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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凤于飞小说

盛玉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父亲要我进宫,伺候大我三十岁的皇帝,为了给他疼爱的嫡女铺路。我是多傻才会答应?我自己的儿子做皇帝,我做太后不香吗?

主角:谢培成盛玉燕   更新:2022-11-15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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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培成盛玉燕的其他类型小说《囚凤于飞小说》,由网络作家“盛玉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父亲要我进宫,伺候大我三十岁的皇帝,为了给他疼爱的嫡女铺路。我是多傻才会答应?我自己的儿子做皇帝,我做太后不香吗?

《囚凤于飞小说》精彩片段

父亲要我进宫,伺候大我三十岁的皇帝,为了给他疼爱的嫡女铺路。


我是多傻才会答应?


我自己的儿子做皇帝,我做太后不香吗?


1


我名盛玉姝,相府嫡出二小姐,父亲要我进宫,皇帝御极二十余载,不惑之年,做我父亲都绰绰有余,后宫妃嫔数百,皇子、公主为数众多,但凡我还有脑子,都不可能答应如此荒唐的事情。


一哭二闹三上吊,显得我极其没有教养。


想讲理,却没人为我主持公道。


我像一头困兽,挣扎不出这个牢笼。


母亲劝我:「你姐姐不如你聪慧,更不如你善筹谋,容颜姝色无双,她又与九皇子定下婚事,玉姝,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你姐姐,也是为了九皇子,你就委屈一下自己……」


母亲的偏心,我一直都知晓。


只是没想到,她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番啼笑皆非的话来。


我冷冷淡淡地看着她,提醒道:「母亲,我也有订下婚事。」


侍郎家大公子谢培成。


公子翩翩,学识斐然。


他写过书信、诗词给我,信中言辞灼灼,情意深浓。


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让我颇为心动。


母亲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地瞪着我,眼眸里有愤恨还有厌弃。


愤恨、厌弃。


呵。


一母同胞,长姐盛玉燕订婚天潢贵胄,我订婚三品侍郎嫡子。


偏心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母亲铩羽而归之后,盛玉燕来了。


她今日打扮清雅,却像我窗台上那盆栀子花,风吹就散的香,路边易可见。不如牡丹雍容华贵、千娇万态破朝霞。


「玉姝,你实在不该出言顶撞母亲,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再说能进宫伴驾,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漫不经心地反怼回去。


她嫁风华正盛、前途无量的皇子,我却要进宫伴驾。


相差近三十岁,他们真是狠心又无耻。


「你……」


盛玉燕被气走。


不过一盏茶工夫,我那嫡兄盛玉华来了。


我以为他也会厚颜无耻地劝我。


却不想他沉默良久后说道:「玉姝,圣上钦点,你逃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晓呢。」


我轻轻呢喃着。


抛却一切,破釜沉舟。


在盛家我亲缘浅薄,我想探一探情缘。所以我给谢培成送了信,约他城外十里亭见。


我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也知道穷家富路,所以我带了很多银票、珍宝。


随行是我奶娘一家子。


我不单单等来谢培成,还等来我嫡兄以及相府护卫。


我忽地笑起来。


那一点点奢望,瞬间破碎。


「二小姐,在下前来送还定亲信物。」


一块我亲自选料、亲自绘图、亲自找匠人的玉佩送到我面前。


曾经与谢培成见面,他都佩戴着。


心瞬间疼到痉挛,我麻木地接过,扯下脖子上的玉佩丢给谢培成。


转身用力摔碎那块玉佩。


「黄泉陌路、人间沧桑,风月不相关、生死两不见,自此是陌路。」


我知道走不了了,也不去看谢培成惨白的脸。


乖乖上马车回相府。


只不过马车停在了朱雀街临仙楼下。


「有贵人要见你。」



我凝眉不解。


是谁能让盛玉华这般伏低做小。


我下马车准备进入临仙楼。


盛玉华又道:「二妹,我们是骨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去后说话要三思。」


我迈出的脚慢慢缩回来。


偏头去看他。


「从我有记忆起,这是你第一次喊我二妹。」


只那瞬间,我已经猜到楼上的贵人是谁。


我轻轻呵笑一声,迈步上楼。


翠竹要跟,被人伸手拦住。


「小姐。」翠竹惊呼,满目担忧。


她眼眶红着,眼泪啪嗒啪嗒直落。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等我。」


即便不为自己,为了奶娘一家子。


该屈的时候,我也会屈。


他们千万要祈祷我不得宠,否则我第一个就让九皇子没了夺嫡的希望和资格。


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才上楼,立即有人为我领路:「二小姐请。」


面白无须,声音尖锐,是宫里的太监。


雅间门开着,领路的太监越发恭敬:「二小姐请进。」


我略微犹豫后,进入雅间,对着站在窗户边的男人福身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我进宫几次,也叩见过皇帝,但皆低垂着头,不敢抬眸直视帝王。


