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全局》,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御不动声色的将温婉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不自觉暗了暗。两名年轻行商已经来到高翎面前,他们抱拳行礼后说明来意。原来是看见了高家商队的标志,想和其他零散的商贩一样,跟在商队后面蹭蹭高家的庇佑。他们自称同是边城人,愿意将收益的四分之一交给高翎作为回报。出门在外,有钱赚,更得有命花。这也是这么多商贩宁愿少赚点儿,也要组队前行的原因。都是老乡,换了往日,按理说高翎这会儿就该答应了。可在他出声之前,沈御一个凉悠悠的眼神睨了过来。高翎话锋一转,委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商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做皮毛生意的商人了,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商队里不再增加卖皮毛的商贩,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商队吧。”名正言顺的理由,两名行商也挑不出错处,只能遗憾的离开。温...
《咸鱼小妾全局》精彩片段
沈御不动声色的将温婉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不自觉暗了暗。
两名年轻行商已经来到高翎面前,他们抱拳行礼后说明来意。
原来是看见了高家商队的标志,想和其他零散的商贩一样,跟在商队后面蹭蹭高家的庇佑。
他们自称同是边城人,愿意将收益的四分之一交给高翎作为回报。
出门在外,有钱赚,更得有命花。
这也是这么多商贩宁愿少赚点儿,也要组队前行的原因。
都是老乡,换了往日,按理说高翎这会儿就该答应了。
可在他出声之前,沈御一个凉悠悠的眼神睨了过来。
高翎话锋一转,委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商队里已经有好几个做皮毛生意的商人了,出发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商队里不再增加卖皮毛的商贩,所以……你们还是另外找商队吧。”
名正言顺的理由,两名行商也挑不出错处,只能遗憾的离开。
温婉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八块腹肌”重新踏上马车去找另外的落脚处。
*
沈御和温婉既然以夫妻的名义出行,自然是住一间客房。
有了那次危机之下的同房共处,这一次两人倒是轻车熟路。
而且这个房间里有两张床,倒是省了温婉又要睡软榻的麻烦。
折腾了一天,还打了一架,温婉是真的挺困了。
她梳洗完后,打着哈欠准备往床上躺。
“过来。”
沈御轻飘飘的声音从方桌前传来。
温婉抬眸望去,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后。
她满脸疑惑的走过去,“干什么?”
“坐下。”沈御轻声命令道。
温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在他对面坐下。
沈御眉头一皱,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这里。”
要求还挺多。
温婉嘀咕一句,起身挪了位置。
沈御解开小瓷罐的盖子,用指尖抹了一点儿里面的膏药,抬手往她额头上一按。
温婉吃痛的吸了一口气,“轻点儿。”
“娇气。”沈御嘴上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些。
温婉倒是有些诧异的,“其实这点儿抓伤用不着上药,明天早上起来就该结疤了。”
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沈御居然会按着她给他上药。
沈御没接她的话,只摸不吭声的把膏药抹在她脸和脖子上的抓痕上。
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下。
沈御动作一顿,脸色更沉,“我已经很轻了。”
温婉:“……”
见他误会了她的躲避,温婉干咳两声,以缓解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
“身上还有其他伤吗?”看得见的地方,他都抹完了。
温婉摇摇头,“没有。”
沈御没说什么,只是将小瓷罐塞到了她的手里,木着脸说:
“那该你帮我上药了。”
温婉:“嗯??”
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就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黑色的腰带上。
他当着她的面,一层一层的解开衣裳,然后……
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腹肌。
温婉数字敏感,一眼就数出来是八块。
“呃……”
她是想移开目光的,毕竟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的腹肌看,很是不妥当。
可她的眼睛实在是不听话,尽管她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成功转移目光。
沈御几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随即抬起手,手指落在了其中一块腹肌上。
“这里被抓伤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一下。
她其实很好奇,那露水娘子纠缠他的时候,他身上明明衣服都是完完整整的,那这指甲盖大小的抓伤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难不成那露水娘子也是个武学高手,还会隔空抓人?
