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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春前文+后续

白苏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天晚上,陆晏廷在前院书房待到半夜才走,临出别院时,他正好碰到要回内院的知春。知春止步,同他行礼问安,陆晏廷便问她这是从哪里过来。知春道,“这两日晚上阿爹咳得厉害,我娘不放心,请大夫抓了两副药,让我给他送去。”知春的爹是前院的大管事虞叔,平日轮著当值的时候,他人一般都睡在前院的仆役房中。陆晏廷点点头,又问知春,“给她敷了药没?”一个“她”字,看似说得含糊不清,但知春却立刻听懂了陆晏廷的意思。“已经给姑娘脸上敷了药,腹部那儿奴婢想着明儿再看看,方才伺候姑娘净身的时候奴婢瞧着好像没有肿,不过确实有淤青。”知春如实道。陆晏廷“嗯”了一声,正要走,忽听知春喊了他一句。“爷……”“说。”陆晏廷止了步。“方才入睡以前奴婢和姑娘闲聊了两句,姑娘似...

主角:沈令仪陆晏廷   更新:2024-11-29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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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春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白苏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天晚上,陆晏廷在前院书房待到半夜才走,临出别院时,他正好碰到要回内院的知春。知春止步,同他行礼问安,陆晏廷便问她这是从哪里过来。知春道,“这两日晚上阿爹咳得厉害,我娘不放心,请大夫抓了两副药,让我给他送去。”知春的爹是前院的大管事虞叔,平日轮著当值的时候,他人一般都睡在前院的仆役房中。陆晏廷点点头,又问知春,“给她敷了药没?”一个“她”字,看似说得含糊不清,但知春却立刻听懂了陆晏廷的意思。“已经给姑娘脸上敷了药,腹部那儿奴婢想着明儿再看看,方才伺候姑娘净身的时候奴婢瞧着好像没有肿,不过确实有淤青。”知春如实道。陆晏廷“嗯”了一声,正要走,忽听知春喊了他一句。“爷……”“说。”陆晏廷止了步。“方才入睡以前奴婢和姑娘闲聊了两句,姑娘似...

《撩春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这天晚上,陆晏廷在前院书房待到半夜才走,临出别院时,他正好碰到要回内院的知春。

知春止步,同他行礼问安,陆晏廷便问她这是从哪里过来。

知春道,“这两日晚上阿爹咳得厉害,我娘不放心,请大夫抓了两副药,让我给他送去。”

知春的爹是前院的大管事虞叔,平日轮著当值的时候,他人一般都睡在前院的仆役房中。

陆晏廷点点头,又问知春,“给她敷了药没?”

一个“她”字,看似说得含糊不清,但知春却立刻听懂了陆晏廷的意思。

“已经给姑娘脸上敷了药,腹部那儿奴婢想着明儿再看看,方才伺候姑娘净身的时候奴婢瞧着好像没有肿,不过确实有淤青。”

知春如实道。

陆晏廷“嗯”了一声,正要走,忽听知春喊了他一句。

“爷……”

“说。”陆晏廷止了步。

“方才入睡以前奴婢和姑娘闲聊了两句,姑娘似有心事,知道奴婢是家生子以后便说了一句卖身契什么的……”

知春倒也不是和陆晏廷告状,她只是看到沈令仪带着一身伤回来,便知她肯定是在外头吃了亏,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卖身契?”陆晏廷眉目微沉,“什么卖身契?”

“奴婢不知。”知春摇头,“姑娘也没同奴婢细说的。”