今日……


我没有掩饰地看过去。


长身玉立、坚毅宽阔,一点没有不惑之年的臃肿肥胖。


他似感觉到我的目光,侧身回眸。


剑眉星目,威严凛凛。双眸凌冽锐利,君临天下的气势磅礴,只一眼仿佛看穿我所有伪装。


我惊得一颤,红着脸忙低下头。


那点点荒谬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呵!」


轻笑声传来的时候,我惊慌失措。


牙齿咬着口腔肉,指甲掐住手心的疼痛,才没让自己腿软跌倒在地,失了仪态。


「你在害怕什么?」


声音低沉带着询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关怀。


「皇上龙章凤姿,臣女不该窥视君仪,恳请皇上恕罪。」


我盈盈跪下,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纤细的颈脖。


居高临下地看,便可以看见那两个精美的肩窝。


此刻的我并不知晓脖子在流血,肩窝、衣领上都是血迹。


只感觉一双精致华美的鞋子朝我走来,一步一步踩得我心乱如麻。


一只大手伸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去,泛红眸中皆是慌乱、诧异、犹豫……


我知道,把手放上去是什么后果。


但我还有选择吗?


不进宫,盛家会给我两条路,去做姑子、病死。


绝不会有第三条路。


眼泪滚落的时候,我亦没有察觉。


一只粗粝的拇指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哭什么?被吓到了?」


帝王声音带着几分不解。


随即又是一句:「不愿进宫?」


我想说是。


但这一刻,我一边惧怕、慌乱,却又格外冷静地分析着利弊。


拒绝帝王被赐死,即便帝王宽容仁善,回到相府,我亦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左右都是死。


临死前,我也得为自己争取一二。


「我不想为妾。」


哪怕是帝王的宠妾,尊荣无双,我亦不愿。


「你想做皇后?」


我看着帝王。


他脸色未变,眸中波澜不惊,居高临下。


不像我,卑弱无助地跪在地上,扬着头、脖子都疼了。


却又倔强的吐出一个字:「是。」


中宫后位虚空六年,多少后妃、名门闺秀、文武大臣虎视眈眈。


论名声、才貌、身份,我配得。


端看帝王是否会给?


「你倒是敢要。」


帝王哼笑出声。


再次朝我伸出手。


「皇上同意了?」我满是诧异。


「不然呢?你就跪这儿一直哭?」


帝王说着,手朝我面前挪动些许,轻轻地嗯了声。


我听见了。


我咬了咬牙,把手放上去。


只瞬间就被他紧紧捏住,用力一拽将我拉起身,拥在他怀中。


他胸膛坚硬、撞得我眼泪都疼出来了。


尽管他怀抱像火一样,我却冷得骨子生寒。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帝王在我耳边低语,即便声音很轻,我亦窥探到他对我的渴求。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般抓住他的衣襟:「我要从正阳门进宫。」


开国以来,无一个皇后从正阳门进。


从正阳门进,不单单是后位象征,更是帝王恩宠。


只要诞下皇子,那就是中宫嫡子,即便年龄小,太子之位也可以争上一争。


没有爱情。


权力总该有的。


他没有推开我,亦没有呵斥,就这么抱了我一会才去轻笑出声:「你父亲都不敢给你讨要个皇后位分,更别说从正阳门进,你倒是敢说。」


我听出他声音中的愉悦。


我推开他些许,抬眸去看他:「那皇上给吗?」


「若是朕不给,你意欲如何?哭吗?」


哭?


那绝对不是我盛玉姝。


我推开帝王,退后两步。


想拿帕子擦拭眼泪,却发现手心都是血,指甲也断了。


我默了片刻,走到窗户边,看着满脸着急、抬眸看来的盛玉华。


声音里都是委屈:「从小到大,父母、兄长偏心长姐、偏心弟妹,而我却永远被忽视。我也在想着,是否有一个人能包容我的胡闹、偏宠我……」


我眸中闪过一抹凉薄和算计,扭头看向帝王的时候,又是荏弱、倔强:「皇上,您是这个人吗?」



我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


帝王没有言语。


只让人拿来干净的帕子、膏药。


他坐在椅子上,清寡道:「过来。」


我不想过去。


是本能的惧怕、心里抵触。


但我更知道,我反抗不了。


只能拖着像是坠了千斤的腿一步一步走过去,在锦凳上坐下。


「伸出来。」


帝王声音酝满不容置疑。


我忐忑着、颤抖着把手伸过去。


白皙纤细的手,细嫩的手心糊满血,几个指甲印,还有丝丝血丝溢出。


帝王一下捏住我的手,一手拿帕子擦拭。


他的大手粗粝有力,可他的动作却那么轻柔仔细。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眼眶有些酸涩。