见她愣着不动,沈御不耐烦的催促。
“快一点儿。”
温婉狐疑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挖了一块膏药就往他的“伤处”上抹。
比指甲盖还小的伤痕,生生被她抹出“重伤不治”的气势。
沈御低头一看,就见她把膏药几乎抹遍了他整个肚子。
沈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在色胆包天的情况下,她倒是什么都敢干。
温婉趁着抹药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按了按他的腹肌。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硬邦邦又温暖的触感。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满足的微笑,暗忖道,这泼天的福利,是他主动送上来的,可不是她不知羞耻占他便宜。
许是她过于沉浸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注意到沈御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
正当她的指尖还想进一步往上攀登的时候。
沈御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好了。”
温婉一怔,抬起头,正对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她的脸颊,无法控制的开始泛红。
“我这腹肌,比那两个行商如何?”沈御戏谑的问。
温婉脑袋被美色冲击后,有些发晕,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肯定好摸得多……”
没说完,她醒悟过来止住话头,还差点儿懊恼的咬到舌头。
沈御轻笑一声,“可惜,我不是什么露水相公,所以,即便我有八块腹肌,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沈御松开她的手腕,有股打了胜仗的得意劲儿。
他又当着她的面,缓缓将衣服系紧了。
温婉顿时回过味儿来,脸色由红转白。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的?
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那两个年轻行商露了腹肌,让他作为她名义上的相公脸面挂不住,所以才要在她面前找补回来?
呵,男人。
温婉气呼呼的将小瓷罐放在桌上,转身熄灭蜡烛后爬上床。
“睡吧,现实中我得不到,梦里我还不能嚯嚯几个露水相公吗?”
黑暗中,沈御先是一惊,随即脸色沉到谷底。
露水相公?
还几个?
这女人,依旧是死性不改!
*
这一夜,温婉梦里有没有嚯嚯几个露水相公,沈御不得而知。
但是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似乎有那么一个面容模糊的小娘子,不断的缠着他,要看他的腹肌。
天刚亮,他烦躁的睁开眼,沉着脸走到温婉的床边。
温婉坐在台阶上,看着青年们兴高采烈的将金银财宝搬到马车上。
又看了一眼正在听手下汇报的阿柴。
果然啊,好男儿都上交国家了。
这个边关小队不到一百人的规模,却个个人高马大、英勇非凡。
尤其是阿柴,长得好看,身手好,有勇有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铁血男儿的荷尔蒙。
温婉很吃这一挂的帅哥,看着实在是眼馋,她在想,他劲装下面肯定有八块硬邦邦的腹肌……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接,阿柴似有所觉回过头来,正对上她的贪婪的目光。
“老大,我觉得这姑娘对你有意思。”
亲卫金木,压着声音打趣道。
阿柴目光一凝,“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再去墓室里再找找。按理说东西应该在墓室里才对。”
金木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兄弟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墓地,都没找到图纸,你说这云侯墓里真有那图?”
阿柴拧眉,“金银财宝皆在,说明这墓没被盗过,可图纸却不翼而飞……”
“再找!就算把墓地翻过来,那东西也决不能落在漠北人手中。”
金木正要说话,却听远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深更半夜,视野不佳,在这种情况下冒险在山间策马奔腾,必定是急事。
果然,一名浑身浴血的青年来不及勒马,直接从马背上翻滚而下。
“老大,出事了!”
先前那波押送山匪下山的人出事了,还没到山脚,就被漠北的大部队围了。
“咱们一二十个人,完全不是漠北大部队的对手,兄弟们拼死给我杀出一条路来给老大报信给,除了我,兄弟们全……全死了。”
五尺男儿,说完之后就泣不成声。
阿柴脸色阴沉,握着长剑的手指节泛白,他冷声问:“漠北来了多少人?”
浴血青年咬牙道:“千人之众!”
温婉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数了数破庙里的人数,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方人数不到一百,敌方人数一千!
武力悬殊太大!
阿柴冷着一张脸,却丝毫不露怯,依旧冷静的下达命令。
“所有人留下遗书!杀出去就能活,杀不出去,那就是命!”
“杀!”
