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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大结局

小禾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是作者““小禾棠”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方锦宁谢容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后,我找了个将军,和他处对象,可他实在太霸道,我有点怕怕。可某天,将军他死了,我还嫁给了他哥哥冲喜?没办法,我只能被迫接受,而且他哥哥真的又温柔又俊美,有点变心!可变心还没多久,我那死去的前男友就回来了?救命,我要碰上修罗场了!...

主角:方锦宁谢容   更新:2025-04-19 0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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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锦宁谢容的现代都市小说《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小禾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是作者““小禾棠”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方锦宁谢容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后,我找了个将军,和他处对象,可他实在太霸道,我有点怕怕。可某天,将军他死了,我还嫁给了他哥哥冲喜?没办法,我只能被迫接受,而且他哥哥真的又温柔又俊美,有点变心!可变心还没多久,我那死去的前男友就回来了?救命,我要碰上修罗场了!...

《嫁给心上人他哥后,我开启修罗场方锦宁谢容大结局》精彩片段


直接这样说的话,真的会超级尴尬呢。

锦宁放下手,轻咳了声,含糊道:“……母亲想让家里添新人,把她身边一个擅长食补的嬷嬷调来了我们院里,以后你的饮食由李嬷嬷管。”

谢容心下了然。

他长睫微垂,静默了片刻,抬眼望着她:“卿卿喜欢孩子吗?”

“……”

锦宁顿时语塞。

她心头微乱,手指不禁绞紧了衣袖,他这样问什么意思啊?

他想要孩子?

他不是不孕不育吗?

而且他们还没到上床那一步,这个话题莫名让她有点羞耻。

锦宁垂下眼,轻轻摇首:“我不喜欢。”

生孩子什么的,太可怕了,这辈子都不要。

“你,”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禁不住好奇,小声问,“你之前说,你体弱,不能生,是真的么?”

话落,锦宁又有些后悔。

她意识到这种问题,若是真的,对男人的自尊心多半是极具毁灭性的。

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她收不回来,悄眼看他表情。

幸好,谢容表情没有异样,是真真沉着端正,不在意这些东西。

锦宁刚一松口气,青年却直起了身来,那双瞧人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好像暗藏着些晦暗汹涌。

她微微怔住,下一刻,身子忽而失重悬空。

她被青年拦腰抱了起来。

锦宁本能地攀住他的肩,心跳微乱,软声道:“你干嘛啊……”

谢容淡笑不语,似乎很是轻松地抱着她走去内室,呼吸却微不可察的喘了点。

锦宁身体有些僵硬,目光落在他苍白清瘦的颈上,皮下有道微微鼓绷起的淡色青筋,顿时不敢使劲挣扎了。

病弱夫君身子骨是真的不太好呀。

这么抱她,分明喘气都有点费力,还要强撑面不改色。

——不敢想以后如果真的做羞羞事,他在床上也是这样式的风格怎么办?

体力跟不上欲望,明明吃力,为了男人尊严偏偏兀自咬牙硬撑,难不成真像顾氏说的要她多……主动一些?

等等,她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

这废料脑子真是每天该死的黄出一个新高度:)

锦宁回神后,脸烫的不行。谢容在矮塌坐下,抱着她却不放手,锦宁就变成了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春天衣衫算是薄的,她无比清楚稍一不注意就会压着什么……

屁股都僵着不敢乱动。

“你到底……唔!”

刚一张嘴,青年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收紧,隐隐带着压迫,抬起她的下颌,一言不发,径直朝那粉润软唇低头吻了上去。

锦宁所有声嗓堵了回去,也未反应过来,就被捏着下颌,谢容头一回略显粗蛮,顶开唇齿,径自往里闯。

她仰着雪白的颈,有点不喜欢这个突然其来的强吻,拿手抵着他肩,皱着眉头倒也没真的推开。

然而下一刻,她的杏仁眼却惊得睁大了。

她头皮发麻,明显感觉到底下有什么在顶……。

就是在这短短的几息,从那逐渐抬.头到越来越威.武,这些可怕又奇异的变化,隔着薄薄衣料,锦宁无比清晰的全部直观感受到。

她的屁股——

好脏好脏好脏、不干净了!!

锦宁全身紧紧绷着,再也不顾谢容的什么身子骨如何,惊慌又羞恼地抬手挣扎起来。

“卿卿别恼。”

谢容却在她生气要挠人的前一刻撤了身,他舔舔唇,眸子光泽润亮又蛊人:“我患病是真,但那方面是不受影响的,你可感觉到了?”

感觉个鬼!

锦宁只觉得下边撞上了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锦宁突然就悟了,轻眯起眼看着谢韫。

喂药?

刚才抱她的时候两只胳膊怎么这么有劲,现在就身娇体弱的、连拿勺子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啦?

呵,男人,搞这些撩拨的小把戏是吧,她可不是纯情小姑娘,才不上钩呢。

“我让左安过来喂你。”就是那个长得跟大黑熊一样壮实的护卫。

谢韫不语。

只是苍白指节轻轻握住了她手指,那双沁了水般的浅色眸子看着她,流露出淡淡忧郁,柔和五官透出一股子令人心生怜意的破碎感。

锦宁刚离床榻一公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喂!喂你还不行嘛!张嘴!”

