难下了。

下午舒听澜来卓远科技正式报到,张律师热情接待,亲自给她安排了工位,交接了各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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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也知这不符合常规,要调查胜普瑞当然要去胜普瑞公司了,跑到卓远科技算怎么回事?但是卓总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原因,照办就是了。


大家都很忙,时间也紧,办公室安排好,马上投入工作。谢锦澜与嘉佳被周铭派去胜普瑞公司取相关的资质材料,很不巧,电梯门开时,里边赫然站着周瑾瑜与温简。

他们从楼上坐电梯下来,总裁办公室,还有核心团队都在楼上办公。

猝不及防见到温简,还是如此近距离,谢锦澜藏都藏不住那份恨意,全凭意志控制自己保持镇定,保持基本的职业素养,这可是在职场。

嘉佳见到周瑾瑜很高兴,开开心心喊了一声

:“卓总好。”

周瑾瑜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嘉佳便走进电梯了,站在一侧。谢锦澜正纠结要不要上去与他们同乘电梯呢,里边的温简先招呼了。

“听澜,好久不见。”

声音亲切得没话说,像是完全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记得她跟温兰当年是怎么逼她母亲的了。

凭什么不进去?凭什么要避开她?

谢锦澜只当没听见或者没看见温简与卓聿安,透明人一样,站到嘉佳的一旁。

嘉佳心思全在周瑾瑜身上,眼睛就跟钉在他身上一样挪不开。怎么有人能长这么帅呢?虽然对人有疏离感,但也温文有礼有教养,不让人难堪。

你看谢锦澜进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也完全不在意,反而默默往后站了一小步,给她腾地方。

甚至到了一楼出电梯,他还很有礼貌地问;“两位去哪里?我送你们一段。”

他站在电梯门外问,嘴上说着两位,实则眼神就盯着谢锦澜问。

温简也在一旁问:“听澜,你们是去胜普瑞吗?我们也正好过去,带你们。”

嘉佳后知后觉

“温总认识我们舒律师啊?”

“认识,我们是老同学了。”

温简的语气太过于亲切,就像是真的关系好的老同学一般。谢锦澜忍不了了,从进电梯忍到现在,我不理你就算了,你赶紧跟周瑾瑜离开就是,结果你还来招惹我是吧?

谢锦澜可不相信温简是什么念旧的人,她就是故意的。所以她忍不了了,盯着温简冷冷地问

:“我们只是老同学?没有别的关系吗?”

谢锦澜想着,当年,她跟母亲乍然知道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家庭,是晴天霹雳的感觉,加上父亲去世了,她们的痛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想问一句为什么都无处可问。从晴天霹雳之中清醒过来,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太丢脸了,成为所有亲戚的笑柄,所以她与母亲恨不得把这个秘密捂死在口袋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如今,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简应当更怕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曝光吧?

谢锦澜一直是表面温和,骨子带刺。你不来招惹我,我自己伤心,自己消化,以后避着你走,相安无事。但是你若是来招惹我,我也不怕你的。

温简倒是不在意她的挑衅,轻松一笑;“听澜,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与谢锦澜紧绷恼恨的态度想比,温简落落大方,笑容优雅,就是把你当成失败者,完全不在意你的想法与态度。

多年后的初次见面,谢锦澜输得一塌糊涂。

怎么能不输?心态上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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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温简?为什么?她很多年没回国。”


言语里,已是偏袒温简,颇有点她无理取闹的意思。

舒听澜抬着下巴看他,眼中的光渐渐暗了,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

答案很明显,她于他不过是有一丝好感的睡友,温简是陪了他多年,一起打天下的战友亦或者有更深的关系。傻子才选她吧。

“舒听澜,你与温简如果有误会或者矛盾,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帮你处理好吗?”

“不必了,我累了想休息,你请便。”

她不想跟任何人讲她与温简的关系。说她父亲搞外遇了,还有一个私生女?而她与母亲像个傻子一样以为父亲是位好老公好爸爸?甚至帮着父亲照顾她们?