温婉穿来三年虽然被圈养在后宅,却也听说过漠北人的凶狠。
将军府有个小妾的家人就是被漠北人杀光的,那小妾说漠北人进村时,男的就地砍杀,女的养为奴隶,作为生育孩子的工具。
这年代医学技术落后,生孩子那是九死一生,所以人口出生率对每一个势力都极其重要。
温婉还在想对策,一把长剑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抬头,对上阿柴冰冷的目光。
“与其被凌辱致死,倒不如我先一刀杀了你,既免去你百般受辱,也护住我端朝颜面。”
温婉:“……”
谢谢你,你人还怪好的勒!
阿柴看她眼巴巴的一副可怜样儿,轻叹一口气,语气缓了缓。
“别怪我心狠,你若落到漠北人手里,一样会死,而且死状比这凄惨百倍。”
温婉听得头皮发麻,眼看他举剑要砍,她怯生生开口:“大哥,我对以少敌多的战术略通一二,要不,我来试试?”
略通一二?
想起她寻墓定穴的时候,她说略通一二,结果轻轻松松找出古墓精准位置……
阿柴沉声道:“你说。”
温婉吞了吞口水,“以少敌多的良策,无非是扭转不利占位寻求生机。有外援时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没有外援就分而化之、夹缝迎敌……”
她一边说,一边看阿柴的脸色,见他听后眸中隐约闪过赞许,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阿柴挑眉,“你一个后宅女子,怎么知道兵书里的策略?”
温婉一阵干笑,“呵呵,略通一二罢了,这个不重要。我问你,以你们的实力,可以对付多少漠北人?”
阿柴神情略得意,“咱们边城将士以一敌三自是没有问题。”
一个打三个,在冷兵器时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温婉点了点头,蹲在地上捡起树枝开始计算。
阿柴就见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起乱七八糟的图案,不一会儿她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咱们在半山腰,顺风位,可以先用火攻,再用财宝做诱饵,把敌人吸引到不同的方位,按照人数比例来算……”
“选八个人分四队,带着财宝往四个不同的方向,敌人分开之后,剩下的人选敌人少的一条路杀出去。”
说完之后,温婉表情凝重的说:“不过作为诱饵的这八个人极其凶险,怕是有去无回……”
这个小队里,能有这种不顾生死的将士吗?
还真有!
温婉说完之后,一半的人居然主动站出来要做诱饵。
看见众人争先赴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那种以前只有在影视作品里看见的英雄就义场面突然出现在眼前,身临其境下瞬间激发出心底所有的血性。
如果,在这之前,温婉还是一个旁观者,而在这一刻之后,她便是真实的活在这个陌生时空的人。
她看向这群挺拔的青年时,眼眶瞬间开始发红。
阿柴选了几名将士做诱饵,又按照温婉刚才说的方法去做相关准备。
安排完以后,他折回温婉面前,从短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扔到温婉怀里。
“会杀人吗?”
温婉抱着匕首摇摇头。
阿柴面无表情一声,留冷冰冰下一句,“不会就学。”
温婉低头查看匕首。
匕首上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刀刃锐利泛着鎏金黑光,材质和普通匕首很不一样。
阿柴见温婉抓着匕首在空中比划,好几次堪堪从耳畔划过,顿时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心点儿,这匕首是给你杀用人的,不是让你自杀的。”
“哦。”温婉将匕首放回刀鞘,眼珠一转,“大哥,如果我们杀出去,活下来的话,这把匕首就是我的了吗?”
阿柴似笑非笑,“想要?”
温婉点头如蒜。
阿柴嗤笑一声,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要不这样,你亲我一下,这匕首,我就送你。”
温婉立刻瞪大眼睛。
呃?
还有这种好事儿?
不但能轻薄帅哥,还能得到宝物?
温婉流着眼泪,哽咽着哭出声。
“是我害死了他们!”
沈御眸光一暗,抬手将她拉入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心狠手辣。”
温婉固执的不断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那块嵌合玉的重要性,也是我……是我不够相信你。”
她只要一想到前几日还和她开玩笑,打趣她要买玉扳指去送给心上人的老师傅,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在铺子里,她脑袋就针刺般的痛。
是她,明明没有这个实力,却还要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
如果她早些把嵌合玉的事情告诉沈御,也许首饰铺里的人就不会因此丧命。
温婉抬头,目光清澈决绝。
“周柴,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嵌合玉里的东西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帮首饰铺里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沈御诧异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话里的信息。
“你是说,嵌合玉里的东西,在你这里?”
