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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列表

归宴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玉萦躲在侧室里,听着他们俩一茬一茬地说着,只觉得嘲讽。若不是知晓内情,当真以为他们是恩爱和睦的佳偶。只听赵玄祐续道:“周妈妈的事我已经禀告祖母了,她说底下人作恶,怨不得你,这家你当得极好。”两人的话题终于到了周妈妈的事情上,崔夷初攥紧了手,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生怕在赵玄祐跟前失态。“祖母和世子不怪我用人失察就好。”“怪你做什么?”赵玄祐眉峰微动,“侯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哪里能面面俱到?”“多谢世子体谅,”既是话说到这份上了,崔夷初多少还是想周旋一下,能把周妈妈摘出来最好,“世子与知府相熟吗?”周妈妈私吞银两的事,崔夷初当然有所察觉,可要让周妈妈忠心办事,自是要多给些好处。侯府银钱充裕,给周妈妈一些无伤大雅。“不熟,之前接触过...

主角:玉萦赵玄祐   更新:2025-01-04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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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玉萦躲在侧室里,听着他们俩一茬一茬地说着,只觉得嘲讽。若不是知晓内情,当真以为他们是恩爱和睦的佳偶。只听赵玄祐续道:“周妈妈的事我已经禀告祖母了,她说底下人作恶,怨不得你,这家你当得极好。”两人的话题终于到了周妈妈的事情上,崔夷初攥紧了手,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生怕在赵玄祐跟前失态。“祖母和世子不怪我用人失察就好。”“怪你做什么?”赵玄祐眉峰微动,“侯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哪里能面面俱到?”“多谢世子体谅,”既是话说到这份上了,崔夷初多少还是想周旋一下,能把周妈妈摘出来最好,“世子与知府相熟吗?”周妈妈私吞银两的事,崔夷初当然有所察觉,可要让周妈妈忠心办事,自是要多给些好处。侯府银钱充裕,给周妈妈一些无伤大雅。“不熟,之前接触过...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玉萦躲在侧室里,听着他们俩一茬一茬地说着,只觉得嘲讽。

若不是知晓内情,当真以为他们是恩爱和睦的佳偶。

只听赵玄祐续道:“周妈妈的事我已经禀告祖母了,她说底下人作恶,怨不得你,这家你当得极好。”

两人的话题终于到了周妈妈的事情上,崔夷初攥紧了手,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生怕在赵玄祐跟前失态。

“祖母和世子不怪我用人失察就好。”

“怪你做什么?”赵玄祐眉峰微动,“侯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哪里能面面俱到?”

“多谢世子体谅,”既是话说到这份上了,崔夷初多少还是想周旋一下,能把周妈妈摘出来最好,“世子与知府相熟吗?”

周妈妈私吞银两的事,崔夷初当然有所察觉,可要让周妈妈忠心办事,自是要多给些好处。

侯府银钱充裕,给周妈妈一些无伤大雅。

“不熟,之前接触过几回,官府那边你不必担心,不会传出对侯府不利的话。”

崔夷初哪里是担心这个,她装作愤然道:“周妈妈背着我做了这样的事,简直罪该万死。只是她跟我娘多年,她儿子的酒楼还值几个钱,我想着不如让衙门放她出来,拿那酒楼抵债,也省得我娘面子上挂不住。”

“钱会追回来的,其余的你不必担心,没人会知道她是你的陪房。”

崔夷初微微一怔,没想到赵玄祐把话直接堵死了。

周妈妈真没活路了?

她谈不上伤心,只是周妈妈办事得力,比起宝珠宝钏强上了许多,损失了周妈妈,往后办事麻烦了许多。

很快,厨房呈了膳食过来,既有香浓肉肴,也有爽口小菜,另有崔夷初从兴国公府带回来的山珍,一道清炒笋片,一道热拌菌菇。

因是农人一早从山里挖的,吃起来格外鲜美,很合赵玄祐胃口,不免多用了些。

饭后两人为了消食,又去园中散步。

玉萦趁着这机会终于从侧室躲了出来,正要往耳房走,宝珠上前道:“且回屋收拾一下,夜里还得侍奉世子。”

“知道了。”

