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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道医途秦清张明政全局

秦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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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秦清张明政   更新:2025-07-11 14: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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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清张明政的现代都市小说《政道医途秦清张明政全局》,由网络作家“秦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小说推荐《政道医途》,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秦清张明政,故事精彩剧情为:张明政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的漂亮美人,她身穿黑色套装,白色衬衣里包裹着前凸后翘傲人的身躯。张明政恍惚间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是团市高官秦清。但凡江城市的干部没有人不知道秦清的大名,她十九岁就毕业于最高学府北大,而后留学哈佛,三年之内拿到双博士学位。...

《政道医途秦清张明政全局》精彩片段


许常德的态度让秦清感到震惊,她愤怒道:“许书记,我个人的安危算不了什么,可是根据那名烧尸工所说,他明明火化了十三具尸体,可是报上来的确是三具,这件事难道就怎么不明不白的算了?那十条生命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许常德不禁感到一阵失望,必须要提醒秦清悬崖勒马,这样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语气仍然是不急不缓道:“秦清啊,我们要讲究实事求是的,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可以轻易下结论,你以为相关责任人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做出这样的瞒报?

你以为我们的工作组会视而不见?

你以为我们这么多的干部中就没有一个有正义感敢说真话的?

秦清,你刚到春阳,对情况还不了解,凡事不能只靠自己的判断去下结论,这样容易造成工作中的失误。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工作组已经接手了,尽快返回江城等待组织上的安排吧。”许常德的这番话已经足够婉转了,可是他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让秦清为自己的倔强而尝到些许的代价。

秦清听着电话中的忙音,脸上流露出极其失落的表情,他不会支持自己,这次的矿难的处理方案几乎已经成为定局,想要继续查下去,除非绕过许常德,可是秦清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调查组的第一次会面是极其压抑和严肃的,让秦清没想到的是,张明政在同时也被警察上门聆讯,来找张明政的是田斌。

张明政对田斌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冷冷看着田斌道:“田大队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田斌环视了一下张明政的办公室,拉开他对面的座椅坐下,另外一名负责记录的女警在一旁坐了。

张明政顿时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田斌上门来根本就摆出一副审犯人的架势,难道是为了自己殴打那四名地痞的事情?

按理说不会,田庆龙既然已经答应为自己摆平,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田斌低声道:“昨天晚上11:00~11:30之间你在哪里?”

张明政想了想,那会儿自己已经从火葬场回来了,应该是在明珠宾馆的房间内睡觉啊,他如实做了回答。

田斌沉着脸道:“昨晚8:00到8:20期间你是不是去了火葬场宿舍,郑兴武家?”

张明政内心一怔,想不到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了田斌的耳朵里,点了点头:“是去过!”

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瞒的,昨晚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生了载货卡车试图谋害他们的事件,他的吉普车也彻底报销了,当晚就有警察过去为他立案。

田斌继续道:“昨晚9:00左右发生车祸,根据当时的案情记录显示,处理完车祸事件,你和秦清回到明珠宾馆。”

张明政点点头,田斌所说的都是实情。

田斌的语气越发严厉:“你说从十一点开始呆在宾馆,有什么人可以为你证明?”

张明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说田大队,我洗完澡就睡觉了,我一个人睡,晚上根本没有出门,不信你去问前台啊!”

田斌此前已经调查过前台,可是他更清楚张明政的身手,张明政如果想要出去,根本没必要从正门走,他冷冷看着张明政道:“那就是说你没有证明人!”

张明政犹豫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秦清,可是这期间自己和秦清的的确确没有见过面,再说他也不想让秦清站出来,让别人说三道四,张明政摇了摇头道:“没人证明,昨晚我一个人在这里睡的!怎么?有问题吗?”

田斌声音凝重道:“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火葬场宿舍发生火灾,郑兴武被烧死了。”

“什么?”

“郑兴武死了!”张明政惊讶道。



夜幕已经降临,红旗小学工地上却是灯火通明,原本重建小学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程,加上工地上任何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只要工人入场,马上就能够开工。

晚饭张明政就留在他的临时指挥部中吃得,乔四和杜宇峰也留下来喝酒。

外面忽然传来吵嚷之声,几人都是愣了愣,乔四拉开房门率先走了出去,正看到林成武拽着他手下一名工人的衣领子。

乔四眼睛登时就红了,他从来都是把手下的这帮工人当成兄弟看待,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们。

他大叫了一声:“林成武,有事你冲我说,跟他们发什么急?”