温婉擦干眼泪,点点头,“抱歉,我不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是觉得,比起将希望寄托于人与人之间虚无缥缈的信任,我更愿意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御瞳孔一阵瑟缩。
如她所言,她的确是不够信任他。
所以,她宁愿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也不和他谈交情、讲信任。
是个理智的女人。
只是,薄凉了些。
沈御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还是看错了她。
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看起来对身边的人各个都好,可实则内心深处却最是冷硬。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利益。
不能说她错,因为如果换了他,一样会如此选择。
他只是……有些心疼。
沈御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如此看透人性,我也不能保证,我对你来说一定值得信任。但是,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幕后之人,我会找出来,我答应你,一定替首饰铺被烧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温婉闻言,这才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里面的小钥匙放在沈御的掌心里。
“嵌合玉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沈御拿起小钥匙仔细看,钥匙虽然小,但钥匙背面的花纹,他却认识。
温婉试探着问:“这个,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不是。”沈御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这钥匙应该比我们在找的东西更重要。”
温婉:“嗯?”
沈御将钥匙收好,“你可知,这钥匙还有个名字。”
温婉摇摇头。
沈御:“你不是问我们究竟在找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在找的,是一封信。这封信,应该是装在一个叫做仓奇密盒的盒子里。而这把钥匙,就是打开仓奇密盒的钥匙。”
他说出这些,也是想让温婉再多信任他一点儿吧。
“至于这封信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沈御拧眉道:“我们一直猜测,这封密信可能在古墓里,但是一直不敢完全确定。现在,见到了这把钥匙,倒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温婉也明白了,“钥匙在,那你说的那个仓奇密盒,应该也在墓地里。”
“可我们去过的墓地里,没有你说的仓奇密盒啊,难道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沈御摇摇头,见她手里的茶凉了,又给她换了一杯热的。
“我们找过的墓地里,没有仓奇密盒。这点我可以确定。”
温婉越听越迷糊。
沈御解释说:“你带我们进的两个古墓,每一个古墓里,都有和我们要找的东西相关的痕迹。”
温婉听出了点儿意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山神庙下的古墓里,找到的是嵌合玉。娘娘庙的古墓里,你拿到了三个连击弩的零件。”
“嗯。”沈御说出结论,“所以藏东西的人,将仓奇密盒有关的东西,都放在不同的古墓里。如果我们一直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仓奇密盒。”
温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一个神秘的盒子,不知道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还没见天日,就害死了这么多人。
“明天我就接着带你们去找古墓吧!早些把东西找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温婉急切的开口,又看向沈御的腿,“对了,你伤还没完全好。”
他只是皮外伤,养了这些天,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勉强走路,但要奔波寻墓,怕是有些困难。
沈御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你急,但明天不行,再过几天吧。他们既然找到了首饰铺子,城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我们出城过于显眼。”
不可否认,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温婉也就应了下来。
*
温婉回到院子的时候,没有看见温恩。
往日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今日却一反常态,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因为首饰铺子被烧的事,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心思去找他。
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肘撑着脑袋,红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晚霞。
突然,街角一个人影光着脚冲她奔跑过来。
她抬眸一看,就见温恩身上的衣裳被灼烧得支零破碎的,满头满脸都沾染着厚重的灰尘,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
“姐姐!”
温恩狼狈的扑到她的跟前,颤抖的抬起手,似是想用乌漆嘛黑的手指触摸她的脸。
温婉往后退了退,“恩恩,你干什么去了,搞得从火堆里爬出来一样,你的手脏死了,先去洗洗吧。”
他的手僵在空中,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你没死,没死……”
温婉眼睛一瞪,“呸呸呸!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哭得狼狈,笑得也寒碜。
他抬手擦眼泪,一张脸被沾了灰的手越擦越花,他却浑然不在乎。
“我以为……以为你被烧死了。我冲进去找你,找到好多尸体,我好害怕……姐姐,你不要死……”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描述着。
温婉脑中灵光一现,震惊的问:“你去了首饰铺?”