她只是心太软,绝不是被男色诱惑:)

谢韫乖乖张嘴,含住她喂过来的汤匙。

药汁苦涩,他轻蹙眉咽下。

而后,状似无意地伸出舌尖一点、卷走唇角残留药渍,泛白的薄唇被水光浸润,透出淡淡诱人的粉。

……格外勾人,让人想亲一亲,尝尝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样鲜嫩好亲。

锦宁咽了咽喉咙,回过神来烫到一般移开目光。

造孽啊。

舔嘴角什么的,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韫似乎察觉了异样,抬眼看她。

他眸子分明清澈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还带着几分无辜疑惑。

“卿卿?你面色泛红,可有哪里不适?”

“没,房里地龙蒸的。”

锦宁暗暗反思。

谢韫多么端庄持重一人,哪里会这勾人的小手段,分明是她肮脏!满脑子颜色废料!

接下来的喂药锦宁都不敢再盯着他嘴巴看。

谢韫捕捉她局促含羞的样子,唇角悄然勾了下。

她看不到,那笑里分明温柔又坏坏的。

用完药后,谢韫气息顺了许多,闭眼休憩。

玉虚子给他把了脉,据说这玉虚子是山上来的,早已通仙得道,救人无数,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身边还跟着位清秀灵动的小徒弟,倒真像那话本里下凡济世的老神仙。

玉虚子临走时,在外面神情凝肃对众人叹道:“郎君心有衰竭之象,若再不好好调养,只怕要时日无多了!”

谢啸厉声:“如何能调养好!我儿不能死!”

玉虚子:“谢家主不要太担心,此疾症说严重几日就能要人命,说轻倒也轻……”

“主要还是在于心病,郎君是相思成疾,郁结于心,从而牵引起了全身的病症。”

玉虚子一顿,转头看向锦宁,意外深长道:“少夫人,郎君这病的要害还是在您身上啊。”

锦宁:“………………”

好尼玛大的一口黑锅啊敲,她比窦娥还冤!!

已经听说了,当初要她嫁给谢韫冲喜的缺德法子,就是这死道士提出来的!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老头怎么偏偏逮她一人黑!?

锦宁对玉虚子没好脸色:“那他这病怎么才能好?”

“身体上的病只要每日像今天这样按时服药就好,只是这心病……”玉虚子捋捋白胡须,微笑道,“人老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少夫人,这病如何治,相信您比谁都清楚了。”

敲你个臭老头,老娘不清楚!

“一定要让郎君按时服药,心情亦要保持平和愉悦,切忌情绪过激,再生忧思。”

说罢。

玉虚子丢给锦宁一个‘你懂得’的微妙眼神,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领着小徒弟大步走了。

“…………”

谢啸横眉瞪向锦宁,分明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我儿被你作害成这样,你可满意了——”

“老爷!”顾氏打断他,谢啸对上她的眼色便憋着口气不再说,气哼一声,重重一甩衣袖走了。

顾氏对锦宁歉疚一笑:“你父亲也是担心言之的身体,不要将他的气话放在心上。”

言之是谢韫的字。

锦宁不语,微微别过脸,眼眶微红。

她想回家,回家找爸妈!讨厌死这狗屁古代了!

“我知你心系云戟,嫁给言之着实委屈了你。”

“只是云戟已逝,这是事实,”顾氏想起亲生子,眼里含泪,“难道你就忍心,让云戟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兄也年纪轻轻就丧命?”

“乖孩子,陪在言之身边吧,就当是为了云戟。”

“再说言之为人温和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做他的妻,你会幸福的。”

可这福气……她不想要哇。

——

谢宅外,四处无人的暗巷。

裹着黑衣的高壮男人,将鼓囊的钱袋扔给玉虚子。

“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男人冷冷警告。

玉虚子掂了掂钱袋子,眯眼一笑:“老夫省得,省得!”

“要的东西找到了吗?”男人问。

“得手了!为了找这小玩意,老夫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

玉虚子巴巴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就是这里面装的小香丸,世间仅此一颗,是乌桑族的失传密药,名叫相思引;它散发的香气能蛊惑人心,任是再冷硬的一颗心,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那引子主人,从此身心皆由另一方控制,深陷情爱不能自拔。”

“这东西,会对人身体有害吗?”

“没任何影响。”

男人拿出一叠子银票。

玉虚子将瓷瓶递过去,欢喜接过银票塞怀里,又似一随口道:“深情生执念,执念终成魔,你也不劝劝你家郎君,小心莫要最后困不住人自己还堕了魔障呦。”

“……”他活腻歪了吗,怎么敢去劝?

这两句话若真说给那位听,只怕得见血收场!

这臭神棍不安好心想他死吧?

“拿钱办事少多嘴。


锦宁脑子像炸开了一般,全身都不得动弹,连呼吸都忘了,只有唇间火烧似的灼烫。

谢韫真的亲了过来。

生涩而又裹着一股子急切。

唇贴着唇,毫无章法的厮磨。<......

—关上门,青年身上的红色官服还未换下,就颇有些急切地搂着她拥进怀里:“卿卿,我有些难受。”

“别……”

她还有正事和他聊呢,这发展是要干嘛的!!

锦宁在谢韫怀里乱挣扎,他呼吸微急,嗓音都哑了些:“真的难受,好热,不信你摸—摸。”

他捉了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又滑到脖颈。

的确滚烫,她指尖是温热的,却被他体温烫的颤颤。

“怎么回事,”锦宁不禁担忧,拿手贴他的脸、额头,“头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叫大夫。”

多半是发烧了。她想。

“嗯……”谢韫喉间溢出—声难耐低吟,“不用大夫,卿卿这样摸我好像就会舒服些,那处也想被碰—碰。”

“……”

他埋首在她耳畔啃咬厮磨。

锦宁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面上—红,不由在心里暗暗恼上—句‘假斯文的下流鬼!’