林成武松开那名工人的衣领着,冷笑着走了过来,眯起眼睛充满不屑的看了看乔四:“我当谁这么大头呢,原来是你乔四啊,懂规矩不?这工地是谁的?你半路杀进来算什么事?”

乔四虽然不怕林成武,可这件事毕竟有些理亏,任何行当都是有规矩的,乔四也曾经是半个江湖人,对规矩一向都很看重,正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

张明政从指挥部里走了出来:“嗬!林经理啊,这么快就从县城回来了?”

林成武怒视张明政:“张主任,你什么意思?这合同上白纸黑字都写好了,由我负责红旗小学的重建工程,你让乔四他们这帮人来究竟想干什么?”

他扬起手中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乡里跟他签署的合同。他以此想告诉张明政,自己才是合法的建筑商。

张明政忽然伸出手去,他出手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一转眼功夫合同已经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张明政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行为,他干脆利索的把合同撕了个粉碎,然后随手丢到地上:“现在没了!”

林成武气得浑身发抖,这他妈什么人是,我本来觉着自己无赖,可眼前这位政府官员怎么比我还要无赖?

林成武被彻底激怒了,他指着张明政的鼻子吼叫道:“我要去法院告你!你不讲信用,你公然撕毁合同,我要让你赔偿!”

张明政在鼻子前扇了扇,做出厌恶万分的表情:“我靠,你他妈从来不刷牙吗?口气真大!”

林成武火了,局势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已经不由得他半点退缩了,他转身向后面的工人命令道:“把咱们的工程机械,建筑材料全部拉走,明天我到法院跟他说理去。”

张明政冷冷看着林成武:“我看谁敢动,这红旗小学里面的任何东西全都是国家财务,谁敢动就是抢劫,抢劫就是犯法,犯法就要坐牢!”

林成武带来的那帮工人顿时被张明政吓住,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

林成武怒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我拉走自己的东西犯哪门子的法?”

张明政冷笑道:“你拿了乡里的二十万预付款,这里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林成武,我没找你要钱都便宜你了!”

杜宇峰为了避免麻烦一直躲在指挥部里,听到张明政的这番言论差点没笑破肚皮,心说林成武你他妈不是找虐吗?没事招惹张主任干嘛?

林成武今天才算见识到张明政外歪搅胡缠的本事,他在秋水乡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重重点了点头:“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

张明政笑眯眯道:“你也给我记住,等我回头算好了帐,明儿给我把钱补上来啊!”

林成武是含着眼泪把刚才的屈辱经历告诉林成斌的,林主任不吭不响的喝着他的铁观音,等林成武说完,这才骂了一句:“你出息了,翅膀硬了,做任何事之前都不用跟我商量了?”

林成武以为他哥说的是他给张明政送钱的事情,他有些委屈的说道:“以往都是这个路子,原本这件事是乡里定下来的,最早是胡爱民负责,我当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可谁成想一转眼乡长变成了郭达亮,我也没亏待他,谁又能想到郭达亮收了我的好处却把这件事交给了张明政,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红旗小学重建的事儿跟计生办挨得上吗?”

“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呢!”

林成斌怒不可遏的骂着,他重重把茶杯顿在桌上,站起身指着林成武的鼻子:“让我怎么说你,你给人家送钱,人家不搭理你,你心里还不明白?还不知道赶快到我这儿说一声?居然自作主张把工程给停了,你以为你是谁?

那红旗小学的事情牵涉面多大?胡爱民是怎么下去的?郭达亮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推给张明政?你有没有想过啊?”


杨守义坐在汽车里,脸色始终阴晴不定,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道:“怎么回事?”

接电话的是他的弟弟扬守成,张五楼煤矿的大股东,扬守成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哥!出大事了,死了十三个人……”

听到具体的数目,杨守义的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别说是秦清和自己,恐怕连市里都要被牵连进去。

他感到喉头发干,真正让他害怕的是张五楼的背后,假如有人顺藤摸瓜查到张五楼煤矿的幕后股东,那么就不仅仅是一件矿难这么简单。

扬守成道:“哥,你放心,尸体我已经转移了,回头我打算对外宣称死三个,多给死难家属一些抚恤金,这件事……”

“回头我给你电话!”

杨守义说完就挂上了手机,他无力的仰倒在座椅上,脑海中始终回想着扬守成刚才的话,瞒报死亡人数,把事情的影响最大程度的降低,性质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

他们这些干部所应承受的责任,也会相应减低,可是这件事能够瞒得住吗?