“因为……”
阿柴缓缓靠近,手中尖锐的匕首已经抵住了温婉的咽喉。
匕首反射的寒光,落在温婉的眸子里,吓得她脸色一白。
“因为,这些山匪不配知道这个大墓的存在!”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温婉的预料。
在阿柴说完这句话以后,角落里那几个青年同时站起身,手里皆拿着短刀匕首之类的武器。
阿柴一边控制着温婉,一边下令。
“发信号,让兄弟们攻进来,里应外合一举荡平这匪窝!”
好吧,温婉从这命令里听出了点意思。
这叫阿柴的青年,应该代表的是官方?
看举动,是为了剿匪而卧底进来的?
在他们被当成肉票押解进山的时候,官方大部队应该是跟在后头随时准备动手?
温婉好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等着被官方营救就好了,何必自告奋勇建言献策,给自己惹上麻烦。
“呃……大哥,我刚才说寺庙下有古墓是开玩笑的,我是一等一的良民,开玩笑是我不对,但也罪不至死,你说对……吧?”
温婉企图强行洗白的举动,被扼杀在阿柴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玩笑不玩笑的,挖了就知道,你说对……吧?”
这人的性格是有多恶劣?
居然学她说话来嘲讽她?
这种人,就该被判无妻徒刑!
官方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只听屋子外咣咣锵锵半盏茶的功夫,战局便结束,结果显而易见,官方队伍以绝对优势胜出。
阿柴押着温婉站在台阶上,听手下汇报山匪清理情况。
“山匪共计七十三人,就地斩杀四十六人,活捉二十七人。”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杀了几十个?
虽说这些山匪死有余辜,但人命在这个时代,果然比草芥不如。
温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只听阿柴又下达了命令,“派十个人处理尸体,二十个人押送匪徒回城受审,另五个人送肉票下山。”
众人领命,各自有序开始行动。
山匪和肉票都离开以后,阿柴便组织人手在温婉先前指出的位置开始挖土。
温婉眼睁睁看着其他的肉票被扶上马车,完完整整的脱离危险,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大哥……我也是肉票,我觉得我也有资格坐马车回家……”
阿柴睨了她一眼,“呵,要是下面没古墓,别说坐马车了,老子的战马给你骑回家!”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她僵硬着嘴角,又问:“如果有古墓呢?”
阿柴浅灰瞳孔一沉,“有的话……你刚才说要带我发大财?那总得带我把财宝都挖干净了,对……吧?”
温婉:“……”
带你发财,那是见你长得好看!
谁知道你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披着好看的外皮就是为了引诱猎物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多久,扛着锄头的青年兴高采烈的大步跑过来。
“老大,找到了!果然有古墓!”
温婉心如死灰,被押着重新回到厢房。
七八个青年将厚重的石板敲开,一个几平米的地下墓室显露而出。
阿柴目光犀利,低头看温婉的时候,萃着的寒光比匕首上的还要冷。
“还真是古墓的耳室!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她想说是靠运气,不过这种明显的敷衍说辞肯定唬弄不了这个人。
温婉掐着两个手指头比划,“呃……家传绝学,我就会这么一丁点儿皮毛。”
阿柴不置可否,推着温婉下古墓耳室,“你说这里面机关重重,走吧,你带路。”
温婉:“……”
匕首架在脖子上,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自己种下的苦果,也只有含着泪吃完。
她叹一口气,边走边唠叨,“大哥,钱财身外物,尤其是这些墓里挖出来的,都是有灵性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上交国家,有国运加持自然没什么影响,但是私自昧下……”
“你的废话,一直是这么多吗?”
阿柴突然出声打断。
温婉嘴角一扯,随口胡扯。
“我这不是看大哥你硬堂发黑,一看就是倒霉相,所以替你担心嘛。”
他学她说话阴阳她,她还不能给他添点儿堵?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柴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我要是你,明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如果遇到危险还需要我们来救,就不会逞这口舌之快。”
说的好有道理!
“……”温婉反应极快,该服软就服软,换上讨好谄媚的表情,“大哥,我错了!”