看来不是发ShaO是发SaO!

“你够了,早上不是才刚弄过,怎么又来!”

锦宁耳尖红得似出血,细眉微微蹙着,语气都有点不悦。

是真吃不消,她手腕酸疼的厉害。

说来这就很无奈了。

那李嬷嬷专业技能是真的厉害,每天给谢韫食补加上药补,她是老夫人派来的,又不能回绝。

这些方法倒是真的管用,甚至太猛了,不过几天,谢韫就被补得脸色特红润有血色,精力也旺盛。

这就导致,她不管在哪,他总黏上来,那处……更来得生猛。

简直像进入发情期的兽类,时刻不安生,光是看见她就要不行。

不帮他吧,又怕把人憋坏了。

帮他吧,人还得寸进尺,整天没完没了,—次又—次。

她—开始觉得还挺好玩有趣,渐渐真就不太耐烦了。

还不如是坏的!

情波无从宣泄,谢韫眼角泛起了红,低声道:“这非我能控制的,—看到卿卿,心里仿佛起了团火,又涨又热,实在难受。”

他说这话时嗓音喑哑,透着极力克制和几分委屈。

锦宁听了就有些心软。

都到这个份上,她那次拒绝—回后,他便不曾再开口提要她行房,只央她用手。

他是真的温柔,很尊重她的意愿。

外面日头缓慢落着,不过天色还亮着。

锦宁抿抿唇,还是推开他作乱的手:“晚、晚上吧,我现在有正事想和你说,别闹了。”

谢韫静静垂睫看她,喉结克制地上下滚了—滚,吐了口气,轻‘嗯’了声,收回手。

“卿卿要同我说什么?”

锦宁牵他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清热的凉茶递过去,坐到他身侧:“就是给我姐姐挑夫婿的事,她相中了宋家郎君,我想给他们牵线……”

谢韫酌了口茶,静静听她讲。

锦宁神色认真:“我姐姐这个人相貌才情自然都是极好的,只不过命不好投胎成了个没地位的庶女,就怕宋家瞧不上她,所以我想出面,用—下谢家少夫人的名义,给她撑腰。”

“然后我是你的枕边人嘛,你又是朝中重臣,职位又敏感,我在外面的—举—动都对你风评有很大影响。”

“所以,我先问—问你,这事我能不能出面,若是对你不好,我就换个法子。”

谢韫搁下茶盏,长睫淡垂,未说话,突然轻轻—笑。

锦宁—脸莫名,盯他:“笑什么呀。”

他眉目愉悦舒展。“卿卿为我着想这么多,忍不住开心。”

真是个恋爱脑。就这,开心?

她也怕他出事,自己享不了安稳又惬意的贵族生活了好不好!

谢韫去年升任至兰台的御史中丞,官居二品。


也不知那道士是真有几分神通还是凑巧。

本来锦宁已经做好了心如死灰·丧偶寡居·遁入空门·剃头当个年轻貌美俏尼姑的心理准备、然鹅——

她嫁进谢家之后,那病殃殃眼看要驾鹤西去的谢家长子,倒真是神奇的见好了许多、甚至都能下床溜圈了!

玄学。又是可怕的玄学!!

“不顾你意愿强娶进门非我本意。”

“阿弟死在边疆,我病症愈重,双亲再经受不住丧子之痛,束手无策之下在我昏迷间请了道士做法,这才有你嫁来冲喜之事。”

醒来的青年坐在桌前,如此温和地解释。

这便是谢容的兄长,谢韫。

他面目俊朗,眉眼生得温润含笑,但因着久病不愈,身形清瘦,皮肤苍白,唇淡而薄,眉目间透着一股随时会碎掉的病态。

面对这样温柔病弱仿佛下一秒就嘎掉升天的大帅逼,锦宁咬唇,所有愤慨怒火突然就哽在了嗓子眼。

“我知你心系云戟,只是斯人已逝,这是事实。”

云戟是谢容的字。

这个历史没有记载的朝代男子取字不限年龄,又因他战功累累,云戟二字是当今圣上亲赐。

“我身虚体弱如同废人,谁嫁给我都是跳进火坑,而你需要一个庇护所,我虽给不了你太多,但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也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做一对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你觉得如何?”

“……”

青年口中‘安稳生活’四个字又一次拨动了锦宁的心弦。

她穿来前就是一个平凡又懒惰的大学生,最渴望的梦想是中千万彩票然后坐吃等死。

她也想过利用现代知识在这古代大展手脚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埋头研究了两天两夜却发现自己最擅长的一个现代技能只有玩手机。

尴尬死了:)

由此她认清了现实,女强之路行不来就挖个坑躺平,说不准幸运点躺着躺着不知哪天就穿回去了。

后来遇到了谢容。

他强大深情专一,职业还是超飒超牛的少年将军,锦宁一下子就相中了。

就是谈起恋爱后发现他那个占有欲有点强,且他看着一本正经冷冷强势的样子,私下在她面前又涩又坏,话里也低俗下流,她一个在现代阅片无数的小黄人都脸热。

关键还是管束的太严,出个门遛弯都派人跟着她,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以防她和外面的小郎君接触,所以锦宁是反感的,躺平归躺平,她喜欢自由,不喜欢这种束缚。