张明政和秦清赶到张五楼矿的时候,相关领导和责任人都已经赶到了现场,县高官杨守义站在高处,装腔作势的指挥着。

公安局长邵卫江也亲临现场,正组织干警抢救,事实上在矿难发生之后三个小时,这件事才被上报,扬守成在上报之前已经做好了尸体的转移工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可能导致的后果。

秦清来到安监局长王奇的面前,轻声道:“情况怎么样?”

远处杨守义看到秦清,居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一言不发的走上自己的轿车,示意司机开车离去。

他现在的心情也是极差,甚至连起码的风度和涵养都顾及不到了。

手机再度响起,还是他的弟弟扬守成,扬守成道:“哥,我跟几名受害者家属已经沟通过,他们答应帮着隐瞒,不过每家要十万!”

杨守义咬了咬嘴唇,每人十万封口费,加上另外三名公开死者的赔偿,要花去一百多万,事到如今只能破财免灾了,他低声道:“稳妥吗?”

“没问题!只要给钱,他们一定不会说!”扬守成压低声音道:“火葬场方面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哥,你只管放心,这件事不会出任何的纰漏。”

“死了多少人?”秦清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冷静与镇定。

安监局局长王奇低声道:“根据下面汇报的初步情况应该是三个!”

秦清点了点头,心中稍稍感到安稳了一些,王奇小声道:“秦县长,现在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您还是先回去等待结果。”

秦清道:“遇难人的家属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们!”

王奇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东南方向,事故发生地点已经被封锁起来,遇难者的家属也都被隔离在外面,王奇提醒秦清道:“现在家属的情绪都很激动,您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秦清已经走了过去,张明政生怕她遇到危险跟了过去。

走出警戒线,看到那些遇难家属哭声一片,张明政首先产生的一个想法就是,死了三个人怎么有这么多家属赶了过来,现场单单是小孩子就近二十个,难道这么多孩子都是那三个人生的?

身为秋水乡计生办主任,考虑问题往往会从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虽然是一个局部的推断,可是张明政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清默默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人们,心中感到一阵酸楚,她此刻想到的并非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而是真真正正的想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做一些事,尽一份心。

张明政小声提醒她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走!”

秦清点了点头,在罹难人家属目前的情绪下显然是不适合安慰他们的,她轻声道:“你去开车,我在这儿等你!”

杨守义透过车窗望着远处的秦清,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这位新来的女县长想干什么?

难道她想抓住矿难的事情做文章?

这个想法让杨守义忽然感觉到莫名的危险,他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扬守成的号码:“遇难者的家属闹得很凶!”

“放心不会出事!”

“新来的秦县长在那边!我害怕她会有危险!就是穿灰色套装的那个!”

“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清咬了咬嘴唇,正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凄厉的声音叫道:“她是县长,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

秦清惊呆了,她想不到有人会认出她,更想不到有人会这样说,一百多名悲恸大哭的遇难者家属一个个把目光聚集到秦清的身上,已经有人率先向秦清冲了过去。

黑压压的人群冲了过来,秦清面色苍白,惊恐无助,不知是谁率先扔出了石块,砸在秦清的额头上,让她感到眩晕,然后一缕热流顺着她的额头留下。

秦清感到周围的世界旋转了起来。

张明政留意到这边的状况时,秦清已经被愤怒的潮水所包围,怒吼着冲了上去,他抓起一名男子,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在雨点般密集的拳脚中找到了秦清,用坚实的肩背护住秦清的身子。

秦清的手紧紧抓住张明政的臂膀,内心中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酸楚与感动。

……

县高官杨守义默默看着远方的情景,唇角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开车!”



张明政站在电视台的喷泉前,脸上荡漾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应该怎样给邢济民一个教训。

身后响起充满韵律的脚步声,张明政回过头去,海兰抱着文件夹正向自己走来,看到海兰,张明政不觉有些激动,既然自己那个了人家,以后就要对人家负责。

可张明政的热情在海兰面前却遭遇了冷淡,海兰的语气,还是最初见到张明政公事公办的样子:“张主任,上次新闻专题的事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张明政以为她在做戏,可眼前又只有他们两个在啊,似乎没那必要,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没事,反正你也补偿了。”

海兰芳心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这人还真是无耻,居然拿昨晚的那件事说事儿,望着张明政火辣辣的一双眼睛,海兰忽然感到一阵懊悔。

自己的人生还不够烦恼吗?她轻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张明政很体贴的说:“你不用为难了,邢济民那里我去处理。”

海兰刚才在台长办公室的门前已经将张明政和邢济民的争吵听得清清楚楚,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不怕人家告你威胁国家工作人员?”