除了丫鬟贴心之外,好似从未有亲人这般温柔待我,仿若我是多么稀世的珍宝一般。


直到他擦洗好伤口,抹药、包扎打结。


我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手伸向我脖子、触碰到我衣襟的时候,我吓得摔倒在地。


「……」


帝王沉凝着眉,气势凛然。


屈辱瞬间溢满心腔,眼泪不争气地滚落,声音哽咽:「皇上,不妥……」


我真怕。


怕他强行要了我。


无媒无聘,又无情意,只有索取和占有。


那我真是低贱到尘埃。


还不如一头撞死,至少死得干净。


「……」


帝王沉沉呼出一口气:「你脖子上有伤,朕想着给你擦拭一下上药,你却是误会了。」


「也罢。」


帝王朝我伸出手,他手上还有淡淡的药味,覆盖着血腥气,我犹豫着放上去。


这一次,他温柔许多。


伸手想扶住我的腰,却又缩了回去。


待我站稳后,他收回手,站在一边。


我退后几步,垂着头默默不敢言语。


我想走,又不敢开口。


帝王扯下一块令牌递给我:「拿着。」


我看一眼那令牌,连忙拒绝:「臣女不敢。」


「皇后高位敢要,从正阳门进敢开口,一块玉佩不敢要?」


我闻言,几乎是心一横,不带太多犹豫伸手接过:「谢皇上。」


帝王挥挥手。


我立即福身行礼:「臣女告退。」


不说屁滚尿流,至少是落荒而逃。


下楼后,脚软得都快站不住。


翠竹立即上前来扶住我。


「没事,回吧。」


上马车时,盛玉华要说话,我只把帝王给的玉佩往他面前一递。


他果然很识趣地闭了嘴。


我轻轻地哼了哼。


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伪君子罢了。


回到相府。


「我怎么会有你这般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辱没门楣的逆女。」


我那相爷父亲怒斥完,扬手就要打我。


我举起帝王赐的令牌。


他定认得。


看着他的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来,目露惊疑的样子。


可笑至极。


我忽地笑起来。


「哈哈哈。」


眼泪滚落脸颊。


我跌跌撞撞、又哭又笑地朝自己院子走去。


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一个劲地问自己,就像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想要抓住点什么?


我抓住手中的令牌。


亦代表权势。


翠竹帮我沐浴的时候,告诉我脖子伤了。


我淡淡地应了声,不为所动,亦感知不到疼痛。


看着包扎丑陋的手和手中的龙纹玉佩。


「翠竹。」


「小姐。」


「这块玉佩好看吗?」我问。


「好看,奴婢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玉佩。」


何止翠竹没见过,我亦不曾。


但是盛玉燕有,且有好几样。


翠竹跪在我面前。


手覆在那玉佩上:「小姐,您去哪里,奴婢便去哪里,生死不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去哪里呢?」


一只鸽子飞落在窗前架子上。


我那笔友又来信了。


我看着信,他信中写了几首偶感的小诗。


皆是旭日东升、柳暗花明、未来可期……


我忍不住悲哀。


我还有未来吗?


起笔写下绝情的话语:「我即将进宫,往后不要再联系,至此一别,江湖不念。」



我又被禁足了。


外面风云变幻我不知晓。


盛玉燕来炫耀过几次,她与九皇子游山玩水、吟诗作赋。


「宫里好似不要你进宫了呢,可你又与谢家公子退亲,往后可怎么办呀?有哪户好人家肯要你做媳妇?」


我抬眸看向她:「要不我委屈点,替你嫁去九皇子府?」


「你,你不要脸。」盛玉燕气得拂袖而去。


终于安静了。


我轻轻嘘出口气。


那日,阳光明媚,父亲疾步来到我院中。


看我的眼神里似有打量,更有几分猜疑和忌惮。


我坐在凳子上不为所动,任由他看。


「你与皇上说要从正阳门进宫为后?」


「是。」


他一巴掌拍在桌几上,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静默不语。


揣测着帝王到底要如何行事?是如我所愿?还是一顶小轿抬我进宫?


我总觉得是前者。


圣旨来的时候,我更确定了。


我跪在地上,听着宣旨的人念了一炷香溢美的词,晕乎乎地听到。


「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其抵承懿训,表正掖庭。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


我深深吸了口气:「臣女接旨。」


接下圣旨,我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看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满目嫉妒的盛玉燕。


我回以一笑。


她想要做到皇后,怕是要经过很多轮拼搏厮杀,以后见到我,得伏跪在地,唤我一声皇后娘娘。


眸中都是深沉、不悦的母亲。


只要我过得得意,让九皇子远离朝堂,没有夺嫡的资格,就是对她偏心最大报复。


与宫中宣旨之人寒暄的父亲,我看着天上烈阳,扯出一抹沉冷的笑。


一万禁军开道、十六抬大轿,正阳门进宫的皇后,我是该狠狠笑一笑。


小人得志,不过如此。


我这般想着。


婚期却是越来越近。


帝王赏了无数珍贵珠宝,便是曾经求而不得的美玉、千金难求的东珠、深海珊瑚,都随意丢在角落。


我看着那架子上的凤袍,红绸上的凤冠。


伸出手摸上去。


这一刻,我对权势的渴望,无比浓烈。


父亲沉着脸过来的时候,我就站在凤袍面前,笑着问他:「父亲,你看这凤袍美吗?」


「……」


「如果你是来劝我入宫后,多多为九皇子美言,就别开口了,我不会。


「如果是要我伺候好皇上,更不必开口,我是中宫皇后,他是我的夫,我自万事以他为先。」


我把他所有话都堵了回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深深看了我片刻:「你好自为之。」


母亲更过分了。


她说:「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母亲说话总是前后矛盾,当初要我进宫,你夸我聪慧,如今又诋毁我空有容貌。