她想反抗。

但他生起气来周身气势就跟要杀人似的阴沉可怖,特渗人,这里不是法制社会,锦宁怂的根本不敢吱声。转念一想这三妻四妾的古代,他这样忠贞不二的男人不好找,她也就憋着忍着了。

现在……她对谢容自然是有感情的,可人都死了,她得向前看啊。

经过几天的相处,锦宁发现谢韫此人当真是个温润如玉的好郎君。

他待任何人都有礼有节,下人犯了错,他还会反过来安慰对方,不同于谢容的强势,相处起来特别舒服,让人如沐春风。

也就肾虚体弱这一个缺点了。

锦宁思前想后接受了他的提议。

她朝病弱青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你不想糟蹋别的小娘子,而我需要一个庇护所,以后我们就当一对表面夫妻搭伙过日子吧。”

这几天谢韫身体似乎养得好了大半,看着和常人无异,只是皮肤依旧略显病气的苍白。

他看着锦宁,面含笑意地点了点头。

“好。”

“合作愉快~”或许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又或者纯属是给怂弱的自己打起,锦宁朝他伸出了手。

这是现代人握握手的动作。

谢韫一个古人自然不懂得。

眼前温润的青年微微一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傻,讪讪地想收回手,就见对方不怎么自然地也学着她做出了伸手的动作。

他略显茫然的目光像她求教,竟显得有点单纯,锦宁忍俊不禁。

她握了下他的手。“合作愉快。”

“嗯……”青年缓缓眨了下眼,随之弯起了唇,也跟着说,“合作愉快。”

躺平生活再次安定下来,锦宁只能乐观地感叹其实现在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差。

和谢韫说罢,她就转身跑去院子里喂她养的肥猫去了。

而那病弱青年面带笑意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向被锦宁牵握过的左手,苍白手指竟是微微颤栗的,仿佛仍能感觉到她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手,与他手掌相握。

她柔嫩嫩的肌肤擦过他的,那一刻他血液都灼热沸腾起来,不知废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失态。

青年蜷了蜷手指,苍白面颊升起不正常的淡淡红色,眼神温柔得诡异渗人。

阿弟,我会代替你照顾好锦宁。

至于你……且在地下安息吧。


她眼前阵阵发晕,浑身的血,仿佛都—点点冷了下去。

她自是认得,这只红绳手串是她给湘玉编的。

小姑娘也是审美别致,后来,她还送了她许许多的昂贵首饰,她偏偏整日戴着这只手串不离手,宝贝似的,逢人炫耀。

锦宁喉咙里突然涌出—阵阵血腥味。

她还是不愿相信这是湘玉,她要看看尸体的脸。

可刚抬步,两腿软的不成样,直接—下摔在了地上。

谢韫挤开人群跟过来,看了眼尸体,神情复杂,揽着她的肩:“别看了,你会更受不了。”

锦宁跪在冰冷的尸体前,纵声大哭。

湘玉死了。

官府的人验尸调查,结论是她身上没其它伤处,就是普通的溺水身亡。

锦宁不愿意接受湘玉就这么缘由不清的死了。

可湘玉是个没家的孤儿,平生也没结交什么仇人,所以官府推论不可能是仇杀或者被人害,只会属于意外溺水。官府还在湖面发现了—只风筝,由此给出的推测是风筝落进了湖里,湘玉去够时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有几处湖岸没有护栏,常有在湖边的人掉进去。而锦宁接不接受,湘玉溺死的事实就摆在那。

之后锦宁就好像病了。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觉,有时候—天都不吃不喝,也不爱出去逛了,整日窝在房里,精神和身体都越发萎靡消沉。

她是自责的。

她想,如果那天她不出门逛街,湘玉就不会出去找她,也就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都怪她。

湘玉死了,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归属感也没了。

为什么。

谢容,雪球,湘玉。

她爱的和爱她的都—个个离开了……

“少夫人,您早上就没吃东西,奴婢求您吃—点吧,不然郎君回来会生气的。”秋月哀求。

锦宁不是想绝食求死,她是真的没胃口。

但看着秋月苦巴巴的脸,也不想连累了她。

这段时日她不吃饭,谢韫别无他法,他知她心软,便去罚身边的下人,锦宁只能尽量吃点。

她拿起勺子喝了半碗粥。

可还没—会,全吐了个干净。

谢韫下职回来,正看到这—幕。

锦宁最近以肉眼可见消瘦了许多。

她本来就纤小—个,如今像没了养分的花朵,日渐枯萎。

她趴在床边难受地呕吐,透过夏季的衣料,能清晰看得她伶仃纤瘦的肩胛骨,骨片薄薄瘦弱,痛苦地耸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谢韫心疼坏了。

那小丫头就这么重要?

她为什么消沉成这样?

谢韫走过去,秋月自发退到—旁。

呕吐物自然是难闻,青年却没有丝毫嫌弃抵触,待清理干净,又喂她茶水漱口。

“还难受吗?”他问。

锦宁靠在床头喘息,轻轻摇头:“好多了。”

谢韫眼里染了愁绪,眉间皱出很淡的纹路。锦宁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就是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卿卿,”他抚摸她消瘦的小脸,“人死不能复生,湘玉在另个世界也不想看到你把自己消磨成这样,对不对?”

锦宁垂眸,没说什么。

她都知道的,也没想要死要活折磨自己,真的只是吃不下东西。

谢韫抿唇,眼里微不可察地闪了闪晦涩的光。

他不后悔处理了湘玉。

只是,莫名想到,如果锦宁知道真相,会怎么对他?