在她与温简的吵架中,被父亲逼着的每一次退让,每一次道歉,都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她从小没有温简的圆滑与世故,即便她说了,人们也一定会说: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温简也是受害者,她没有错。你该大度一点接受这个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卓禹安会例外吗?

当然不会。

舒听澜真的好累了,合衣躺在床上,心里庆幸妈妈住院了,看不到温简,不必再受刺激。父亲死了,这些事啊,便没有了可宣泄的地方,连问都无从问起,把他挫骨扬灰又有何用?压在心里久而久之便成了疾病。倘若他没有死,你可以骂他是畜生,骂他是渣男,可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把所有伤害都加倍还回去,至少能宣泄一些。

可惜他死了,死在舒听澜的面前。

那天高考完,她参加高中毕业聚会,从KTV通宵回来,刚走进小区的中心,一个不明物体伴随着沉闷的落地声,砸在了她的面前。

她被吓傻了,顿住脚步,只见一汩汩的鲜血蔓延到她白色的帆布鞋,白色帆布鞋渐渐染成了红色。

地上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人是她的父亲,她以为是做梦,一直站着不动,等着梦醒,梦醒了就好了。

围观的人涌上来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传来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她依旧是一动不动,很多天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直到灵堂前,温简母女的到来,她才感觉到心痛。

没有人知道,父亲是死在她的面前,没有人知道那双血红的白色帆布鞋再也洗不干净,永远带着红褐色。

此时的她,全身都冷极了,双手紧紧抓着被单,不停地发抖,周边全是血,全是血。

“舒听澜...”

“舒听澜...”

有人在喊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她蓦然睁眼,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卓禹安。

“你发高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连发丝都是湿的,人却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没有力气。温简像是一个开关,把过去的厄梦打开,全部朝她涌了过来。

卓禹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抱起她送医院进急诊,她也无力反抗,很累,全身都无力,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

急诊走了一遍,除了发烧没有任何问题,大约是受了刺激,身体的应激反应。卓禹安执意给她安排住院,找了一间VIP病房,输液退烧,镇定剂,她终于一夜无梦沉沉睡着。

第二天醒来,除了身体有些虚之外,已无任何异常。卓禹安趴在她的病床前睡着,听到她的动静,他猛然清醒,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也会问为什么啊,为什么许舒月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东西,她要费尽所有力气?


从出生开始就如此,许舒月能堂堂正正地喊一声爸爸,而她只能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喊一声爸爸;她花了很多的努力,才能与江昀泽并肩而战,而许舒月轻轻松松得到他所有的关注。

如果这是她的命,她偏不接受,她偏要挑战这份对她完全不公的命运,而且她一定要赢。

“王岩,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是在卓远科技刚成立的时候,那时候公司只有我们三个人,在那个很小的工作室里,一起吃一起睡。我们常常因为意见不合而大吵一架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掰开,也常常因为攻克了一个技术难题而兴奋地拥抱在一起。你连着熬了几个通宵,问题解决了,电脑一关就地睡着,睡了三天三夜;江昀泽呢,精力吓人,跟你熬完通宵,拎着电脑就上客户公司介绍产品,跟打了鸡血一样。而我呢,胃出血住院,醒来时,你们不问我身体情况,只告诉我,我们的产品成功上市了,这句话比任何药都管用。”

温简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

王岩被她带入进去

“是啊,那时候真值得怀念,热血,激情,充满斗志。”

“可惜公司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我们都有了独立的办公室,都有了团队帮我们熬通宵,钱也越来越多,但是我们三人的心也散了。”温简说着,眼里渐渐聚满了水雾。

一向独立女强人形象的温简,第一次在王岩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王岩抽了一张纸递给她,叹口气:“不管外界如何变化,我们三个人的心始终是在一起的。”

温简摇头:“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他现在对我很冷漠,我不知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简,在他心里,你一直是很重要的存在,这点毋庸置疑。”这是王岩的真心话,他相信只要温简有事,江昀泽会是第一个站起来帮她的人,他们三人的友谊经得起任何考验。

“真的吗?他心里还有我?”