「可是母亲,你偏宠的盛玉燕不单单蠢,更连美貌都没有,岂不是更惨。」


好吧,三言两语,又戳中她的肺管子。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中痛快至极。


进宫那天,我只带了翠竹。


奶娘一家,伺候过我的人,我都赏了卖身契,给了丰厚的银子,让他们各自谋生去。


我坐在宽大的凤辇中,听着丝竹声声。


即便凤冠沉重,我依旧腰杆挺得笔直。


鞭子甩出的声音噼啪作响。


我听到文武百官跪下行礼:「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盖头之下,我看不见这盛况。


但是血液却沸腾起来。


直到一只大手伸进凤辇,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梓童,来。」


我轻轻颤了颤,打了个激灵。


把染了大红丹蔻的手伸出去,被帝王握住扶出凤辇。


我听到阵阵抽气声。


是了。


今日敬天地祖宗,是皇后一个人的事情,帝王可以不来。


但是他来了。


从正阳门进,已是恩宠。


如今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怕吗?」


「有皇上在,我……臣妾不怕。」


他低沉而笑:「那凤冠重吗?」


我想说重。


但这话不能说。


便委婉道:「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坐在未央宫的凤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玉如意掀开。


我看向帝王。


他亦含笑地看着我:「可开心?」


「嗯。」


名利双收,怎么可能不高兴。


洞房花烛夜。


帝王的温柔和热情,确实让我猝不及防,难以招架。


我累极之时,被他抱去泳池。


再回到床上,我却格外清醒,窝在他怀中,羸弱又娇怜:「皇上,您可以唤臣妾一声姝姝吗?」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僵。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姝姝。」


我不知晓帝王是否对所有后宫嫔妃都这么温柔,还带着缱绻缠绵,我面上感动,心里不为所动,静如止水。


但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特殊。


爱妃,满后宫都是。


皇后,也唤过别人。


只有特殊,才会长久。


我仰着头去看帝王,他亦低头看我。


「皇上,谢谢您。」我温柔低声。


「睡吧。」


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拍着我的背。


我心颤了颤。


从未有人待我这般,仿若我是他手心宝。


我是真的累了。


何时沉沉睡去都不知晓。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已经没有人。


外间有内侍低声:「皇上,各宫娘娘已到了。」


「让她们候着。」


帝王的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理所当然。


我寻思了片刻后,索性闭上眼睛。


外间又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皇子公主们也到了……」


我知道该起了。


只是一动,身子就酸疼得紧,仿佛被马车碾压过一样。


「嘶。」


「娘娘醒了。」


几个宫婢掀开床幔,谨慎、殷勤地伺候我起床。


被搀扶着,还是觉得有些走不动路。


我略有埋怨地看向外间,与帝王眸光触碰道。


我镇定地没有避开,想到昨晚种种,忽地红了脸,挪开视线之前,还瞪了帝王一眼。


「咳咳。」帝王低咳出声。


我垂眸,嘴角抿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作为中宫皇后,今日要接受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各家命妇拜见。


虽不用向昨日大婚那般隆重,但也不能过于单薄。


而且帝王是否陪同,对于我来说,意义又不同。


几支九尾凤钗摆在红绸托盘上。


「娘娘,请您选今日要佩戴的凤钗。」


我抬手从几支凤钗上抚过,扭头看向帝王:「皇上。」


「嗯?」


帝王手里还拿着书。


「几支凤钗都极美,臣妾选不好,您帮臣妾选一支可好?」


我能听到几个宫婢吸气声。


也瞧着帝王略微一愣后,随手丢下书起身朝我走来。


他站在我身边,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气,眸光往托盘内扫一眼。


似都没瞧上:「王福,去把朕库房那支凤钗拿来。」


「是。」


我抬眸看向帝王,满是不解。


「这些往后戴着玩便是,朕那支凤钗与这些不同。」


「先用早膳吧。」


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倒是伸出手让他扶我一把。


帝王握住我的手,一手扶在我腰上。


我几乎半靠在他身上,被他扶着走。


我脑海里想到昨晚他的手,掐住我的细腰,脸滚烫似火烧,耳根子都红起来了。


眼睛到处看,就是不敢去看他。


一桌子点心、小菜、粥羹,怎么也得有四五十样。


「皇上用过早膳了吗?」


我抬眸,眸中盈了水光看过去。


我这般看过翠竹,翠竹说她骨头都要酥了。


而帝王眸中染上的欲色,我便知晓,练了许久的凝视有用。


「陪你再用一些。」


我原本想着给他夹两样小菜以示贤惠,他却先舀了参汤递到我嘴边,压低声道:「昨晚是朕孟浪了些,伤了姝姝,朕借着这参汤道歉,姝姝原谅则个。」


伺候的人吸气声都重了重。


我红着脸,破碎着声回了句:「那皇上往后轻些。」


赶紧含了参汤。


掩饰我心中的不安,和一点点得逞。


在这宫中,不管你什么位分,有宠、无宠待遇天壤之别。


我既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要得宠。


最好是独占盛宠。


早日诞下嫡子才是正事。


他喂了好几勺时我偷偷抬眸去看,帝王眸中都是笑意和宠溺。


我心突突地跳。


宠溺?


