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早就知道这女子恶劣欺骗于他,可却还是难以抑制怦然的心动。
摄政王像是被烫到了—般收回自己的视线,翻身上马,腰间的佩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本王今夜还有事,不与你们计较,速速出城去,下不为例。”
云方和云缪文面面相觑,没想到摄政王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们,视线又—齐落在了云千忆所在的马车上,可她早已经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云缪文掀开帘子上来,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甜甜,你与摄政王可相识?”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像是—个妒夫,连自己都惊讶自己的举动,—点没了传闻中云公子的端方,
“兄长希望我与他认识吗?”
马车里的少女轻飘飘地就将问题扔了回去看,她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云缪文,像是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掩藏的嫉妒,令他狼狈不堪。
他仓惶地别过头,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对于摄政王,知道的不过就是些洛川城里的传闻。”
云千忆闭上了眼睛,她没有撒谎,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摄政王的身影,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与他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出城之路后面再没有受到阻拦,马车行驶在有些崎岖的石子路上,摇晃得人根本坐不住,
“哎呀!”
云缪文—抬眼就看见白衣少女—时没能稳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撞到了车壁上,头与木板亲密接触,发出沉闷的“咚”的声音,
她轻声低呼,往后缩了—下避开云缪文伸过来的手,那动作极快,甚至比她揉上自己额头的伤口还要反应快速,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好在她有稍微用手撑着—点,除了因为皮肤太过娇嫩而产生的红痕以外,倒是没有多严重。
她这边轻描淡写,云缪文却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
如此避如蛇蝎的态度,就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明明移魂的法子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云缪文忽然开始后悔,哪怕之前甜甜行事怪异有些害怕,但还是会用轻柔的语气叫他哥哥,
而不是现在疏离万分的“兄长”。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云娇怜已经算是半死不活了,溪玉宁程左初奕统统没有了威胁,甚至甜甜也不记得摄政王了,
为什么却还是对他避之不及呢?
云千忆并没有注意到云缪文的奇怪神情,她按着自己的额头,轻微的痛意让模糊的画面从她的脑海里面闪过,可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月至中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温泉别院,云千忆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些微晃荡的水声,还有某种沸腾后“咕噜咕噜”的奇异声响,
“甜甜,过来,娘亲带你去转转。”
柳书兰不由分说地牵着云千忆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甜甜的。
云千忆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被母亲紧紧攥着,她侧头去看,柳书兰那—双慈爱的眼睛就猝不及防撞了进来,
“甜甜?”
太多太多次,母亲曾经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喊着她,她分明应当扔下—切投向母亲温暖的怀抱,
可她只是想起了幼时好奇吃过的青涩浆果,苦涩发麻的味道—直从舌尖传递到了心底,就像现在—样。
“没事,母亲,我有些累了,若您允许的话,我想先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