张明政痴迷的看着海兰不经意流出的妩媚之色,正要开口,却看到邢济民向他们的位置走了过来。

张明政本想对他怒目而视,却发现人家邢台长现在脸上是春天般的温暖,荡漾着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向张明政点了点头道:“张主任,那件事我考虑过了,既然新闻有方向性的错误,那么还是不播了!”

他目光讨好的望向海兰,海兰却看着前方欢腾跳跃的喷泉。

张明政没想到这人一转脸的功夫就已经改变了初衷,脸上也堆起温暖的笑容,主动向邢济民伸出手去:“那就多谢邢台长了!”

两人虚情假意的握了握手,刚才还怒目相向的两人,此时表现的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邢济民提出邀请道:“我在宴林园订了位子,张主任一起过去吃饭吧?”

张明政可没有跟他共进午餐的打算,摇了摇头笑道:“我还有事,要赶回乡里去,邢台长以后有机会去秋水乡,我一定亲自招待你。”

邢济民表面上乐呵呵的,心头却不屑的骂了起来,什么东西,你他妈也配用亲自这两个字?

……

邢济民离开以后,海兰这才回过脸来,看到张明政一脸得意的样子,禁不住笑道:“张主任果然好本事,这么困难的事情,你一出马顿时迎刃而解。”

张明政笑道:“是人家识时务,我可没威胁他!”

他并不知道邢台长之所以低头,全都是因为忌惮海兰的缘故。

海兰看着张明政微笑不语,张明政流露出的得意让她从心底感到欣慰。

张明政提出邀请道:“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午饭两人在明珠宾馆内吃的,张明政本想要瓶酒,可是被海兰婉拒,张明政笑道:“不喝也好,酒能乱性!”

一句话让海兰的俏脸红了起来,她轻声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靠窗坐着,午后的阳光从窗格中投射进来,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好不舒服,海兰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笼罩上一层美丽而朦胧的金色光泽,张明政凝视着她,由衷称赞道:“你真美!”

“你真虚伪!”海兰反唇相讥道,她品了一口清茶,小声道:“刚才见到你和邢济民说话的样子,我才知道这世上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虚伪。”

张明政的大手伸了出去想要握住海兰的小手,海兰却机敏的逃开,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张明政亲昵的样子。

张明政的手落了空,讪讪地笑了笑:“上去坐坐?”

海兰摇了摇头:“不了!”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这让张明政有点不爽,昨晚两人都那样了?

海兰自然觉察到了张明政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可是她清醒的意识到必须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还要上班!”海兰起身告辞。

张明政淡淡笑了笑,落寞的表情无法掩饰内心中的失落。

这女人怎么回事,忽冷忽热的?和秦清秦大县长有的一拼。



“大爷您好,这件事关系到矿难遇难人的赔偿问题,我相信您老一定有同情心,您也不想那些工人得不到应得的赔偿是不是?”秦清牵了牵张明政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

老郑头死死抵住房门道:“你们别问我,我也啥都不知道,每天烧得死人那么多,我上哪里去分清楚?”

秦清耐着性子劝道:“大爷我只想问你,这次矿难送来的尸体一共有多少具?”

老郑头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道:“三个,你们满意了,快走吧!”

张明政忽然发力,老郑头再也抵不住房门,踉踉跄跄向后倒去,张明政第一时间冲到了房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般大吼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交代,到底多少?”

老郑头颇为硬气:“你别吓我,私闯民宅是犯法,小心我告你!”

张明政忍不住骂:“你一个烧尸体的怎么这么嘴硬?”

他的手指在老郑头身上戳了一下,老郑头只感到身上如同有千万只蚂蚁不停爬来爬去,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秦清本想开口阻止,可是转念一想,这老郑头不吃点苦头肯定不会说实话。

张明政的方法果然奏效,老郑头连一分钟都没忍到就开头讨饶,有气无力道:“十三个……”

听到这个数目,秦清和张明政都是吃了一惊,秦清惊声道:“十三个?”

老郑头点了点头,哀求道:“放开我,求你了!”

张明政低声道:“为什么你要说三个?”