“当然。”

王岩信誓旦旦,为了证明这一点,下了班就强制拉着江昀泽去三人聚餐。

“你说,简回国多久了?我们三人连一次正经的聚餐都没有过,合适吗?”王岩也不免抱怨。

“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江昀泽一连喝了三杯酒,哪里是真的道歉,就是借机想喝酒罢了,情绪始终低落。

温简从他手中把酒杯抢走

:“我可不想一会儿伺候一个醉鬼回家。”

王岩笑:“不会,他酒量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好的。你忘了很早以前,有次参加投资方的酒会,对方想把你灌醉,最后是禹安替你喝了,还把对方喝得不省人事?”

说起往事,江昀泽也笑了,因为醉酒事件,那次投资没谈成,温简为此愧疚很久,江昀泽说无所谓,卓远科技也要筛选投资方,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

“那时候可真好。”温简感慨。

“现在也一样,对吧?”王岩道。

“嗯。”江昀泽看着温简,诚如王岩所说,如果温简需要帮忙,他会尽他所能地帮。

“禹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从回国之后,你一直对我很冷漠。”喝了几杯酒,温简也敞开心扉直接问他,不给任何回避的机会。

江昀泽倒是很镇定,手里转着酒杯,抬眸冷静地看着温简



“怎么不开车。”苏曼汐问。

“我最近在卓远科技坐班,那里停车费死贵死贵,还不好找车位,不如地铁方便。”

“怎么跑去卓远科技坐班了?”苏曼汐想,卓远科技还真是阴魂不散,全世界都要围绕着它转啊。

“她们人力资源部在做明年的人才规划,让我浸入式参与,了解她们的需求,明年好招聘。其实,她们是想挖我过去做招聘经理。”

“你怎么考虑的?”

“当然拒绝。当初我的微信是顾词安推荐给他们人力资源总监的,导致她们误会我跟顾词安关系匪浅,你也知道,我这狐狸精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误会。”

苏曼汐???倒也不必这么说实话。

林之侽坦荡也自信,这一番话惹得一旁同乘地铁的小哥频频看她,她则朝小哥挑眉一笑,继续说道:

“尤其是上回,在卓远科技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顾词安,我还上前套了个近乎聊了几句,人资部已认定我是卓总的关系户。”

苏曼汐听着,林之侽做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差点丢人了,我以为他跟程晨很熟,你不是说过,他最好的哥们陆阔在追程晨吗?我当时自我介绍,我是程晨的好朋友林之侽时,他愣了一下,明显不记得程晨是谁。好在他修养好,很绅士地回应了我的招呼。”

这个男人是挺绅士的,不管在哪方面。

两人到了换乘站分开,林之侽去卓远科技,苏曼汐回律所。

不过苏曼汐没有想到,她很快也被肖主任打发到卓远科技来了。

到卓远科技送报告,送报告是借口,肖主任真正的意图是让苏曼汐打前阵,至少在正式招标前,每天去卓远科技报道混个脸熟,也探听探听其它律所的动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苏曼汐想起昨晚朝顾词安乱发脾气,确实是她的问题,顾词安并没有错,正好借此机会,顺便道个歉。

她给他发微信

“你在公司吗?我想见你一面。”

对方一直没回,直到中午时才回

“公事还是私事?公事找助理预约。”语气冰冷,看来是真生气了。

“有公事,也有私事。”苏曼汐如实回。公事提交风险报告,私事道歉。

“私事不在公司谈,晚上再说。公事找助理约时间。”

苏曼汐气厥,找助理约什么约?这个男人是故意为难她。

她人已到了卓远科技的楼下,即便她可以直接联系上顾词安,但没有经过预约,没有助理的同意,保安还真不让她上去。

见她许久没再回复,顾词安又发来一条信息

“公事上,我们没有沟通的必要,你有事找法务,我跟她们打过招呼,你以后可以直接过去。私事,晚上回去再说,现在工作时间很忙,没空。”公私分得明明白白。

晚上回去再说?还想去我家?对不起,我不接待了呢。

苏曼汐迅速回复一行字

“没有私事,不必再见。”

她气冲冲打完这句话,并没有离开卓远科技,因为跟林之侽约了饭,所以在一楼大堂等着。

“这不是宏正律所的小舒律师吗?”