“呵,”阿柴冷哼一声,嘲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温婉丝毫不脸红,“我就是个小妾,再有出息不过就是正头娘子,和出息比起来,当然是命要紧。”
两人说话这会儿,温婉已经打开了主墓室的机关。
石门一开,满室的金银财宝晃花了人眼。
跟在后面的青年们发出阵阵惊呼,阿柴虽然没吼,但一双眼睛也萃着流光。
“财宝都在这儿了,我算乖乖的完成任务了吧?”温婉小声问。
阿柴没回应,先安排后面的人搬运财宝,随后弯腰从棺椁旁的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玉佩。
他将玉佩扔温婉怀里。
“拿着,算你带路的酬劳。”
他说完,已经将匕首放下。
温婉捧着玉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在掘墓这一行里,有个入墓不走空的规矩,进了古墓空手而出视为大不吉利。
阿柴看起来年轻,阅历倒是不少。
“行了,你要是良民,本将也不会为难你。等一会儿东西搬完以后,你跟随我们下山。”
温婉后知后觉,敢情先前他的威逼都是吓唬她的?
倒是没想到这个边关小将居然还有这城府。
不过……
可惜了,就是不懂货!
温婉不动声色的将玉佩塞进怀里,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如果被这小将知道,他刚才随手扔过来的玉佩,是一件怎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也许是打嘴仗输给了温婉,接下来的路程,阿柴一句话都没和温婉说。
金木花重金从驿站老板处买了一辆马车,温婉坐在马车里,金木替她赶车。
温婉好几次掀开车帘往外看,都只看见阿柴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背影。
阳光下,身形挺拔的男人,怎么看都近乎完美,可惜啊,就是性格太差成了硬伤。
温婉无聊,和金木闲谈起来,“金木大哥,你家校尉嘴巴这么毒,平时同僚相处,真的没有人揍过他吗?”
“揍他?”
金木嘴角一扯,“谁敢揍他啊,都是他揍别人。”
温婉装模作样思考一阵,摇头叹道:“也是,这年头,都是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家校尉这脾气,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和他正面冲突。”
金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阿柴脑子有毛病,不是正常人。
金木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劝说:
“小婉姑娘,我家大人耳力好,你这样说他听得见的!”
温婉一脸淡定,“听见就听见。他还能杀了我?”
金木正准备说两句吓唬她,却听她直接发表了意见。
“金木大哥,你就不用吓唬我了,我又不傻,你家校尉留着我,还真把我当细作啊?”
温婉撇了撇嘴,“不就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才留着我吗?我都懂。所以啊,只要我还有用,你家校尉就不会对我下手,你说对吧?”
被她一语戳穿,金木既震惊又佩服。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姑娘,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黠和他们军师简直七分相似。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阿柴,的确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没有回头,可眸子里的深邃却浓重了许多。
*
边关的落日,带着大漠边缘处独有的浩瀚风光。
巍峨的城楼在连绵的山脉脚下,过往路人匆匆前行,尽皆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挤入了城内。
和被盘查之后才允许放行的其他人不同,阿柴一行人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进入了城内。
其他人径直前往驻地,阿柴带着金木和另外几个兵士,“押着”温婉的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
两进两出的院子,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管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麽麼,听阿柴叫她哑婆,人如其名,口不能言。
阿柴没有下马,只握着马鞭抬手指了指温婉的方向,吩咐:
“我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周围,这段日子不能让她出院子。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的,她有什么需求都可以依她。”
哑婆点点头,又比划了几句手语。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阿柴先是怔住,随即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一瞬。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温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眼中戏谑一闪而逝。
随即,他向哑婆回了一阵手语。
哑婆是又惊又喜,连连拍手,似乎是在替他高兴。
温婉不懂手语,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交流着她不明白的信息。
不过她有种预感,以阿柴的尿性,多半没憋好屁!
金木跟着阿柴走了,剩下四个兵士自动退到了院子外把守。
院子里只剩下哑婆,哑婆友善的冲温婉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个残疾的老婆婆。
温婉即便对阿柴不满,却也不好发泄在这样一个面带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哑婆领着温婉到了一间厢房,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被子枕头。
被子材质柔软,是上等的蚕丝,就是颜色带着喜庆的红,被子上方还绣着一对对欢喜的鸳鸯。
“哑婆,这怎么看起来是囍被啊?”
“我初到贵府,用这花样的被子,不合适吧?”