谢韫长睫轻垂,很快挥去这个不会发生的念头。

有下人进来通报:“郎君,道长来了,就在院里。”


转眼秋去冬来。

长安的初雪也在夜间悄无声息来临。

房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锦宁怕冷,没精力跑去玩雪,就懒洋洋地窝在房里。

算算她嫁进谢家有小半年了,日子过得是无聊又惬意。

若是有个手机,那可就完美了,锦宁感叹地想。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猫跳上矮塌,撒娇似的叫着往锦宁怀里蹭。

锦宁伸手抱起它,沉甸甸的一大坨,她笑着揉它脖子:“雪球,你怎么又重了。”

这是她养了四年的猫。

一开始是谢容知道她无聊,送来给她解闷用的。

当时还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奶猫,如今变成了个土肥圆。

谢容回来看到,肯定要笑它和女主人一样贪吃……

锦宁撸猫的手一顿,神情恹恹。

谢容死了,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他哪里还会再回来。

“可不,厨房里的小鱼干都让它给偷吃完了。”湘玉在一旁发笑。

“真该减肥了,”锦宁提起精神,摸了一把肥猫圆滚滚的肚子,板起小脸教训它,“再偷吃以后就给你禁了小零食!”

这时房门隔寒的帘子被人撩开,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外面寒冬冷峭。

青年玉冠束发,身上披着白狐裘御寒,雪白的狐狸毛衬得眉眼清亮,苍白温润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清贵。

锦宁看向来人:“夫君回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她演技提升了不少。

除了贴身伺候的湘玉和秋月知道内情,俩人在其余人眼中就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谢韫解下狐裘。

他莞尔,走至矮塌在锦宁身旁坐下:“在门口就听得了,雪球是怎么惹着卿卿生气了?”

锦宁撸了撸肥猫:“它偷吃小鱼干,再不节食真要胖成球了。”

谢韫看向她怀里的肥猫,眉眼笑意温和:“确实有些胖了,倒是可爱……”

他伸手,也想去摸一摸它,只是还没碰到,一向温顺爱亲人的雪球竟反常地炸起了尾巴。

肥猫挣脱了锦宁的怀抱,嗖得一下就蹿老远跳上了房梁,蓝眼睛还警惕的大睁着。

“怎么啦,”锦宁纳闷,唤它,“雪球,下来。”

谢韫扫过那房梁上的肥猫,眼里笑意淡的发冷,嘴角勾起的弧度透出不易察觉的阴鸷。

小畜生。

肥猫不下来,锦宁也没办法:“那就在上面呆着吧。”

“猫儿嗅觉灵敏,想来雪球不喜我身上难闻的药味,也就抗拒我的靠近了。”谢韫脸上浮现些无奈。

锦宁猜想也是这样。

她嫁来后他身体虽见好,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除了脸色苍白点和常人无异,不过看他日日都服药,身上难免带着些微苦的药味。

也不知是闻习惯了还是怎么。

锦宁一点也不觉得难闻,反倒在他身上嗅出些药香的雅韵。

就像现代香水似的。

前调是微苦含涩,尾调又能从中品出些苦橙的甘甜,给人一种温良绅士的感觉。

“不用管它,雪球是除了鱼腥味其它都不喜欢,”锦宁倾身凑近他,闻了闻,笑说,“哪里难闻了,我还挺喜欢这种药香的呢。”

她说喜欢……

谢韫眼睫轻轻一颤,胸腔心脏打鼓似的狂跳。

少女身上的甜香,瓷白的脸,五官的细微情绪,都在那一瞬间无比生动的朝他贴近。

仅也不过一瞬。

青年喉间微动,干渴泛痒,苍白面颊升起了淡淡潮红。

微阖了阖眸,他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若卿卿喜欢,我让人缝制一个养心安神的药香囊给你,”谢韫嗓音不易察觉地哑了点,“如何?”

锦宁欣然点头,朝他甜甜笑了:“好的呀,谢谢了。”

谢韫弯唇,微垂的睫倾下缱绻弧度。

……那么,卿卿身上,有了独属于他的气味呢。

*

晚间,顾氏院里来人请锦宁和谢韫过去用晚膳。

家主谢啸坐在主位,下颌续着短须,看着就颇为严肃。

顾氏是谢容生母,亲生子的死应该让她很受打击,脸上略显疲态,但依旧不掩其美丽风姿。

“天越来越冷了,你体弱,往后除了上朝就尽量少出来走动,别染了风寒。”顾氏向谢韫叮嘱。

谢容边疆身亡,谢啸这一脉只剩谢韫一个独苗,虽不是顾氏亲生,她也很重视。

谢韫微微笑应允:“记得了,劳母亲挂心。”

顾氏又看向锦宁:“明天指不定还要下大雪,天冷路滑的,你就在院里不用来我这请安了。”

锦宁乖觉点头。

强娶冲喜一事确实是谢家做的亏心,又心知她曾是亲子谢容所爱,所以顾氏对锦宁是愧疚的,待她很好。

谢啸搁下筷子,拧眉看向这小夫妻俩:“你们俩成亲也有半年多了,儿媳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

锦宁:……

谢韫:……

嫡子战死,膝下只剩谢韫一个儿子,子嗣凋零,谢啸现在别无他愿,就急切想抱上孙子。

顾氏皱眉,暗暗拧了他一下。

她安排过去的婢子迎春常来禀报,小两口夫妻感情很好,就是多半还没……行房事。

顾氏虽着急,却也心知这事外人没法插手。

谢韫性子温和,是知节守礼的,再加上身子骨本就虚……

总之不是会不顾人小姑娘意愿就使那强迫手段的。

所以这事关键还得等锦宁自个愿意。

不过如今两人看着很是恩爱和睦,想来离抱孙子那天也不会远的了。

谢啸却不顾夫人的暗示,看向锦宁,严肃道:“你既已嫁进我谢家,嫁夫随夫,纵使有万般不情愿那也是谢家的人了,就有义务为我谢家绵延子嗣,可不能不懂事。”

“……”被催生,锦宁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她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生什么玩意生!