陆晏廷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吩咐知春好好照顾沈令仪,方才转身绕出了照壁。

接下来几日,陆晏廷都没有回过别院,沈令仪落了个清闲,便待在屋里养伤。

在知春的悉心照料下,她除了小腹上的淤青散得还有些慢,脸颊上看着已无大碍了。

可这清闲的日子倒真是让沈令仪有些无所适从了。

记忆中她仿佛从来没有这般无所事事过,白天能睡到自然醒,起了身便有热气腾腾的饭餐端上桌,用完了膳也不用她收拾,她便在知春的指引下开始从外到里逛院子。

逛熟了以后沈令仪才知道,这隐竹院其实很大,四进四出,悬梁厚瓦连天壁,说是别院,其实一点也不亚于旁的那些高门府邸。

整座院子,最别致的地方当属院中的那一方竹园。

时近初春,竹林间已见星点葱郁,有一条蜿蜒清溪从林间流淌而过,积在尽头的六角亭前,汇成一汪浅潭,潭水清澈,内养锦鲤,活泼野趣可见一斑。

于是沈令仪也终于知道,为何这院子唤命“隐竹”了。

然后,沈令仪也发现在六角亭的后面还有一间屋子,屋门崭新,门上却落了铜锁。

傍晚,知春来给沈令仪送药,沈令仪留她用膳,两人闲聊起来,沈令仪自然就把话题引到了竹园深处的那间屋子上。

结果知春闻言却惊了神色,“姑娘进去了?”

沈令仪摇了摇头,“不曾,那屋子锁著,进不去的。”

知春一愣,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也对,奴婢这是糊涂了。”

她说著放下了碗筷,随即郑重其事地看着沈令仪又道,“不过姑娘以后若是没事还是别往竹林深处走才好,要是去园子里散散步或者喂喂鱼是无妨的,只是那屋子,姑娘千万别再靠近了。”

“那是什么地方?”沈令仪点点头,却也不由心生好奇。

可知春竟也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里是爷三令五申旁人不得靠近的地方,主子吩咐的,我们便要照做。”

“你放心,那地方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沈令仪难得见知春一脸肃然,便郑重地应了下来。

而宫中的陆晏廷,此刻也沉着一张肃杀冷然的脸,正目露寒光地看着面前紧咬嘴唇的万宁郡主。

今晚皇后娘娘设宴中庭,除了后宫各嫔妃之外,还请了许多官宦世家的姑娘们。

这其中,万宁郡主自然在列。

本来女眷晚宴并无男客,且陆晏廷又远在东华门后殿,按说是怎么都不会碰见中庭的人的。

但偏偏万宁在席间听得今晚陆晏廷留在内阁议事,她便伺机从宴席中找了借口偷溜出来,一心要找陆晏廷把那日在穆王府的事问个明白。

谁知当她费劲跑到文渊阁,看到刚议完事准备出宫的陆晏廷时,却脑子一嗡,说不出一句话来。

“郡主想做什么?”两人立于甬道之中,乍起的夜风将陆晏廷的声音吹得生冷。

万宁不由打了个寒颤,然后才在陆晏廷逼仄的眼神中故作镇定地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抗旨拒婚?”

孝帝有意撮合陆家和穆王府,这在朝中几乎都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自打万宁郡主知道自己择日就会被皇上指婚给陆晏廷后,她心中确是窃窃暗喜的。

陆晏廷此人未满三十便执掌内阁,如此年轻的首辅本就是大周朝鲜有的政道奇才,更不用说陆晏廷还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冠如玉剑眉星目,哪怕不说不笑只往那儿一站,就能迷倒上京城里许许多多的贵门千金。

所以万宁便天天掰著指头在那儿算日子,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首辅夫人后是如何的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可偏偏陆晏廷是个头硬的,皇上还未赐婚,他就旁敲侧击地想把这事儿给婉拒了。

这口气,让自幼就是金枝玉叶被待如公主般的万宁如何咽得下?

所以这才有了穆王府里她往醒酒汤中下合欢醉的戏码。

“郡主以为呢?”陆晏廷闻言一笑,偏了身往马车上一靠,大有奉陪万宁到底的架势。

万宁就是被他这“无所谓”的模样给惹恼了,当即更觉得自己那日甩沈令仪的巴掌甩少了,便冷笑道,“陆晏廷你别得意,得罪我穆王府,能让你吃不了兜著……”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陆晏廷忽然站直了身,扬起了右手。

万宁下意识以为他这是疯了要甩自己耳光,便立刻堪堪地护着脸弯腰一躲。

结果陆晏廷的讪笑声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呵呵……原来郡主也会怕?”