不至于。


莫非我容貌肖似谁?是帝王求而不得,所以拿我当替身?


那也就说得过去了。


等到王福把凤钗拿过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不同到底在何处。


因为这凤钗之上缠了九条极细的小龙。


帝王拿过凤钗,插入我发髻间:「你年纪小,这凤钗倒是能为你添几分威仪,走吧,朕陪你一道过去。」


他牵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


又拿起看了看,掌心细嫩白皙,没有留下丝毫疤痕印记。


他又摩挲了几下,握紧了些。


我心中呵了声。


男人。



坐在未央宫的凤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玉如意掀开。

我看向帝王。

他亦含笑地看着我:「可开心?」

「嗯。」

名利双收,怎么可能不高兴。

洞房花烛夜。

帝王的温柔和热情,确实让我猝不及防,难以招架。

我累极之时,被他抱去泳池。

再回到床上,我却格外清醒,窝在他怀中,羸弱又娇怜:「皇上,您可以唤臣妾一声姝姝吗?」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僵。

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姝姝。」

我不知晓帝王是否对所有后宫嫔妃都这么温柔,还带着缱绻缠绵,我面上感动,心里不为所动,静如止水。

但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特殊。

爱妃,满后宫都是。

皇后,也唤过别人。

只有特殊,才会长久。

我仰着头去看帝王,他亦低头看我。

「皇上,谢谢您。」我温柔低声。

「睡吧。」

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拍着我的背。

我心颤了颤。

从未有人待我这般,仿若我是他手心宝。

我是真的累了。

何时沉沉睡去都不知晓。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已经没有人。

外间有内侍低声:「皇上,各宫娘娘已到了。」

「让她们候着。」

帝王的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理所当然。

我寻思了片刻后,索性闭上眼睛。

外间又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皇子公主们也到了……」

我知道该起了。

只是一动,身子就酸疼得紧,仿佛被马车碾压过一样。

「嘶。」

「娘娘醒了。」

几个宫婢掀开床幔,谨慎、殷勤地伺候我起床。

被搀扶着,还是觉得有些走不动路。

我略有埋怨地看向外间,与帝王眸光触碰道。

我镇定地没有避开,想到昨晚种种,忽地红了脸,挪开视线之前,还瞪了帝王一眼。

「咳咳。」帝王低咳出声。

我垂眸,嘴角抿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作为中宫皇后,今日要接受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各家命妇拜见。

虽不用向昨日大婚那般隆重,但也不能过于单薄。

而且帝王是否陪同,对于我来说,意义又不同。

几支九尾凤钗摆在红绸托盘上。

「娘娘,请您选今日要佩戴的凤钗。」

我抬手从几支凤钗上抚过,扭头看向帝王:「皇上。」

「嗯?」

帝王手里还拿着书。

「几支凤钗都极美,臣妾选不好,您帮臣妾选一支可好?」

我能听到几个宫婢吸气声。

也瞧着帝王略微一愣后,随手丢下书起身朝我走来。

他站在我身边,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气,眸光往托盘内扫一眼。

似都没瞧上:「王福,去把朕库房那支凤钗拿来。」

「是。」

我抬眸看向帝王,满是不解。

「这些往后戴着玩便是,朕那支凤钗与这些不同。」

「先用早膳吧。」

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倒是伸出手让他扶我一把。

帝王握住我的手,一手扶在我腰上。

我几乎半靠在他身上,被他扶着走。

我脑海里想到昨晚他的手,掐住我的细腰,脸滚烫似火烧,耳根子都红起来了。

眼睛到处看,就是不敢去看他。

一桌子点心、小菜、粥羹,怎么也得有四五十样。

「皇上用过早膳了吗?」

我抬眸,眸中盈了水光看过去。

我这般看过翠竹,翠竹说她骨头都要酥了。

而帝王眸中染上的欲色,我便知晓,练了许久的凝视有用。

「陪你再用一些。」

我原本想着给他夹两样小菜以示贤惠,他却先舀了参汤递到我嘴边,压低声道:「昨晚是朕孟浪了些,伤了姝姝,朕借着这参汤道歉,姝姝原谅则个。」

伺候的人吸气声都重了重。

我红着脸,破碎着声回了句:「那皇上往后轻些。」

赶紧含了参汤。

掩饰我心中的不安,和一点点得逞。

在这宫中,不管你什么位分,有宠、无宠待遇天壤之别。

我既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要得宠。

最好是独占盛宠。

早日诞下嫡子才是正事。

他喂了好几勺时我偷偷抬眸去看,帝王眸中都是笑意和宠溺。

我心突突地跳。

宠溺?

不至于。

莫非我容貌肖似谁?是帝王求而不得,所以拿我当替身?