“有人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咬死口……只说三个……”

秦清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矿难事件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对春阳这个小县而言,十三人死亡的矿难已经是极其严重的事故,应该说不仅仅是春阳,这样的事件对江城的政坛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她忽然明白为何许常德要自己站出来承担责任,从杨守义到许常德,江城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在想息事宁人,他们考虑到了每一个环节,他们要把整件事掩盖起来。

张明政放开了老郑头,他已经确信除了那两万块,老郑头连送钱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离开老郑头的小屋,秦清的俏脸变得越发苍白,事情背后的黑幕比她想象的要浓重得多,假如她继续坚持下去,势必会面临和整个江城领导层作对的结局。

回到车内,张明政脱下水淋淋的T恤,拿起一件干爽的蓝色T恤套上,他冷静分析道:“十三个人不是小数目,在我们调查之前,有人已经先行做好了每一步,这个人在春阳拥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他低声道:“假如这件事真的闹出来,恐怕会有很大一批人倒霉。”

秦清轻轻舒了一口气,黑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沾在上面的雨雾在黑暗中闪烁着晶莹:“张明政,你怎么看?”

“我不建议你继续追查下去,虽然这件事存在着很多的疑点,可是我感觉到你查下去会有危险……”

张明政停顿了一下:“那些遇难者的家属为什么会攻击你?因为有人在背后挑唆。”

秦清摇了摇头道:“我不怕!”可她的声音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张明政启动了引擎:“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秦清的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假如没有张明政,她无法想象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当她意识到自己发现张明政身上越来越多闪光点的时候,她再度提起她的警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男子产生依赖心理,这发现让她感到惶恐感到不安。

雨似乎又大了一些,绕过红石谷的山路十分湿滑,加上道路狭窄,弯道众多,张明政把车速减低到三十,前面一辆载重大货慢慢悠悠的驶了过来,大货车居然使用了远光灯,强烈的光线射得张明政睁不开眼,突然间那辆大货车加快了速度,朝向吉普车高速撞来。

秦清发出一声惊呼,张明政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迅速切入倒档,一脚踩下油门,吉普车全速向后退去,左手掌控着方向盘,右手把秦清揽入怀抱中,在载重货车撞上以前,用力扭断了方向盘,后退座椅,带着秦清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向上弹跳而起。

在张明政跳起的刹那,载重大货撞在了吉普车上,张明政用身体撞开了吉普车的顶棚,抱着秦清越过载重大货,没等他们在地上站稳,就看到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秦清惊魂未定的呆在那里,她实在无法想象张明政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等我!”张明政大步向前追去,可载重大货撞开吉普车继续向远方驶去,张明政追了两步,忽然想到留下秦清一个人在这里并不安全,不得不停下脚步。

秦清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显得如此无助如此彷徨。

张明政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秦清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我没事……”

张明政咬牙切齿道:“查到是谁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是动了真怒,刚才如果不是顾及到秦清,他一定会冲上去把那个司机碎尸万段。

这时,秦清忽然道:“也许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车祸!那货车司机只是肇事逃逸。”

张明政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可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秦清打算放弃,难道她因为刚才的这起车祸而感到恐惧?

望着秦清苍白的俏脸,张明政忽然感觉到,秦清就此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随着对这件事的深入,他发现其中存在着越来越多的黑幕,越来越多的危险,秦清柔嫩的肩膀恐怕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

“我们回去!”

秦清点了点头。

张明政并不知道,这场车祸非但没有让秦清感到害怕,反而坚定了她要查清这件事幕后真相的决心。

秦清回到明珠宾馆后,她经过一番慎重考虑,还是决定将刚才的情况向许常德汇报一下。

许常德听到这件事之后也不禁微微一怔,虽然他想这件事尽快平复下去,可是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秦清,工作组和你谈话了吗?”

“我还没有去见他们!”

“马上返回江城,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继续介入下去了!”


张明政碾碎好几味草药,敷在楚嫣然的左大腿上,然后就地取材,折了两根板凳腿,将楚嫣然的左腿牢牢的固定好,这才笑眯眯拍了拍双手:“好了,不出一个月你应该可以恢复。”

断骨对合之后,楚嫣然身体的痛楚也减轻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接骨的具体情况,可是从现在的感觉来看,张明政应该接好了她的断骨,心中对张明政不觉多了一分感激。

张明政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绝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小人,他拉开棉被为楚嫣然盖好裸露的双腿,楚嫣然感动之余,也因为刚才对张明政表现出的戒心而内疚。

望着楚嫣然有些憔悴的面容,张明政同情心再度泛滥:“累了就睡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睡不着!”