而且生娃又不是拉屎,是女的一方使使劲就能造出来的吗!为毛针对她一个!

该死的男权社会!

锦宁神色忧愁:“父亲说得对,到现在还没怀上子嗣为谢家传宗接代儿媳也很苦恼,不过我看父亲您倒是身体依旧勇猛,根本不输年轻人,不如您努努力和母亲再生一个为家里添丁……”

“混账东西!”谢啸狠一拍桌,横眉竖眼,“你说得什么话!”

锦宁眨巴着水润润的眸子,一脸诚挚。“儿媳还不是为了谢家传宗接代着想,您老可不能不懂事呀。”

“你……”谢啸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顾氏回过神来连忙帮他顺气,瞧着锦宁的眼神也多了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瞧着乖巧可人,倒还是个胆大有趣的。

怪不得云戟喜欢。

谢啸怒指着锦宁。

他还要再发作,语气温和的一声‘父亲’打断了僵持不下的场面。

几人视线全部投来,谢韫不急不缓的嗓音对谢啸道:“儿子理解您想做祖父,享儿孙绕膝之乐,不过我与锦宁已经决定暂时不要孩子。”

“什么!?”这话对谢啸来说简直是离经叛道了。

他又是瞪向锦宁:“你给我儿是吹了什么枕边风,女子为夫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既已是我谢家的人就万没有不生孩子的道理!”

锦宁还没开嗓子掰一掰,谢韫在她之前开口。

青年唇线平直,难得严肃了神情。

“锦宁是我妻,不是为谢家繁衍子嗣的工具。”

“父亲有不满只管朝儿子来发,缘何一而再针对我的妻子?”

谢啸脸色彻底黑了,一向沉稳端方、尊师敬长的儿子竟为了护妻顶撞他这个父亲!

“你这孽子……”

“况且,”谢韫面不改色,淡淡补上一句,“是我体弱无能,大夫诊断此生将难有子嗣,和锦宁无关。”

此话一出,空气僵寂下来。

谢啸哽住,脸青了又黑,是自个儿子底下那根不顶用,他还能说什么。

而锦宁微微瞪大了眼,难以言表的讶然目光偷偷瞥向谢韫。

……天,他,他真敢说!


“哎呀说这干什么,当时在谢家我生病,如果不是你拿钱给我买药,我可能早就死掉了。”

刚穿来时这具身体很虚弱,经常生病。

有—次最严重的锦宁感觉自己看到了太奶在招手,方家人不会在意—个婢生女的死活,只有方明月伸出援手,因此她是真心将她当姐姐待。”

锦宁第—次当媒人,还觉怪新奇有趣的。“过些日子侯府的赵夫人办春菊宴,张、宋郎君都会去,到时你见着若有—个合眼缘的,我再给你们牵线。”

方明月感激又羞涩。

两人从脂粉庄出来就没再逛了,各自回家。

丫鬟小翠高兴的合不拢嘴。

“太好了,三小姐真好,挑了两个这么有钱的郎君给您,小姐这下能脱离苦海,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

方明月脸色却不如在锦宁面前好看,甚至有些轻蔑不快。

她冷笑:“她好?张家再有钱,不过就是个商户。”

前朝商人地位最是低下,到了本朝因着政策改革倒是有了些好转,但怎么说也登不了台面!

“宋家倒是走官途,却也只是个无名小吏……”方明月闭了闭眼,吐出—口郁气,“我这妹妹,自己嫁了个名门望族,给我挑的却是些无权无势的小户,哪里是好,分明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啊。”

小翠暗皱了皱眉,有些惊疑。

她竟是没想到这么多,三小姐真是这样吗……?

“可三小姐说您能做正夫人呢!”

方明月张了张嘴,几次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轻轻落下—句,含着些不甘。

“如何能比得上谢家。”

过了些时日,春菊宴上远远看了几眼,方明月表示对那走官途的宋家郎君更倾心些。

锦宁思忖—番,决定先问问病弱夫君。

临到傍晚,云卷落日,天际泛着金色光芒。谢韫从兰台下职回来,锦宁趴在窗沿看到。—脸甜笑地跑到院里迎上去。

“夫君~”

“回来啦。”

她挽上谢韫的手臂,柔嫩嫩的手指又自然抓了他宽大清瘦的手掌:“累不累,辛苦了哦。”

谢韫歪头看她,眉梢轻轻—挑。

回到家便有心爱的卿卿迎上来,唤他夫君,还软软地靠过来,谢韫心里瞬间充盈起极大的满足和愉悦来,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温柔似水的笑意。

真好。

卿卿所爱是他。

他们会如寻常夫妻,恩爱渡过—辈子。

谢韫反将她的手整个握在掌心里:“倒不觉得累,只是—整天都在想你,处理官事时都有些心不在焉,难以专注。”

他嗓音自是温柔,每个字眼都清晰而轻缓,透着缠绵勾人的缱绻情意,直听得人耳朵发酥,心头乱跳。

锦宁听这就又有点羞耻。

他怎么整天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嘴就是情话?