那也就说得过去了。

等到王福把凤钗拿过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不同到底在何处。

因为这凤钗之上缠了九条极细的小龙。

帝王拿过凤钗,插入我发髻间:「你年纪小,这凤钗倒是能为你添几分威仪,走吧,朕陪你一道过去。」

他牵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

又拿起看了看,掌心细嫩白皙,没有留下丝毫疤痕印记。

他又摩挲了几下,握紧了些。

我心中呵了声。

男人。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乌泱泱地跪了满满一大殿,莺声燕语直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我被帝王牵着走到中间主位:「都平身。」帝王声音沉沉,已没有之前与我说话时的温柔缱绻,简直是判若两人。

「……」

帝王扶着我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给我扶了下发髻间的凤钗。

「歪了。」

声音依旧很淡。

可这是声音轻淡的问题吗?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让后宫嫔妃知晓我得宠。

亦或者是拿我当靶子。

我眸光微扫过去,已经有好几个妃子红着眼怒视我,恨不得把我生撕了。

「见礼吧。」帝王随意挥了手,傲睨万物坐直身体。

我亦忙端坐好。

「贵妃行礼。」

贵妃年纪瞧着倒是不大,就是眼神很犀利。

早时都是我向她行跪礼,今日风水轮流转。

大操大办从正阳门抬进来的皇后,与她从选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贵妃,尊贵程度可谓天壤之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赏。」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即使心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眼里都是刀子,也会很快地掩藏,言不由衷地夸我年轻貌美,与皇上天生一对,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拿到赏赐还会恭恭敬敬谢恩。

我看着那赏赐,扭头看向帝王。

因为与我准备的完全不同。

帝王没有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拍拍我的手。

不知是安抚,还是嫌弃我准备的赏赐上不得台面?

反正那些妃子看我的眼神,越发冷,嫉妒、酸气都要压不住了。

后妃过后是皇子公主。

皇子年纪都比我大,却要带着家眷子嗣跪地恭敬地称呼我为「母后」。

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追名逐利,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九皇子叩跪的时候,面上闪过不愉以及羞恼。

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成为可以叱骂训诫他的皇后娘娘。

痛打落水狗,时机未到。

三公九卿家的女眷,我不说全部认识,至少认识就成。

那些曾经欺辱我、中伤我,对我挑挑拣拣的人,这一刻匍匐在地,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演绎得淋漓尽致。

「皇上。」

「嗯?」

「臣妾一会可以留母亲、嫡姐、长嫂说一会子话么?」

「可。」

「谢谢皇上。」我冲他甜甜一笑。

几分娇憨、几分纯真。

是这个深宫之内没有的鲜活。

与那些表面死气沉沉,仿若认命,暗地里阴狠手辣、仿若见血封喉的毒蛇不同。

我还未被浸染。

我可以鲜活、可以天真、可以率直。

精心演绎过后呈现给帝王他喜欢又没有见过的一面。

未央宫内

我看着跪伏在地的母亲、盛玉燕,早前待我不错,后来又忽然变脸的长嫂。

我没有唤她们平身。

声音淡淡地问:「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看见她身子剧烈颤抖了下。

盛玉燕、长嫂惊慌失措地抬眸看我,眸中皆是错愕,又忙低下头去。

我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

难怪偏心得理所当然。

难怪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一二分疼爱。

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念想烟消云散。

强求不来的亲情,我要学会放手。

「你们走吧,以后别见了。」

母亲抬眸,愤恨地怒视着我,又快速地移开视线。

若是以往,她怕是早就怒斥出声,如今她却默默忍受了。

人啊,果然最会欺软怕硬。

我亦清楚她忌惮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下的椅子,背后的权力。

我起身离开。

听着她们不甘中带着苦恼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帝王来的时候,我坐在窗户边发呆。

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急急忙忙要起身行礼。

他手按在我肩膀上。

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哭?」

「想家?」

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皇上,臣妾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皇后了。」



「我小时候总是努力地去讨好母亲,讨好兄姐,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他们总是无视我,嫡姐会带着别人欺负嘲笑我,把我关黑屋子里,往我房间放一些蛇虫。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就刚刚我才知晓,我根本不是母亲的女儿……

「所以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喜欢。」

眼泪落得更凶。

几乎湿透了帝王的龙袍。

这种隐私,我想帝王若是有心,能查得比我更清楚。

而这未央宫,除了翠竹,都不是我的人。

我在未央宫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与其留着他日成为别人攻讦陷害我的借口,倒不如早些挑破脓包。

天下最权势的男人就在我面前,他若在意,自会派人去查。亦会问我父亲,我到底是谁家女儿?

他若不在意,谁都不能以我身世为借口,伤我分毫。

帝王没有出声安慰我,只是大手轻轻抚着我的头。

「皇上。」

「嗯?」

「让您看笑话了。」

我在净房梳洗时,看着玻璃镜里的自己,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直接把它搓肿起来。

比起先前我见犹怜,此刻更显狼狈。

帝王瞧见的时候,诧异片刻后问:「怎肿成这样子?」

让人赶紧去拿冰块。

「皇上,臣妾没事。」

只哭一哭肿了眼,就能获得帝王在意,也让未央宫里伺候的人知晓。

皇后得宠。

贵妃和四妃也该寻思着,把后宫权柄还到未央宫来。

当然,她们不给,我也不会去追着讨要。

她们给,我也会毫不犹豫收下,因为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人人都说新婚燕尔,床笫之事自是少不了。