万宁猛地抬头,见陆晏廷方才扬起的右手此刻正抓着被风吹乱的车厢门帘,满眼戏谑。

万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气得都瑟瑟发抖起来。

偏陆晏廷连半点台阶都不愿给她下,竟倾了身凑到她眼皮子前,压着声音出言警告道,“郡主怎么管教自己的奴才下官管不著,但是下官的人,还轮不到郡主来教训。俗话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郡主撒气以前可要掂量清楚了,这气撒出去了,是不是也能承得住后果!”


“是。”翎月得令,连忙跳下马车去后面找薛承枫。

可是当翎月找到薛承枫又和他说明了来意之后,薛统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摇头。

“不可能,若是我没有记错日子的话,今儿张太医是在太医院值守的。”薛承枫板著脸一口否决道,“还有,你说你家爷是不是疯了啊,他这是要唯恐天下不乱啊,恨不得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他为了个外室把整个穆王府的人都给得罪了,这逢场作戏的桥段也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窗外横枝疏影曳曳,屋内银灰铺洒满地,桌上摆着烛台,微光尽燃,苦香浮动。

沈令仪缓缓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时之间她还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室安宁和记忆中自己沉入河水中的垂死挣扎截然相反,让她竟不知到底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

沈令仪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撑坐起来,但是浑身的酸疼让她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突然,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靠近,她下意识转头,万万没想到竟就这样迎上了一双深幽无波的眸子。

“陆……大人……”沈令仪没敢再动,余光见着靠近的人,不禁愣住了。

“醒了?”陆晏廷眼底压着淡淡的倦意,素来凌厉的俊朗五官中透著叫人不易察觉的疲态。

沈令仪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见陆晏廷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直觉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听陆晏廷不冷不热地说道,“能被人从我的别府拐出去,沈令仪,你的脑子呢?”

沈令仪眨了眨眼,自知理亏地没有回嘴,只悄悄把手抵在了男人渐渐靠近的胸膛上,暗中使着劲想让他往后退一退。

可惜她的这点力气实在是不够看的,一推一扯间,竟莫名有了一点欲迎还拒的暧昧。

她彼时身上只穿着件薄绸中衣,贴肤的料子将她起伏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因为之前的高热,她身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汗意,后颈粉白的肌肤上隐约还能看见渗出的细汗,黏住了未束的秀发,缠在光洁的背上。

陆晏廷看得热了眼,忽然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然后推开屋门把一直候在外面的知春和大夫唤了进来。

屋内很快就亮堂了起来,大夫仔仔细细地替沈令仪把了脉,然后才提笔写下了两张药方子,交给站在一边满脸担忧的知春。

“第一张方子是给姑娘凝神安定用的,这第二张是祛湿祛寒的。”大夫说著又道,“现在看姑娘身上多是一些磕碰擦伤,并无大碍,是否有伤筋动骨还不好说,一切要等姑娘能下床走动了再看。”

“有劳您了!”知春连忙接过药方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陆晏廷。

见他闭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知春方才将大夫带出了屋。

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罗汉床上摆着的那只小风炉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像是在煮什么东西。

沈令仪自方才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就被知春扶著坐起了身,这会儿她依然还靠在床头,看着站在床尾一动不动的陆晏廷,她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

记忆中,万宁说的那些话还令她记忆犹新,她倒是很想问一问当中的细节,问问他是怎么威胁万宁威胁穆王的。


是啊,陆晏廷的这张脸着实带着欺骗性,他就算是随随便便往上京城的街上一走,只怕路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往他身上多看两眼。

胡思乱想间,沈令仪已经走到了桌边,可未等她站定,陆晏廷已单手拽住她的皓腕,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陆晏廷!”情急之下,沈令仪又张口直呼其名。

眨眼间,两人便叠著站在一起,沈令仪能感觉到背脊上传来的阵阵心鼓声和他胸膛起伏的曲线。

书房中紧闭的窗棂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彻底隔绝,四下安安静静的,沈令仪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和陆晏廷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声。

这过分亲昵的举动让她觉得格外不安。

她下意识扭著腰想躲,可男人却伸出左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小腹,然后将右手的笔放入她的掌心中,再把自己的右手覆蓋在她微颤的细指上。

“形似而神不似,你这幅画,最多也就是临摹得像而已。”

“我……”

“山远线虚,亭近走实,这么简单的技巧都不知道?”