张明政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因为我守在身边的缘故,害怕我趁你熟睡,对你图谋不轨?”

楚嫣然有些羞涩的笑了,宛如夜风中绽放的玫瑰,如此迷人如此妩媚,让张明政不由得看得呆了,有些失态的咽了口唾沫:“得,你还是别对我笑,容易让人犯罪知道不?”

楚嫣然习惯了他的调侃:“我睡了,晚安!”她说睡就睡,不多时就已经进入香甜的梦乡。

张明政反倒愣了起来,这丫头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难道我长得就那么有安全感?张明政想想自己今晚的作为,从心底感叹了一句,我他妈真是好人啊!这丫头碰见我,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呐。

大床是楚嫣然的,张明政只能盘膝打坐到天明。

清晨。

张明政睁开双目,看到楚嫣然仍然睡得香甜,俏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张明政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心宽的很。

他推门走入院落,看到晨雾中有一点火星忽明忽暗,走近一看,却是杜宇峰蹲在石碾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烟,地下都是散乱的烟头,由此能够看出他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么早!”张明政晃动着双臂。

杜宇峰直愣愣地看着张明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把还没抽完的半支烟扔在地上,抓着张明政的手臂把他拖到院落的一角:“你昨晚干啥了?”

张明政看着杜宇峰,这人显得有些憔悴,脸色发黄,双目无神,右眼角还残留着一块眼屎,张明政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宇峰骂了一句:“你狗日的还笑,都他妈急死我了,我说大哥,您老就别玩了成不?到底干啥了。”

张明政充满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杜所,我说你这么大脑壳就不会想点好事儿,我身为一个国家干部,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就算我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跟您老没关系,你就甭操心了。”

杜宇峰急了:“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怎么跟我没关系呢?你到底干了还是没干?”

“跟你说话真他妈费劲,你说你要是把精力都放在抓贼破案上,也不至于快三十了还在乡派出所窝着。”

杜宇峰被张明政戳中了痛处,瞪了他一眼道:“乡派出所怎么了?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干妇女工作的威风!”

两人这边斗着嘴,雾里传来了拖拖的脚步声,村支书刘传魁汲着一双老棉鞋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手里仍然拿着那杆片刻不离左右的旱烟袋,他虽然都五十多岁了可眼神却是极亮,看到张明政和杜宇峰两个,笑眯眯凑了上来:“我让大柱子给熬了小米粥,回头送过来,咋地,都起那么早啊!”

眼神满怀深意的向张明政打量了一番,感叹说:“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张明政想不到这老支书也是满脑子的龌龊,不禁呵呵笑了一声,既然人家都误会着,他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警笛声,这声音对杜宇峰这个老警察来说实在很平常,可是对山村的村民来说,却可以触动他们最深层的神经。

张明政用毛巾擦干了面孔,看到杜宇峰向门外走去,他也感到有些惊奇,这么早就有警车找到这里,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张明政拿着毛巾跟着杜宇峰走了出去。

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停了三辆丰田警车,警灯闪烁,从车牌号来看是邻省北原的,杜宇峰看得更细致,这些警车属于北原省荆山市,要知道荆山市和春阳县就隔着一座清台山。

三辆警车上一共下来了十二名警察,带队的那位两杠三花,是位一级警督,正处级干部,身后跟着的那群警察,最低级别也是一级警司。

杜宇峰在警察队伍里辛辛苦苦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才是个二级警司,人比人气死人啊,望着那几名一级警司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杜宇峰没来由感到一阵颓丧,老子这辈子恐怕是没指望混出头了。

那名一级警督威严十足的扫视了张明政和杜宇峰一眼,最终目光定格在杜宇峰的脸上,他指了指远处停着的小面包:“那辆车是你的?”

杜宇峰点了点头。

对方的目光猛然变得咄咄逼人,怒喝一声:“给我抓起来!”