帝王要得勤,我却有些吃不消。

既确定了为权势邀宠,把帝王推出去我肯定不会做。

便宣了女医过来。

红着脸与她说要一些适合女子用的药膏。

女医也是机灵,很快明白我想要什么。

等回去后一个时辰,就给我送了一个瓷瓶来。

若是有问题,女医也好,背后黑手,一个跑不掉。

所以……

晚上与帝王情事、沐浴后,我把瓷瓶递给他。

「?」

「我问女医拿的,哎呀,你给我抹呀。」我红着脸,实在难以启齿。

自己不能上手,又不能让翠竹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敢往身上用。」帝王轻斥一声。

把瓷瓶往边上丢去。

相处几日后,也算是多少摸出点帝王脾性。

我搂着他脖子,羞羞答答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朕的错。」

这是帝王第二次为床上孟浪认错。

「皇上,臣妾可以求您件事儿吗?」

「何事?」

「臣妾想去护国寺上香祈福。」

我静静等着,不管是首肯还是否定。

终归有个结果。

「等上两日,休沐的时候,朕陪你去。」

「……」

我诧异片刻,连忙欣喜若狂地去亲吻他。

「皇上真好。」

我早已不是那个困在深闺人人可欺的盛玉姝。

陷入沉睡前,我能确定帝王比我投入,更食髓知味不可自拔。



翌日,众嫔妃来请安的时候,我打着哈欠,很快发现少了一个良嫔。

询问之下才得知良嫔被将降为良贵人,禁足三年。

我后来问伺候的人,说良贵人娘家很有钱,之前才捐了百万两纹银给朝廷。

我又让人去了一趟太医院,看看那女医是否还在?

小太监回来后摇摇头。

我便知晓那瓷瓶里的东西有猫腻。

只是不知道良贵人是幕后黑手,还是替死鬼?

午膳前,王福过来传话,帝王要来未央宫用午膳。

我微微挑眉,让宫人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多做几道膳食。

我倒是有爱吃的菜肴,但是帝王,我从未见他对哪道菜表现出喜欢,两筷子后绝对不会碰第三筷。

克制极了。

帝王一身龙袍过来,热出一身汗,我赶紧让人打水伺候梳洗换衣。

上前搭把手的时候,他说:「你身子不适,坐那边歇着,让奴才们来便是。」

我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我身子不适罪魁祸首是谁?

这会子倒是装好人了。

索性依言坐在一边没好气地看着他。

帝王的身体精瘦有力,肩宽腰窄。

「好看么?」

揶揄的笑声传来。

我瞬间羞得面红耳赤:「不好看。」

起身走远些。

身后愉悦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

我气得跺了跺脚。

午膳后。

帝王往我手腕上套了一跳晶莹剔透的珠串。

「翡翠?」

「嗯,难得成色这么好,你戴着玩。」

我刚要说好。

帝王又给我一个瓷瓶。

在我耳边低语:「晚上我给你抹。」

「……」

我咻地瞪大眼睛。

这个色坯。

我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晚上的时候,这个感觉成了现实,我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您饶了我吧。」

就为了这事,我气得都差点吐血。

行事越发谨言慎行。

他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后宫管事权的印鉴放到了我面前。

「这……」

「你是正宫皇后,这本早该给你,一直磨磨蹭蹭到月底,才把所有账册整理妥当。」

帝王揉揉我的头:「朕让王福先在你跟前当差,把许多事情捋一捋,那些不听话的奴才,该打就打,该罚就罚。」

我压下心里的欣喜。

面带担忧道,「那若是臣妾压不住他们怎么办?那些故意找茬的人,背后八九成是有主子的。」

「有朕做靠山,你还怕个奴才?」

我赶紧摇头。

有帝王做靠山,我横着走都没人敢置喙一句。

王福是个很能干的内侍。

做事利索,记性好,真是好用极了。

我在帝王面前夸了一次,帝王脸色沉了沉。

「难道朕不好?」

「……」

我眨了眨眼,忙去哄人。

「皇上最好了,皇上是顶顶好的。」

我这些日子,也学会了如何去哄这个天下的主宰。

搂着他温声细语地去哄,去亲亲他,去撒撒娇,他那点醋气也就散了。

「哼。」

他冷冷哼声,捏捏我的脸,这事便翻篇。

后宫大权自然也被我捏在手里。

也不用我去招纳谁,有的是人巴巴地给我跑腿办事。

这便是权势。

出宫那天,我把偷偷做了好几日的荷包放好,打算在护国寺求平安符后放进去,送给帝王。

他天下江山在手,什么都有,缺的也就是那点情真意切。

我在护国寺大雄宝殿跪了两个时辰,腿都要跪断才求得两个平安符。

一瘸一拐去找人。

他正与方丈大师说话,方丈大师朝我看来,又对帝王说:「圣人定能得偿所愿。」

我不知道得偿所愿什么?