“我、我才刚……”

“湖面也是要有虚实之感的,你现在只是跟着画在走线,没有用自己的眼睛透过视角去看,那么你永远就只能是在模仿这幅画而已,成不了自己的风格。”

陆晏廷完全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沈令仪心里全慌了。

她很想冲陆晏廷喊,她就是仿画而已,她不需要有自己的风格,更不需要被他手把手地教著画画!

可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持续地在她耳边响起,因为离得太近,她耳侧的肌肤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陆晏廷的呼吸。

沈令仪整个人都僵了,她强烈想要躲,却被陆晏廷掐著腰,更强势地按在了桌沿边。

“专心点,皎皎!”男人的声音仿佛一盅蛊惑人心的毒酒,吹拂在她耳边的气息更像是煨了火,一点点灼烫著沈令仪露在外的光洁脖颈。

她白皙的皮肤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霞粉色,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揪著,酸酸胀胀地难受着。

那种滋味,很难形容,很难……

“你……要干什么!”

她能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可究竟是什么危险,沈令仪却根本辨不清楚。

“教你画画啊,皎皎。”

男人沉沉一笑,将下颚抵在她微微颤动的香肩上,右手自始至终还在努力引导著沈令仪手中的笔,事无巨细地教着她线条明暗虚实的走向。

“陆晏廷,我不想学!”可沈令仪却听不进半分,她慌的是自己身体的反应。

当陆晏廷掌心中的薄茧划过她的手背时,沈令仪发现,她除了呼吸困难,心里竟还莫名得涌起一阵躁动,一阵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纾解的躁动……

后来,陆晏廷是在沈令仪低声的啜泣中才缓缓地将下颚从她的肩窝处抬起来的。

看着小女人红着眼缩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清楚沈令仪并不是胆小的人,可他就偏想把人欺负地狠了,再好好地哄著。

有点像是在训兽,幼兽顽劣,性子蛮向,若不在最开始就“以暴制暴”地打压住它,让它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只怕养到最后都是养不熟的。

但每次看到沈令仪红着眼咬着嘴唇一脸倔强的模样,陆晏廷手里的“暴”就制不下去了。


万宁的话犹如一盏骤亮的灯,瞬间将沈令仪整个心房照得一览无遗,灯火通明。

难怪了,虽然她以前从未见过陆晏廷,但她总觉得陆晏廷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好像两人以前就认识一般。

这种错觉让沈令甚至有些恍惚,以为上京城百姓口中那个不近女色的“陆首辅”不过就是个深藏不露的登徒子。

谁知真正的原因竟像戏折子的唱词那般,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和陆晏廷的心中所属有那么几分相似罢了……

万宁堵沈令仪的地方挑得很妙,在耳房西侧的拐角处,四下空无一人,只有几盏高悬的夜灯摇摇晃晃地照着明。

而唯一可能有人往来经过的回廊入口也有万宁的贴身侍女把著风,因此沈令仪眼下是吃了个十足的暗亏,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隐忍安静地等著万宁在自己身上撒完气,她才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了身。

这一折腾,等沈令仪抱着鹤氅回到南厅时,陆晏廷已经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掉衣服堆里了?”眼见小女人抱着件比她自己还要厚了几寸的衣服姗姗跑来,陆晏廷脸上的不耐烦就莫名得浮了起来。

“……第一次来端王府,不知道方向,耽搁了。”沈令仪低下头,撑开了手中的鹤氅就往陆晏廷的肩上披。

敞开的南厅里依旧人声喧闹,其中还夹杂着端王骂骂咧咧的声音。

沈令仪清楚此地不宜久留,便下意识将自己隐在了暗处。

陆晏廷正一心两用地边走边和栖山说话,也没有留意默默跟在身后的沈令仪。

“……一会儿你就吩咐下去让人盯紧了,看看明日端王上朝以前会不会先去上官府。”

“爷,这万一要是弄错了呢?万一端王他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呢?”