“真的这样?”江城市高官许常德握住茶杯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滚热的茶水泼出了少许,落在他的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

市委秘书长刘劲点了点头道:“秦清已经承认了,昨晚她和张明政在一起。”

许常德慢慢把茶杯顿在办公桌上,站起身缓缓向落地窗走去。

这座办公大楼是市委市政府联合办公的地方,许常德的办公室在九楼五号房,从风水上来说暗藏九五之尊的意义。

从他的位置望去,整个江城仿佛都被他踩在脚下,而他就是这座城市的王者,哪怕在这个位置上只有一天,这一天也无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可是……

刘劲低声道:“秦清前往春阳之后,她和张明政始终都住在明珠宾馆,表面上是隔壁的房间,实际上……”

许常德沉默许久方才道:“幼稚,为了一个小人物怎么可以拿自己的仕途和前程冒险?”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刚刚按下两个号码又重新放下,向刘劲道:“暂停她的一切职务,让她放个长假。”

刘劲点了点头。

许常德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秦清发生了什么,而是黎国正现在会怎样看,他坚信黎国正此时正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的笑话。

其实不单单是黎国正这样想,几乎江城市所有的干部都在偷偷看着许书记的笑话。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位团市高官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样的提拔,和她出众的美貌不无关系。

秦清一整天都留在明珠宾馆里,作为团市高官她知道自己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黄昏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张明政低沉的声音响起:“秦清,是我,张明政!”

秦清拉开房门,仅仅一天的功夫,她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望着秦清苍白的俏脸,张明政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低声道:“你没必要这样做!”

秦清淡淡微笑着:“既然我已经站出来承担了责任,也不在乎多承担一件。”

张明政抑制住内心的感动,轻声道:“我带你去吃饭!”

秦清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和你出去,我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已经是满城风雨,又何必在乎闲言碎语!”张明政伸手抓住了秦清的手臂:“我不会看着你折磨自己,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

秦清望着张明政炙热的目光,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看到秦清面前的碗筷仍然未动,张明政为她添了一碗汤,微笑道:“多少吃一点,我相信这天下间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眼前的挫折只是暂时的。”

“我所在乎的并不是自己的官位,而是在想,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公理和人心?”

秦清轻声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死了这么多人,每个人却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违心的掩盖事实的真相。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死者在九泉之下会无法瞑目?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死者的亲人是何等的痛苦?”

张明政不屑的摇了摇头:“死者的亲人已经获得了赔偿,假如他们不愿意闭口,这件事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状况,所以说人都是现实的,连亲人都会为金钱而封口,其他人又怎么会想着伸张正义呢?”

“真的没有正义吗?”秦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件事从上到下都已经达成了默契,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妥协了,什么公理,什么正义全都被远远抛到了一边。

秦清耳边想起许常德过去的教诲,官场之中切忌逆势而为,无论公理掌握在谁的手中,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和多数人抗衡,看来最后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放心吧,有我在,这件事就过不去,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先吃点东西吧。”


  黎国正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声音依然平静道:“你害怕承担责任?”
  “我不怕承担责任,只是害怕牵连太多,节外生枝!”
  黎国正轻轻敲击着桌面,依靠这种缓慢的节奏强迫自己的心率降下来。
  杨守义道:“尸体已经转移了,今晚就会火化,家属的工作也已经全部做通,只要赔偿到位,他们肯定不会生事,黎市长……”
  黎国正忽然打断他的话:“秦清呢?”
  杨守义道:“这件事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黎国正低声道:“你看着办吧!”
  杨守义挂上电话,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会将真正的情况向黎国正通报,一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二是把黎国正牢牢地和自己捆在一起,就算事情有朝一日败露,也有推卸责任的去处。
  ……
  “秦清,事情的性质并不严重,虽然你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责任,可在这种情况下,春阳的工作以后也很难进行下去,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让你从春阳撤出来!”
  同一时刻,秦清正在和市高官许常德通电话,他说完后又点出:“你放心,团市委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秦清有些委屈的抿起嘴唇,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道:“许书记,我不在乎是否要承担责任,也不在乎承担怎样的责任,我在现场看到一百多名悲痛欲绝的遇难者亲属,而矿上说遇难者只有三个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隐瞒,作为春阳县的领导,我在位一天,是不是就应当为这些无辜的死难者讨还公道?”
  许常德皱了皱眉头,他了解秦清骨子里的倔强,也听出她这句话中对自己的抗拒,并不满意他的做法,许常德低声道:“秦清,你对春阳的情况还不了解。”
  “许书记,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在这场矿难中存在着瞒报实际情况的现象,那么有些人瞒报情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又害怕什么?仅仅是责任吗?”
  许常德沉默了下去,过了好半天方才道:“工作组已经去了春阳,市里很快会拿出处理方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黎国正准备让秦清承担责任,让张五楼矿难事件平息下来,大家安好。
  许常德也是如此想的,毕竟这是许常德在任的最后几天,对许常德而言一样重要,大家都想相安无事,毕竟都身处高位。
  ……
  看似平静的县委县政府大院,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县高官杨守义无疑已经占尽了先机,在他确信十三名遇难矿工全都火化,其家属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赔偿之后。
  杨守义长舒了一口气,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那些得到赔款的矿工家属多数已经离去,江城市上层也全都保持了沉默。
  自从市里的工作组来到春阳调查后,秦清居然失踪了。
  现在的秦清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被摒弃于制度之外,在外人的眼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承担应有的责任。
  车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吉普车停在空旷的原野中,雨刮器并没有打开,外面的世界显得朦胧而神秘,秦清的目光同样的朦胧,她凝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烟囱,嘴唇紧紧抿起。她在犹豫,她在等待。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彷徨和迷惘,然而她的倔强仍然让她继续坚持下去。
  张明政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拉开吉普车,一股潮湿的雨气扑了进来,他收起雨伞扔到后座上,接过秦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低声道:“查清楚了,负责司炉的是个姓郑的老头,他家就住在前面。”
  秦清小声道:“火葬场的情况怎么样?”
  张明政冷笑道:“几个门口都有保安,进出都有检查人员登记,火葬场戒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清秀眉微颦,火葬场的反常情况更证明其中有问题。"