“哑婆,有没有素净点儿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哑婆能不能听懂,只能自顾自的说着,祈祷着哑婆只是口不能言,能听见。
谁知现实总是往最残酷的方向发展。
哑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温婉苦着一张脸,又尝试指了指被子上的鸳鸯图案,“这个,不好,不适合……”
哑婆脸上带着笑,对着她连连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得,鸡同鸭讲,完全无法交流。
周材,你够狠!
温婉放弃挣扎,只能自我安慰,只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个御寒工具而已,没有实际意义!
除了不能出门以外,温婉在这个小院住下之后,居然十分的适应。
哑婆是个能干人,尤其擅长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比将军府那个老厨子要好吃一百倍。
哑婆慈祥热情,似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温婉照顾得面面俱到。
温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哑婆就会为她送来香喷喷的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哑婆会领着她去后花园里消食。
原来这院子里除了哑婆之外,还养着七八个年龄在五岁到十一二岁之间的孩子。
孩子们正是爱玩的年纪,也不认生。
再加上哑婆不知道跟他们怎么交代的,这些小孩儿对突然住进来的温婉完全没有排斥,而且还十分的热情。
但凡温婉一出现,孩子们就会围过来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还有书房里上千本话本给她发时间。
几天下来,温婉似乎又回到了将军府的悠闲时光。
除了不能离开这座院子,这样的日子,温婉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
边城军营。
校场上指挥着将士们练了一天的阵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剑大步往营帐方向走。
他取下头盔,露出坚毅俊美的脸庞。
如果温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穿着大将军铠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个性格有硬伤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随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御,乃端朝唯一异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举着一个水壶递过去,沈御接过后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半壶水后,似想起什么来。
他脚步一顿,问:“那丫头这几天什么反应?”
金木满脸犹豫,似乎在斟酌说辞,“大将军,您要听实话吗?”
“呵,”沈御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场上练两个时辰,也可以说假话。”
温婉觉得,但凡她犹豫一秒,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快又准。
温婉下意识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和温婉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阿柴,整个人都懵了!
他肉眼可见的瞬间红脸,放大的瞳仁里藏着震惊与怒火。
“你、你……”
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得话都说不出来!
温婉察觉到他的情绪,委屈巴巴的解释:“呃……是你说让我亲,我才亲的。”
可不能怪她耍流氓。
阿柴烦躁的咬着后槽牙,被她怼得无法反驳,只能憋着一口闷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不远处,金木见他吃亏,本能的想躲,刚转身就被扯住胳膊。
阿柴冷冷的说:“一会儿趁乱把那丫头杀了!”
金木嘴角一扯,硬着头皮说:“将军……您刚才不是说,那姑娘提出的对敌良策和您不谋而合,是个人才。”
“你还说,图纸没找到,这姑娘会定穴寻墓,留着她还有用?”
阿柴:“……”
话是他说的没错,可这口气他着实忍不下去。
金木语重心长的劝,“将军,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姑娘亲一口,多大点儿事……”
他话没说完,就被阿柴犀利的目光打断,他缩了缩脖子,话锋一转。
“将军……难不成您以前没和姑娘亲过嘴?”
应该、不能吧?
金木好奇的心思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阿柴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后院十七八个女人!”
金木歪头一想,“倒也是,将军府里那么多小妾,将军肯定身经百战。”
“那当然!”阿柴说完,手劲儿一松,打发道:“行了,去准备迎敌吧。”
“哎!”
金木立刻开溜,唯恐慢上半步又被殃及池鱼。
他前脚一走,阿柴脸上的表情就彻底阴沉下去。
“呵,那十七八个女人……老子压根儿连看都没看过!”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下属说,有损男人雄风!
他抬手擦了擦嘴,忽略唇间残留的温润触感,忍不住回头往温婉的方向看去。
死丫头,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她还真敢上嘴!
*
战火燃起来之后,被风一吹,很快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向山下蔓延。
这是温婉第一次经历古代战场。
虽没有现代战争爆炸之后毁灭般的冲击,但长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之时,依旧让人心生畏惧。
阿柴弯腰将还在发愣的温婉拉到马背上。
没有同乘一骑的浪漫,她被当成货物一般横放在他身前。
温婉头朝下,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知道身后的人杀敌动作干净利落。
一刀一个漠北人!