“弄错?”陆晏廷闻言轻蔑一笑,“宁可错杀,不可漏放。”

月黑风冷,陆晏廷和栖山的脚程非常快,两人似乎都忘记身后还有个沈令仪。

沈令仪刚开始还勉强能跟上,可当穿过垂花门的时候她脚下一滑险些扭到,等站稳以后再想跟上前,她就只能用跑的了。

但方才万宁往她小腹上踹的那一脚是攒足了力气的,受伤的地方这会儿已有些隐隐作痛了,沈令仪忍痛跑了半路,整个人就已经冷汗直冒了。

直到出了端王府准备上马车,陆晏廷才发现身后的小女人慢了好几十步。

他本都已经掀袍踩上了脚凳,但这会儿却难得地站了定,耐著性子等了沈令仪片刻。

眼见小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上前,陆晏廷刚想转身,余光却如星辉洒落一般停留在了沈令仪苍白浮汗的脸颊上。

她的皮肤本就冷白如玉,以至于左边脸颊上那几道鲜红的指印竟异常的清晰可见。

沈令仪看到了陆晏廷的目光,她下意识想躲,却终究没有男人伸手的速度快。

“怎么回事?”陆晏廷轻扣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头靠近自己。

结果这一拉扯,牵动了沈令仪腰腹的伤,骤然的疼痛让她来不及做别的反应,直接闷哼一声疼红了眼。

陆晏廷眼尖地看到了她几不可查的弯腰之举,便松开了她的下颚去掀她的衣摆。

沈令仪想抵抗,却在看到陆晏廷警告意味的目光后缓缓地垂下了手。

层层衣摆被掀开,小女人白皙的腰腹上印着一大片泛红的淤青。

“沈令仪,怎么回事!”这一次,首辅大人干脆连名带姓地喊她,声音里明显的怒意连站在前面正和车夫大叔说笑的栖山都听见了。

沈令仪不说话,只缩了缩手却没挣脱开,反倒把自己弄的更疼了。

“爷,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栖山连忙走了过来询问情况,连同一旁站着的几个侍卫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沈令仪感觉到了陆晏廷身上逼仄的气息,知道躲不过了,便低着头轻轻说道,“方才取大氅的时候遇着郡主了。”

“万宁?”陆晏廷显然很意外,拔高的声音里溢出了强烈的不满。

沈令仪其实不太清楚陆晏廷在气什么,可她能明显地察觉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皮囊下暗藏着的阴晴不定。

她于是不敢多说,只怕越说越错,就只能点点头道,“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郡主。”

事实上,方才在耳房前的那个暗亏,沈令仪知道自己是吃定了,所以她当时连躲都没有躲。

先不说万宁对她本就是有备而来,就说眼下是在端王府中,席间沈令仪也看出了陆晏廷与端王隐隐的不和,而她明面上是陆晏廷的人,若是私下再和万宁郡主争执起来,不管对与错,打的都是陆晏廷的脸。

她为奴为婢这么几年,这些道理是完全懂的,不管自己吃不吃亏,主子的脸面就是天大的事。

“冲撞?”结果她这一开口,反倒让陆晏廷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沈令仪,我看你是还没有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人,连端王见了都要给你个笑脸,一个小小的万宁,还能把你……伤成这样?你脑子呢!”

沈令仪猛然抬头,很想顶一句“奴婢没胆子”,可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将其咽下了,只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

但她脸上的那些细微表情又哪里躲得过陆晏廷的眼。

眼前的小女人分明端著一副低眉顺眼的奴婢样,却偏偏睁著一双暗露不甘的秋水眸,矛盾地叫人没来由的生气——这会儿倒是挺硬气,那之前怎么还会挨着耳光的?