  急救队抬着担架快步跑了过去,张明政轻轻把秦清放在担架上,秦清眼前的世界纯然一色,她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上升,似乎要飘离这个世界。
  她的手仍然紧紧抓住张明政的手臂,这世界中她似乎看到了张明政的身影,张明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放在担架上,目光流露出温暖和怜惜。
  他直起身,目光逐一从人群之中扫过,现场忽然变得死一样的寂静,张明政终于找到了那名用钢管袭击他的男人,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每个人都感受到他笑容中隐藏的森森杀意。
  那名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和身边的三人开始向后退缩。
  “想走,晚了。”
  张明政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人群,两名试图拦住他的警察被他干脆利落的放倒在地,人群四散逃去。
  张明政的目光锁定了那名男子,四名想要逃离的男子看到张明政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估计是无法逃离,索性向张明政迎了过来。
  张明政是动了真怒,下手之狠辣前所未有,转眼之间四名壮汉都被他放到在地。
  张明政正要继续施暴的时候,听到田斌威严的声音:“住手!”
  张明政慢慢回过头去,却见田斌举着手枪对准了自己,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他妈居然拿枪口对准我?”
  田斌面色铁青,怒吼道:“身为国家干部,你眼中还有没有国家法纪?”
  张明政把染血的钢管仍在之上,指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四名壮汉道:“我敢断定,这几个人全都不是什么遇难者家属。”
  他一步步走向田斌,冷酷的目光让素来沉稳的田斌内心不禁一慌,田斌在同龄人中很少遇到能够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自己的,而张明政恰恰就是那一个。
  论家世论地位无论哪一样田斌都要胜出张明政无数倍,可是不知为何,在张明政的面前他竟然感到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
  张明政盯住田斌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下次再敢用枪指我,后果自负!”
  公然恐吓。
  田斌唇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望着地面上哀嚎的四名男子,大声道:“验伤!”
  这句话等于告诉张明政,你给我等着吧,单单是今天你殴打群众就已经够处分了,看这四名男子的样子似乎都伤的不轻,搞不好会构成伤害罪。
  秦清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人群中寻找张明政的身影,看到张明政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从心底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和踏实,秦清意识到这是一种安全感。
  她清楚的记得,在暴风骤雨的袭击中,是张明政用有力的臂膀抱住她,用身体为她挡住了这场灾难,联想起之前的种种,秦清甚至产生张明政就是上苍派来挽救自己的那一个。
  张明政的脸上有着不少淤青的痕迹,还有几处不同程度的血痕,虽然他没有受到内伤,可是些许的皮肉伤痕还是免不了的。
  秦清的脸色苍白,目光却异常坚定。
  张明政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没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秦清眼圈儿一红,她害怕被张明政看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垂下头去,低声道:“带我离开这里!”
  ……
  杨守义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放了五六个烟蒂,他的本意是给秦清一个教训,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弟弟扬守成派去混杂在人群挑事的几个地痞全都被张明政打得重伤,邵卫江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沉重:“杨书记,根据验伤结果,那四名群众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象,有一个还出现昏迷,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杨守义用力摁灭了烟头,心中默默地想:“张明政啊,这是你自己给我惩治你的机会啊,年轻人,终究还是冲动!”
  邵卫江低声问:“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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