乖巧地挨着帝王坐下。

他握住我的手:「为个平安符跪这么久?」

「心诚则灵嘛。」我嘟囔一声。

帝王没有再言语,但我清楚他是愉悦的。

方丈大师讲经高深莫测,我听得云里雾里,一点头绪没有。

甚至还有些想睡。

不出意外的,我靠在帝王肩膀上睡着了,甚至还倒他怀里呼呼大睡。

再醒来时,我忽地惊坐起:「我在哪?」

「娘娘,咱们还在护国寺禅房。皇上说让您好好睡,还让奴婢给您揉腿。」翠竹忙道。

「皇上有没有生气?」

翠竹摇头。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有生气就好。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去。

得知要在护国寺住几日,我格外欢喜,因为护国寺的斋饭很好吃。

祖母还在世时,我跟着来过一次。

祖母过世后,我再没机会。

这次来就是想为祖母供一盏长明灯,告诉她我过得还可以。



兴许是出宫后心情好,胃口也好了许多。

平日在宫里吃几口米饭的我,这顿硬是吃了一碗米饭。

「你这么吃胃不难受?」帝王挑着眉问。

我摇摇头。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在宫里我每一顿都不敢吃饱,更别说吃撑。

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一个胖子。

想要固宠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揣摩帝王的喜好、心思,爱护好自己的容貌,都需要耗费心神。

他没有言语。

只淡淡看了我一眼。

饭后。

我立即又说要去找僧人念经祈福。

求来的平安符放在供台上,我拿着经书读得认真。

帝王来这边看过我,我知晓他来了,但我假装不知,他在外面停步片刻后离去。

我念经的同时一心二用想着,要怎么才能培养可用之人?

在寺院里,帝王并未与我同房,除了一日三餐,我都在念经祈福,他不知在忙什么?

回宫那天。

我认认真真把亲手做的荷包系在他腰上。

「臣妾跪好几天,膝盖都肿了,求了平安符放在里头,皇上不许丢掉。」

帝王捏捏我的鼻子,在我耳边低语了两句。

我惊的瞪大眼眸。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赶紧抬手捂住他的嘴。

「呵呵。」帝王笑着抱我上马车。

马车往京城行驶。

「你要回家看看吗?」帝王问我。

我身子微微僵了僵后摇摇头。

「我可以去别人家吗?」

「祖母在世时,她虽严厉,待我还不错,有个表叔特好,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吃食。

「那些吃食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却是我求而不得……

「我总盼着他来。」

在相府,看着锦衣玉食,但是很多东西根本不属于我,我那屋子里的东西瞧着精致,皆是赝品。

若不是我有些本事,写字、画画让奶兄偷偷拿出去卖,还写了几本比较畅销的话本子,根本攒不下银钱。

「皇上,可以给这个表叔一些恩典吗?」我小声询问。

依偎在他怀里,乖巧中又带着些许伤怀。

一个不得宠的孩子,被兄弟姐妹欺负,是多么无助。有这么个人雪中送炭,肯定会记一辈子。

「好。」

我这表叔在家中虽是庶子,却有些本事,考取了功名,如今是个六品官。

早早就被分家出去单过。

帝后驾临,可把我那表婶吓坏了。

我那两个小表妹也吓得不轻。

只喝一盏茶,留下些赏赐,我们便起身离开。

表婶恭恭敬敬地送我们出门,我朝她微微颔首。

「表婶留步。」

「恭送皇上、娘娘。」

即便内心忐忑,规矩却是极好。

我想着回宫后,就宣她们进宫说说话,抬举一二。

帝王带我去酒楼,看着那一桌子美味佳肴,我有些食不下咽。

「没胃口?」

我原本想强迫自己吃点,却味同嚼蜡,索性搁下筷子,喝着那略微带酸的菜汤。

一碗不够,还要再来一碗。

「……」

帝王扫了我一眼。

我怪不好意思,搁下碗。

回宫后,我没想到,晚膳的时候,那酸菜汤又摆在面前。

「?」

「朕让那厨子进宫了。」

这事很快传遍后宫,各宫妃子嫉妒坏了。

第三天,我发现自己吃的燕窝被人动了手脚。

我搁在桌几上,宣了太医院的人过来。

查出燕窝里有极寒之物。

我又让太医把脉。

从进宫为后至今已三月有余,夜夜独宠,月事未至,腹中有孕的几率很大。

尤其是最近口味骤变。

没杀过猪也见过猪跑吃过很多猪肉。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我闻言大喜。

「赏。」

又让人去请帝王,叮嘱去的人道:「先别告诉帝王原因,只管把人请来就好。」

「是。」

帝王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脚步更乱。

我猜他八九成是知晓了。

但不妨碍我笑着扑他怀中,扬着头晶亮着漂亮的眼眸。

他揉着我的脸:「仔细着些。」

我笑着点头。

主动牵住他的手进大殿。

从这一刻后,我不单单要为自己争宠,还要为我腹中孩子争宠。

而这深宫之内,谁不看他脸色和宠爱过活。

那碗燕窝我只往他面前推了推,自有太医禀报。

帝王沉着脸没说话,朝王福看了一眼。

王福立即领命出去。

那幕后的人是谁?即将面临什么,是死是活我才不在意。

从她的爪子伸到我碗里来,就是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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