陆晏廷越想越闷火,又见她竟应了一句后便没了下文,干脆直接铁青著脸把人赶去了后面栖山坐的那辆小马车。

“一个人好好想想错哪儿了,这顿揍才不算白挨。”陆晏廷说著拂袖转身,气到眼不见为净。

这下反倒是栖山犯起了难,扭扭捏捏地拦着陆晏廷说道,“爷……这不太好吧,奴才与沈……姑娘,这孤男寡女共……”

结果栖山话没说完,屁股上就直接挨了陆晏廷一脚。

“话这么多,滚去我车上!”

栖山一愣,方才知道自己完全会错了主子的意思,便是连忙伺候着陆晏廷上了马车,自己也紧随其后地钻进了车厢,不敢再有半点磨蹭。


沈令仪被吓得一个激灵,果然就止住了泪。

然后,她就看到陆晏廷伸手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将其卷好后放入她的怀中道,“既这么念念不忘,那这画就当做是此番立功的奖赏,送你了。”

薛承枫办事效率很高,次日下午就给陆晏廷递了消息,查出了指示那一伙伺机伏击的人的背后主使正是穆王——周为庸。

消息传到陆晏廷这里的时候,他正和三皇子周宣文对坐于亭中。

“穆王?”周宣文闻言着实一愣,“我以为这比较像是五弟会做的事。况且他在五弟的别府下手对付你是什么意思,狗急跳墙吗?”

陆晏廷不语,只专心致志地泡著茶,末了将盛着茶汤的杯盏递于周宣文,方才开了口。

“马鞍藏针的事我还没同五殿下清算呢,他在等我回应,不会这么快出后手的。”说着他便轻轻一笑,“穆王……兴许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周宣文接过茶盏举杯未品,只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相识多年的挚友道,“如此说来,我倒觉得陆大人最近处事的方式有些激进急躁了。”

“请殿下赐教。”陆晏廷抬眼看了看周宣文,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

“天家做媒并非你所属之人,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娶万宁的,但其实你拒绝万宁的法子有千百种,可收个外室自损清誉,这做法倒有些多此一举。”

见陆晏廷闻言开口想要反驳,周宣文抬手止了他的心思,立刻继续道,“好,或许外室一事自有你的考量,但南楚赈灾的这个案子早就压在你书桌上都快要落了灰了,你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现在拿出来想要敲打五弟和四皇叔,这可真不太像是我们首辅大人的处世之道啊。”

周宣文口中的四皇叔就是穆王。

“那依殿下之见,下官的处世之道是什么?”陆晏廷又问。

“伺机而动,一招致胜。”

“下官还不够伺机而动吗?”陆晏廷笑了笑,将杯中茶汤一饮而尽,“至于一招致胜嘛,南楚赈灾那个案子牵扯太广,我也不敢保证每个结果都在意料之中,这不,殿下和我都没猜到,穆王竟会在五殿下的地盘上对我发难。”

“真的不是为了你那个娇滴滴的外室?”周宣文笑着试探,万宁刁难一个婢女的事儿,传来传去也不算什么空穴来风了。

陆晏廷挑了眉,“下官惶恐。”

周宣文被陆晏廷惊讶的样子逗笑了,“无妨,是不是为什么人,首辅大人自己心中肯定是有数的,不过你说,四皇叔到底想做什么?”

“穆王想做什么并不重要,殿下只要记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番,不论是扳倒穆王还是五殿下,都能让殿下您暂时喘口气。”

与此同时,穆王府的书房内忽然传出一声怒骂。

双目圆瞪的五殿下一掌拍在了高脚茶几上,震得没有放稳的茶碗盖“咕噜噜”转了个圈后径直跌落在地,“咔嚓”一声碎成了几瓣。

“周为庸你这算盘可是打的真好!”五殿下骂上了头,对面自己的皇叔已是直呼其名了,“在我的地盘上动我请的人,皇叔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可穆王也不是软柿子,闻言也丝毫不怯懦地冷笑一声,压着满腔的不满道,“皇侄说这话谦虚了,若非你三番五次回绝本王,本王又岂会铤而走险出此下策?皇侄可别忘记了,本王有多少把柄在你的手上,你就有多少把柄在本王的手上,咱们半斤八两,谁都别想在这趟浑水中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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