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池没有否认她的话,只是抬手勾起阮妍的下巴,似审视,“妍儿,有些事情,只能再一,不能再二。”
阮妍的笑意敛了起来,他知道她的打算,身形忍不住颤了颤。
陆锦池扶住她的身体,发现比那次渡口抱回还要冷,眸色阴沉下去,他得让她长长记性,总不能一直这般肆意妄为!
日子很快就到了二月十四。
镇南王府门口热火朝天,阮妍与小念在听桃苑,摆件已非她住时的样子,想起老夫人的话,原来她离开,不过是为了给腾地方。
因府中安全,外面暗卫人手被撤走大半,陆锦池不许她离开,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出去的本事。
众人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唠了起来。
“萧辛帝忽然咽气,西厂那群阉人可比谁都闹腾的厉害,正巧漠北边境发生动荡,当天陆大公子及时支援,才顺利平反,据说那天正好是他纳妾的日子,盖头都没掀,就领旨去平反了。”
“是啊,不过自从那位爷纳妾之后,就没见过少夫人了,说是得了顽疾。”
“胡说,”有一人压低声音,“不是病了,是跑了,侯府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直在找。”
阮妍一直戴着面纱,听他提及陆锦池从未放弃找人,身影忍不住颤了几分。
直到半年后,阮妍打听到镇南王府已放弃寻人,才动身南下去找婉娘。
中秋节,万家灯火通明,街道上热闹,阮妍一路风尘仆仆,倒也不觉得累,只要上船,再坐马车两天,就能见到婉娘了。
队伍有序,阮妍在后面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将船票递给船家,上了船。
陆九将一个木盒给她。
阮妍打开,是一封信,原封不动,她离开留给陆锦池的,阮妍捏着信,心里涌起剧烈的后怕感:“小念他们如何了?”
“已死,念夫人面子,王爷留的全尸。”陆九言简意赅。
那陆锦池,又会如何处置她?
阮妍抬眸看向陆九,只看到白光一片,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她听到陆九冷声说:“一个妓子,若安分守己,将来王爷还会封你为太子侧妃,只可惜,你无福消受!”
原来在他眼中,她从头到尾,都不配坐正妻之位,阮妍万念俱灰,胸口越发痛了起来,她不知该恨自己眼瞎,还是恨陆锦池无情,夫妻三年,只落得这个结局。
撑着一口气,阮妍爬到渡口边,落入江中,哪怕是死,她也不要将尸首埋入陆府,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她再也不要见陆锦池!
……
“女郎,醒一醒。”
阮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站着的小二,又看了看四周,直到目光落在床榻上身着血衣的男子,阮妍瞳孔倏然一缩!
她起身后退,忘记自己坐在椅子上,一时不察,直接跌坐在地上,椅子倒下发出砰的一声。
阮妍想起来了所有。
四年前,她救下陆锦池,不能将陆锦池带入美仙院,只好在客栈开了一间房安置陆锦池。
可她为什么回到了四年前?
殊不知,床榻上的陆锦池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色刚过卯时不久,阮妍趁着零星的月光,步伐飞快的回了美仙院,有婉娘帮忙,她彻夜未归的事情并没有让妈妈知道。
“你还知道回来。”婉娘看着她,满眼担心。
“婉娘。”阮妍快步上前抱住了她,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婉娘了。
“你再晚回来一刻,妈妈就要带人过来了,”摸到她手冰凉,婉娘不赞同的看着阮妍,苦口婆心劝了起来:“都说那个男人不值得救,你别把自己身体搞垮了,他如何了?”
“死了,伤的太重。”阮妍面不改色。
“可惜了。”婉娘也没有太在意。
阮妍沉默,她不会再管陆锦池,他是生是死,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