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
书瑶紧闭双眼，握着伞柄的手被冻的苍白。
“喵！”
一声细弱的猫叫传来，书瑶睁开眼。
只见一只纯黑的野猫窝在成堆的纸箱中间，浑身湿透，毛己经打绺了，喉咙中不断发出“呼噜”声，警惕凶巴巴的盯着她。
“你别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书瑶轻声细语的，慢慢顺着墙根继续移动。
她本还担心那野猫会冲上来挠她，然而首到她成功穿过巷子才松了口气。
走过巷子，再走几步就到了家门口，院子里的枣树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地上全是被雨水打下来的叶子。
书瑶想：幸亏她和小白把枣都摘的差不多了，不然外婆得心疼坏了。
“外婆，我回来了！”
书瑶推门进去，才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静谧。
“外婆？
你在家吗？”
无人应答。
一时间，书瑶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京都，也是这样漆黑的夜，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耳边是嘈杂的咒骂声，血在黑夜里看不清颜色，身上曾经的伤痛又开始叫嚣起来，好像有无数双手把她往下拉。
这种感觉太窒息了。
“外婆！
你在哪啊！
怎么了外婆！”
眼泪一下子就决堤出来了，耳边传来刺耳的长鸣，书瑶彻底慌乱了，她丢下书包，作势就要去找陈敏姝，下一秒，整个屋子的灯亮了起来，暖色的灯光竟也让人感到璀璨。
“生日快乐瑶瑶！”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书瑶抬头看去，目光被泪水糊的有些花。
“外婆……”她带着哭腔喊道。
陈敏姝这才发现她的不对，急忙下楼。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的宝贝啊，怎么哭了呢！”
陈敏姝把书瑶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慈爱，“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告诉外婆，外婆去揍他。”
书瑶摇头。
“那是老师不好？”
“都不是，学校很好，”书瑶心情平复下来，擦着眼泪，“我刚刚在家门口看见屋里漆黑，进来喊你也没人应答，还以为你什么事，把我吓坏了。”
陈敏姝听她这话，心里颤了一下。
“没事的，外婆在呢，不要瞎想，外婆不会有事的啊。”
“嗯……好啦，外婆的小宝贝哦，快来看看吧，今天你生日，看看外婆给你准备了什么！”
陈敏姝拉着书瑶来到餐桌前，一个精美的蛋糕摆在桌上，书瑶怔愣住。
“外婆，这是……”陈敏姝让书瑶坐下，自己也坐到对面，“外婆不会忘记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时间有点不会赶，偏偏赶上开学。”
“外婆……”书瑶睫毛颤了颤，“我己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
“过去怎么样咱们都不去纠结了，从今往后，你的生日外婆都陪你过！”
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数着蜡烛插到蛋糕上，“来，瑶瑶，许个愿。”
书瑶眼眶又湿润了，外婆永远都是对她最好的人。
“好。”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着：希望外婆，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长命百岁。
陈敏姝看着小外孙女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泛起泪花，难掩慈爱。
老太太轻轻的“诶呀”了一声，笑着感慨：“一岁一礼，咱们瑶瑶也成大姑娘了。”
刚才还狂风大作的雨势小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风从窗户灌进来，抚摸着书瑶的发丝。
今夜，是个不错的夜晚。
—翌日，书瑶走进班级，发现江岫白早就到了。
“这么早啊小白。”
“习惯了，”江岫白递给她一张卷子，“晨测试题，化学怎么样？”
书瑶简单看了下，心里大概有了底，“还可以，题比较简单。”
江岫白挑眉，“这么有信心啊，那比比？”
“嗯？
怎么比？”
“看谁做的又快又准，赢得人有奖励，怎么样？”
“好啊。”
书瑶目光亮了亮，看上去十分有兴致。
拉着周静怡扒在后门偷听了半天舒扬挠挠头，“不是，为了新同学把我弄走，结果两人坐一起就聊这？
神他妈的比做题！”
周静怡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整天想些没营养的东西，还得是小白啊，就是优秀。”
“切，我的幽默你们不懂，冷酷的女人。”
周静怡：……她看向埋头做题的两人，晃了晃神。
十五分钟后。
江岫白率先放下笔，书瑶紧随其后。
“可以啊，就比我慢一秒。”
江岫白夸道。
书瑶含蓄的笑了：“还好，就是不知道正确率怎么样。”
江岫白把两人的晨测卷递给化学课代表，“第二节是化学课，到时候见分晓。”
—时间过得很快，化学课。
上课铃响起，化学老师踩点走进班级，手里除了教材，还有厚厚的一沓卷子。
书瑶面对成绩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是因为和小白比赛的原因吗？
她朝江岫白看去，少年单手托着腮，神色轻松，感受到她的目光，侧过头，微微一笑。
势在必得的样子。
太得意了！
书瑶自己都没察觉到此时的她有多么鲜活。
化学老师将晨测翻了翻，看向台下开口：“上课前，先说一下晨测，从低分往高分念。”
“代亏60分，盛娇桐62分，白佳62分，李源儿74分，崔兰80分……周静怡86分，舒扬86分……”化学老师停顿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无奈的叹了口气，“另外老师要说一下啊，舒扬同学，下次再抄答案，不要把同学的名字也抄上啊，要不是老师认识你的字，就有两份周静怡的卷子了。”
全班哄堂大笑。
“欸？
舒扬呢？”
“老师，扬哥在您旁边呢！”
化学老师低头一看，欣喜的叫了一声：“诶呦？
在这呢我们扬哥，怎么，你们班主任终于想通了？”
舒扬：……上一世，同学笑我，兄弟欺我，连老登都敢调戏我，重来一世……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名字处被红笔修改过的试卷，沉默不语。
重来一世，还是那个逼样，他再也不抄周静怡的晨测了，抄江岫白的。
化学老师接着念道：“江岫白98分，有一处马虎，不应该啊。”
“书瑶100分，这个书瑶是新同学吗？
以前怎么没有听过。”
书瑶紧忙站起来，“老师好，我叫书瑶，书籍的书，瑶光的瑶。”
化学老师看过去，满意的点头，“不错，形象非常好，题做的也漂亮，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
“好了，晨测下课由课代表发下去，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错嘛。”
江岫白压低声音道。
书瑶此刻是真的很开心，眉眼弯弯，看上去漂亮极了。
“所以，是我赢了对吧？”
江岫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勾唇笑了：“嗯，你赢了，很厉害。”
他没有提奖励的事，书瑶也就没有提，她没有当真，被老师表扬己经很开心了，奖励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书瑶和江岫白一起走出校门，昨天下过雨，夜晚的空气清清冷冷，书瑶穿上了校服外套。
“你化学很好啊？
今天课上，面对化学老师的问题你都游刃有余。”
江岫白开口。
“嗯，”书瑶没有否认，“我很喜欢化学，和别的学科不一样，只有在学习化学时，我才会感到真正的轻松。”
从学校到家的路程不长，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分叉口。
书瑶摆摆手，“明天见，小白。”
“等等。”
江岫白叫住她。
书瑶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发现，你好像不会主动要东西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