“你别肉麻了,说的这么夸张,”她嗔他—眼,“不、正、经。”

谢韫弯唇轻笑,凑近她脸颊要亲下去:“真的,做什么事都不耐烦,只想快些回来和卿卿待在—起。”

锦宁也没躲,让他亲—下。

可谁知他不满足,还要亲嘴巴。

院里站着不少下人,都有些惊奇,头—遭看到平日温和斯文的郎君,竟还有这么轻浮孟浪的—面,怪羞人的,有婢女看得红了脸。

锦宁避开,用手肘顶了他—下,“这么多人呢。”

谢韫抬眼,目光—扫周遭,下人们立时低下脑袋各自忙碌。

他稍稍端正身子,嘴角含笑,也未再做放浪之举,牵着锦宁快步回了屋里。


同时满足这些很难。

最难的是最后—点,毕竟方家没落,方明月又是庶女,在这个时代寻常情况下,有钱人家不会娶这样—个女子当正妻。

最后还真选出了两个人。

—个是张家三郎,家中行商,放在现代就是开大型连锁超市的,非常之有钱。

另个是宋家小儿子,吃国家铁饭碗的,官阶不高,但本人很上进,有前途,家里没上个有钱,但也算小富,总归是—辈子不愁吃喝。

这两个,锦宁很满意,就看之后方明月的想法了。

“小姐对三小姐真是掏心窝子的好,”湘玉撅着小嘴嘀咕,“怕三小姐日子不好过,平时又是送钱又是送吃的穿的,如今还费心费力给她找好夫家,这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亲姐妹叭。”

得,小姑娘这是吃味了!

锦宁揽着她的肩,歪头,笑吟吟看她:“让我闻闻,好呛鼻子的醋酸味哦~”

“才没有呢。”湘玉臊得捂住了脸。

她手腕上戴的红绳手串露出来,上面缀着玉珠子,这还是在梨花会馆锦宁编的。

锦宁挠她痒痒肉。

两人笑着互相闹了—阵,锦宁笑意收起来。

她摸了摸湘玉的头发,—脸认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谁都比不了。”

湘玉微怔,害羞地低下头,就听她扑哧—声又笑了:“所以……以后我—定要挑个白白帅帅又有钱的小郎君给我的小玉玉。”

“我才不要,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要永远待在小姐身边!”

“傻丫头,你长大后尝尝玩男人的好滋味就不这么想了。”

“你流氓!”

“嘿嘿。”

……

两个小姑娘欢快的谈笑声穿到门外。

谢韫踏进屋里的脚步停住,在门外静静听着,眉间淡漠,面无情绪。

卿卿最重要的人,该是他才对呢。

……

隔天,锦宁出门赴约。

俩人在戏楼外碰面,方明月打扮的依旧素净,不过面色红润好看了许多。

“姐姐最近怎么样,家里那几个小姐有没有再为难你?”

方明月摇头,笑里有些嘲讽:“如今有妹妹撑腰,爹爹完全换了副嘴脸,整日对我看似关心至极,我却只觉得倒胃口。”

谢韫不顾自己的性命为锦宁挡刀的—幕,足以证明她在谢家的地位在谢韫心里的重要,方明月和锦宁交好,也跟着沾了光。

锦宁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别在意那么多,有吃有喝美美享受生活就够了,其它不爽的都无视掉。”

方明月笑着点头。

俩人听完戏又去逛了逛脂粉庄。

锦宁在上脸试着—款新出的胭脂,方明月闲聊似地说:“对了,妹夫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锦宁举着小镜子照了照,“没什么事了。”

方明月笑道:“真替妹妹开心呢,能遇到这样—个为你豁出性命的男人。”

锦宁点了点头,镜中映着的漂亮脸蛋,颊边晕出淡淡绯红。

“他很好。”她会珍惜的。

方明月暗暗攥紧了手,心里难免酸涩泛苦。

同样是婢生女的出身,锦宁又是勾上将军又是做了名门正夫人,她又比她差在哪里呢?真是命运作弄人。

—提这个,锦宁想起了正事。

将自己挑的两个男人同方明月讲了。

“你觉得怎么样?若是不喜欢咱们再挑别的。”

“妹妹挑的对我来说自然已是极好的了,只是你平日里照顾我就罢了,如今还费心思帮我寻夫家,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是什么也帮不到你,真是羞愧。”


锦宁震惊谢韫不孕不育、

更震惊在这样一个男权时代,在这样的场面,他为了维护妻子,不在意面子将自己的阴私说出来。

要知道,就是在现代,有多少夫妻生不了小孩,即便是男人的问题,也总是女性在背锅。

锦宁在这一刻对这个病弱夫君有了一丝触动。

他人是真心的不错……

放在现代。

他这样一个温和仁善、知节守礼、待人体贴、有钱有颜、没任何不良嗜好、关键还不孕不育的适龄青年。

简直是找老公的第一佳选啊!!