宛如杀神转世,威武到了极致。
又一抹鲜血劈头盖脸浇下来,温婉啐了一口唾沫,挣扎中抬头瞥了一眼青年。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眉眼犀利深邃,丝毫不见怯懦,只剩下向死而生的坚毅。
很多年以后,午夜梦回时,温婉还能清晰的记起当时那个画面。
浴血拼杀的将士,心怀信仰,勇往直前……
阿柴一行人势如破竹的闯进漠北人的队伍里,足足砍杀了半个时辰才冲出了包围圈。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下来。
刚一停下,身后的人就从马背上滚落。
他摔在草坪里,发出“嘭”一声巨响。
温婉这才有机会看过去,就见阿柴一身衣裳都被鲜血浸透,不知是他的还是漠北人的。
他闭着眼睛不住喘气,似乎是累极了。
原本一百人左右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冲出来的将士们没有逃生后的喜悦,全都阴沉着脸。
温婉知道,他们是在为死去的同胞难过。
摔在草坪里的阿柴缓了一阵后坐起身,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巅。
日出带来的朝霞,将天地染成最炫丽的色彩。
他没有说什么痛哭流涕的感言,直接抬手将长剑插进泥土里,然后重新翻身上马。
队伍再次开始前行。
温婉趴在马背上,看向那把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长剑。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剑留在这里。
直到他三年以后踏破漠北人的王庭后,专程来这里收回了这把剑。
温婉才知道,原来这把剑,就是他誓要报仇的诺言。
*
距离边城很近的一个小镇上,队伍终于能够停下来休整。
小镇不大,驿站的房间不算多。
温婉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但却没有享受到性别的优待。
她被安排和阿柴同住一个房间。
房间里,她和阿柴大眼瞪小眼。
温婉:“咱们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间房,不合适吧?”
阿柴挑眉,“孤男寡女?”
温婉点头。
“呵,”阿柴嘲讽的笑了,“你先照照镜子。”
他说着走向屏风后,很快,屏风后传来沐浴的水声。
温婉一脸茫然,愣了愣走到窗边的铜镜前。
当看清铜镜里那个满脸脏污,比怪物还难看三分的自己时。
她悟了他刚才的嘲讽。
他意思说,在他眼里,她不算女人?
温婉十分不服气,怒气冲冲的走到屏风跟前。
“我现在是脏了点儿,但是洗干净了还是能看出是女人的,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一个商贾小妾而已,倒是你……”
“好歹是个小头头吧,回头被人传出风言风语,说咱们端朝的将士作风败坏,吃亏的不还是你。”
屏风后,男人一直没出声,隔了好一会儿换了一身干净布衣的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
他看都没看温婉一眼,绕过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才道:
“其他兄弟们是八个人睡一间房,你不跟我住,就去跟他们挤。我没有意见。”
温婉一张脸黑不溜秋的,只剩一双眼睛还算干净,她撇撇嘴,小声问:
“没有其他选择?”
阿柴闻言,缓缓关上房门后来到温婉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亲我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怎么,现在怕了?”
“谁怕谁?”温婉本能的反驳,硬着头皮去屏风后洗漱。
“你等着,等姑奶奶洗干净了就来收拾你!”
耍嘴炮,谁怂谁是王八蛋!
盈盈一握的腰软得不像话,沈御松开的时候,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翎诧异的问题,恰到好处的掩盖了沈御眸中的异样。
他随口解释,“娘娘庙里有贵客上香,现在进不去。”
“贵客?”
高翎怔了怔,想不明白,在这边城还有什么贵客值得他沈御打道回府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御多说了一句,“沈将军的夫人在庙里。”
“哦……谁?”高翎满脸震惊。
沈御警告的视线扫来,高翎又悻悻的收敛神色。
“呃,如果是将军夫人的话,咱们避一避,也是应该的。”
沈御面无表情,“嗯。”
提起沈将军,温婉转头看向沈御,“周校尉,说起来,这沈将军正是你的上峰吧?”
沈御硬着头皮应声,“对。”
温婉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沈将军为人怎么样啊,脾气好吗?好不好说话?”
她的身契还在将军府,将来要赎身的话,还得求沈将军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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