正等着,忽听旁边传来声音,苏曼汐循声看过去,是卓远科技的法务负责人张律师,她的旁边竟然是那个声称工作时间很忙没空理她的顾词安。

“张律师,卓总。”私下她敢朝他发火,在外面她只能礼貌打招呼,感觉自己也有人格分裂,明明内心气得要命,表面上却要恭恭敬敬。


嘉佳的父亲是肖主任的大客户,肖主任即便相信她,又真的能为她发声吗?没有想好之前,她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后更加防着嘉佳,等有时机了再说。


林慕辰已经洗完出来了,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总之就是让人看一眼就脸红心跳。

他出来时,正在打电话,打给司机

:“过来把我车开去洗,洗完再开回来。”

他刚才忍了一路了,那件白衬衫直接扔进垃圾桶。啧啧,真败家,他的衬衫一看就价值不菲,说扔了就扔了。

林慕辰打完电话,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她走来。许宁茜急忙起身跑进自己的卧室,关门,反锁,防着他。

以前可以随便,但现在不可以。已经很晚了,躺了一会儿便直接睡着了。半夜被渴醒,出门喝水,忽然就瞥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

还是春寒料峭,他只盖了一条放在沙发上的薄薄的毛毯。怎么说呢,许宁茜终究是不忍心,回自己房间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刚盖好,轻手轻脚准备离开,忽然一个大力把她拽住,人也倒下去,正好压在他的身上。他早醒了。

有点冷,沙发又小,本就睡得不踏实,她一开门,他就醒了。

“关心我?”他嗓子沉沉的,最后一个“我”字的发音稍稍往上提,有点开心的情绪,眼睛在黑暗之中出奇的清亮。

许宁茜被他环着,一动都动不了,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真的秀色可餐。

许宁茜,矜持啊,不要再被迷惑,这个男人有毒,跟你不合适。

她给自己打气,人也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冷冷道:“你冻死在我家,我担不起责任。”

林慕辰只是笑:“不用你担责,都是我自愿的。”

他也不强求,看她有点落荒而逃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后半夜,盖着被子不冷了,但却更加睡不着,熬到天亮起来,想给她做早餐。

一开冰箱门,傻眼。冰箱空空如也,真的比新买的还干净。冷冻箱里,他之前给她买的速冻食品也全没了。

她天天不用吃饭的吗?只喝水就能活着的仙女?

很生气,却是无可奈何。

许宁茜起来,一脸怒意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

她已穿戴整齐,抓起桌上的文件就要走。

“文件先不能给你,我有用。一起去公司吧,路上给你买早餐。你说你这么大个人,到底靠什么活着?”

他絮叨着,完全忘了许宁茜说两人不再来往的事情,前几天的冷漠就跟没发生过一样。遇到许宁茜,他只能认栽,只能选择失忆了。

但许宁茜不,她金口玉言,很多事,不是你不提就不存在的。

她背着包,站在门口看着林慕辰,很冷静

:“你和温简不再见面,不再联系了吗?”

很简单的选择,有她就没有温简,有温简就没有她。

林慕辰很挫败,何曾被人这样逼迫过啊?他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与处事方式,不喜欢被人安排,但在许宁茜这,就是毫无脾气,只能回复:

“给我时间。”

他与温简之间,虽无男女之情,但友情,还有公司利益,都不是能一下分割开的。人嘛,理智的时候,心里也有一把天秤的,一边是许宁茜,一边是温简与公司利益,他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这么多年,连一段正经恋爱都没有谈过,一心扑在工作上,工作就是他的全部。