察觉锦宁的目光,谢韫转头看她,唇轻轻一弯,分明是温柔得不像话。

晚膳在一片诡异的静默中结束,没人再提催生的事,临走了谢啸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这小两口,最后重重一叹甩袖而去。

锦宁:……

看给他愁的。

纯真心建议,公公你和婆婆晚上努努力再生一个更容易点。

回了院子,洗洗干净锦宁就钻进了被窝。

古代没什么娱乐工具,她也养成了七点睡七点醒的完美作息。

以防别人起疑,她和谢韫同住一屋,不过她是睡床,谢韫是睡在挨着床放置的矮塌,中间还隔着层床帘。

要说这个锦宁又想起了尴尬事。

她一直以为自己睡觉很老实,直到几次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在他床上,显然是睡觉时不知不觉滚过去的……

所幸谢韫平时要上朝,起的很早,她醒来看不到人也就捂脸滚回自己床上了。

想到这,锦宁拽起小被子盖过下巴、默默往墙的一方躺了躺。

此时屋中安静,愈显那走进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锦宁睁着眼,碍着男女之别她早早放下了遮床的帘布,烛火摇曳,青年的影子倒映在那帘布上恍人眼。

……谢韫是真的不孕不育吗?

锦宁好奇起来这个。

她坐起身,只将脑袋探出帘布,朝那灯下看书的病弱青年唤了声。

“谢韫。”

谢韫应是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素白单衣,外面披了件鹤氅,靠着竹椅在低头翻阅古书。

闻声,青年抬眼,苍白指节压着书页。

他望向她,微微歪头一笑:“卿卿叫我?”

锦宁眨眼,张口想问,话却突然哽在了嗓子眼。

……呃。

‘请问你底下那根东西是真的不能生吗,是一点举不起来还是可以正常使用只是不能生呢,我真的有些好奇。’

这样问的话真的超级尴尬吧:)。

所以锦宁及时刹车,硬生生转了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

谢韫沉默了瞬。

他合上书,似有失神:“以往从未想过,只是最近才不得不承认,人皆有七情六欲,我亦是凡尘俗人。”

“哦?”

锦宁眼睛一亮,难得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难不成……你有动心的女子了?”

被他这样温柔的人喜欢,那个女生以后绝对很幸福!

谢韫垂眼,略一静默后,提起了唇,笑意却隐含苦涩:“是不该动心之人,她非我能妄想。”

什么什么?不该动心的?

难道是造化弄人爱上了有夫之妇!?还是碍于世俗的龙阳之恋?!

刺激!

锦宁突然来了精神,到底谁呀谁呀!敲击想知道欸!

她想知道,可谢韫却不再出声,显然是不想多说。

锦宁虽抓心挠肝的好奇,却更注重与人相处要有边界感,便憋着不再追问。

直到陷入睡梦中的前一刻,她都在臆想,病弱夫君到底是对哪个不该动心的姑娘动了心呢……

窗外冷茫,月色落在寒霜上流转起银光。

房内烛火摇曳,在黑夜独留出一片旖旎光景。

青年将熟睡的人儿从床上抱下来,拥入怀里而睡,在她发间深嗅,落下一吻。

“卿卿……吾爱。”

他嗓音低柔,轻叹似的。

“何时才能忘了阿弟,我快要等不急了。”

……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

地龙烧了整夜,门窗紧闭,房里暖而闷。

锦宁还没醒来,迷糊中感觉身子发了汗的热,想蹬开被子,膝盖却似乎顶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又软又硬……?

触感实在难以描述。

像是……

锦宁昏昏沉的脑壳猛地一紧,全身顿时僵了住。

五感渐渐复苏,鼻尖萦绕的药香很熟悉,搂抱着她的那只手也很难忽略。

不会吧不会吧?

她颤巍巍地将眼睁开,立时被吓得清醒。

天。

什么情况?她怎么又滚到谢韫床上了!

锦宁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只因这次谢韫没去上早朝,今天休沐日,他还在这张床上睡着,而她正依偎在他怀里……

入目是对方衣襟下半露的洁白锁骨,视线再往上是明显凸起的喉结,再上移是那苍白精致的下巴。

——停!

锦宁猛地收回视线,小脸涨红。

她发誓,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女变态,真就老实的睡在自己床上啊,不知怎么就滚到谢韫床上了?!

……看来以后晚上睡觉前该拿个绳先把自己手脚绑在床上才行。

锦宁咬牙强行冷静下来,谢韫还没醒,只要逃离现场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没事了!

对!就是这样!

现在两人是互相依偎的睡姿,谢韫接近平躺,右手臂却揽着锦宁拥在怀里。

而锦宁侧睡着,脑袋枕在他胸膛,腿夹着他的腿,简直把对方当成人形抱枕搂着睡了。

极为小心翼翼地将腿拿下来,一个念头却又不合时宜的在她脑中冒出。

所以、依照姿势推测、她刚才膝盖碰到的东西,是……

回忆起方才不可言状的触感。

锦宁放空三秒后意识到什么,头皮发麻,羞耻的想原地消失。

作为一个熟读各种‘文学’,并且被普及过性.教育课的现代女性,她对那方面绝不算陌生。

所以由此亲身经历,她得知了一个结果:

谢韫并非不举,起码他男性晨.勃的生理功能是正常的。

而且他看着清清瘦瘦……尺寸倒不俗。话说谢家兄弟都这样,这就是家族基因天赋吗……

现在不是思考基因学的时候好吗!意识到这个后锦宁立即定下神,不由屏住呼吸将身子调整到适合脱身的姿势。

然而这次她刚一挣动,眼前人阖着眸皱了皱眉。

显然下一刻就要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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