理智的时候嘛,天枰当然是在公司上了,但遇到许宁茜,他就没理智过,天天把她当公主伺候着,还伺候得心满意足的时候,就没有理智可言。否则你看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就差把她当成智障,恨不得一勺一勺亲手喂到她嘴边了,成天替她担心,担心她吃不饱睡不暖,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她不开心,凡事替她安排好。



“嗯,回来陪你。”他皱着眉把她手中的扳手拿下,一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问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在看春晚。”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回答,不得不说一直飘着的心,在见到他这一刻,忽然落地了,很踏实。

“吃饭了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谢锦澜顿时觉得饿,以及深深的挫败。

“我给你带了年夜饭。”他松开她,从门外拎来一个小小的保温箱,朝厨房去。

见他去厨房,谢锦澜的脑袋顿时嗡嗡响,她的厨房被她糟蹋得惨不忍睹,万万不可被周瑾瑜看见。电光火石之间,她先一步站在厨房的门口,拦住他:“我吃过饭了,现在不饿。我们一起看春晚吧。”

“吃的什么?”周瑾瑜压根不相信她吃过饭,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他晚上不在她家,她就不会好好吃饭。

“饺子,真的。现在一点也不饿。”谢锦澜睁眼说瞎话。

“让开,我把菜热一下。”他不为所动,执意要进厨房。

谢锦澜冲他摇头禁止他进厨房,厨房太狼狈,显得她太低能了。

周瑾瑜再次皱眉

“里边有人?”

谢锦澜拼命摇头。

她越是这样,周瑾瑜越疑心,目光灼灼看着谢锦澜,盯得她心虚得不行,默默给他让开门口。

周瑾瑜如愿进厨房,谢锦澜一口气提着,预期之内,传来周瑾瑜怒吼的声音:

“舒...听...澜,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水池的水依然堵着,池子里飘着不明物体。锅碗瓢盆东一个西一个放着,锅也黑的,蔬菜,肉在操作台上,有的被切碎,有的还是完整一块。

谢锦澜只看到周瑾瑜的怒气值蹭蹭蹭在往上涨,她还不怕死地说了一句:

“我不让你进,你非要进来。”

“你给我闭嘴。”他在戴手套,准备收拾战场。

“欸,大过年的,别生气。”谢锦澜站在门口劝。

周瑾瑜瞪她一眼,把带来的保温箱放到外面的餐桌上,恶狠狠说

:“先饿着。”

回头开始打扫她的厨房。

大高个子,大长腿,宽肩窄腰,穿着衬衫西装裤,标准的模特身材,此时衬衫的袖子一截一截挽着,低头收拾锅碗瓢盆,气质与这厨房即很违和,又说不出的和谐,非常矛盾。

在谢锦澜觉得难于上青天的打扫工作,他却进行得有条不紊,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厨房就打扫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这期间,谢锦澜看着餐桌上的保温箱,忍不住好奇打开看里边都有什么,一打开,香气扑鼻,勾得她更加饥肠辘辘。

终于等他收拾妥当,他才把保温箱里的饭菜拿出来准备去加热。

“就这么吃吧,不凉。”她等不及了。

周瑾瑜瞪她一眼,把该加热的全部用微波炉热了一遍之后才端上餐桌。保温箱看着不大,里边倒是应有尽有,黄金炒饭,竹笋老鸭汤,清蒸石斑鱼,水晶虾仁,凉拌时蔬,桂花糯米藕等。

“你家的年夜饭吗?”她问。

“不是,让厨师单独做的。我今晚如果不来,你就饿着?”他给她盛了一碗汤恶狠狠地问。

“嗯,习惯了。”

“习惯不好,改了。”

“霸道。”

汤汁鲜美,菜也可口,谢锦澜好多年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一顿年夜饭了,餐桌上香气扑人,耳边是春晚载歌载舞的热闹,充满了烟火气,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感到暖。

“你怎么不在家跨年?”她问。

“嗯,我们家没有跨年的习俗,一起吃个年夜饭就够了。”

“哦。”

“这几天假期有安排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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