回了耳房,宝珠给她送了热水过来,玉萦长长舒了口气,庆幸自己今日既扳倒了周妈妈,又在崔夷初跟前蒙混过关。

剩下的一些小问题,等着一会儿在赵玄祐跟前填补上就是了。

梳洗后,玉萦换上了崔夷初的寝衣,又吃了一颗避子药,静静坐在榻边等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宝钏叫她去廊下听差。

屋子里传来赵玄祐和崔夷初说话的声音,想是两人都已经洗漱妥当了,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喝了。”宝钏端着一碗汤药过来。

熟悉的气味飘过来,是安睡汤药。

玉萦接过碗一饮而尽,仍如之前一般梗在喉中不咽进去。

倘若仔细看,能看出端倪,还好她头发早已散下,只要略微低头,披垂的青丝便能遮掩住喉咙和下巴。

门一开,崔夷初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玉萦一眼,示意她进去。

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不似厌烦,不似嫉妒,更像是……戒备。

玉萦仍如之前那般前去了侧室,将口中汤药尽数吐了,这才往榻边走。

隔着纱幔,看见赵玄祐的影子已经躺下了。

想到进门前崔夷初的那个眼神,玉萦忽然有一种预感,今晚或许是她最后一次顶替崔夷初来服侍赵玄祐了。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伸手挑帘上榻。


晨间的清风自外吹来,吹得玉萦发丝飘起。

她双目通红,眼中尽是恐惧和害怕,哀求道:“夫人,昨晚奴婢喝醉了,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

报仇是必须的。

不过,她眼下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绝不能冲动行事,必须步步为营,积蓄力量。

所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她们可以演戏骗自己,玉萦也可以!

周妈妈怒斥道:“好一个什么都不记得!”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想来是喝酒误事……真不该喝那杯酒的。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千万不要撵奴婢出府。”

玉萦心里有数,对方既不会打板子,也不会撵她走,只尽心演戏。

“私自爬床不是小事,”宝珠叹道,“我也没法帮你求情。”

周妈妈板着脸,恶狠狠地说,“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不打得她皮开肉绽,往后别的小蹄子有样学样,那就乱套了的。”

“要不,打十个板子吧?二十个实在太重了。”宝珠假惺惺地说。

“不重罚怎么杀一儆百?”

清风拨得窗纱上的银钩轻响,听着奴婢们七嘴八舌的话,崔夷初神情依旧淡淡的,只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她手上拿着一把紫檀木手柄的宫扇,扇面是她亲手画的一对鸳鸯,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玉萦,昨夜你当真是醉了,全然不知情的?”

她出身高贵,无论几时说话都是用这种悠长温婉的语调。

当初人牙子把玉萦领到靖远侯府的时候,她便是用这样温柔可亲的语气说话,询问玉萦年纪、祖籍,家中还有什么人。

又给她取名玉萦,留在花房做事。

玉萦一直认为,崔夷初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妃子,姿容绝美,又心地善良。

哪怕自己喝了几杯酒就莫名其妙爬了赵玄祐的床,哪怕后来怀孕被送去了庄子,她对崔夷初也没有半分怀疑。

直到前世被活活捂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崔夷初高贵淡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歹毒的心。

她真是傻,竟然以为崔夷初是好人。

想到前世种种,玉萦恨意再度翻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崔夷初拿漂亮冷漠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倒没有多想。

世子爷是武将,看着就是个手重的,玉萦年纪尚小,又是花苞之身,昨夜只怕被折腾得够呛。

此刻她以性命威胁,玉萦这样没见识的丫鬟,吓得发抖也在情理之中。

“夫人问话呢!说话!”宝钏推了玉萦一把。

玉萦一时没站稳,往前扑了一步,跪趴到了地上。

看着玉萦脖子上露出的红痕,崔夷初薄唇轻抿,关切道:“你这身上……世子也真不懂怜惜人。”

怜惜是不可能怜惜的。

她不敢给世子下药,为了瞒天过海,特意让厨房做了许多助兴的菜式,牛鞭鹿茸,应有尽有。

面对灌了催情药的玉萦,但凡赵玄祐是个真男人,便不可能怜惜得了。

只不过,一切都是她布置的,看着玉萦这些饱受摧残的模样,她却厌烦得紧,只强忍着关怀。

贱蹄子一个,若非自己不能生育,何至于让她爬上床呢?

“夫人明鉴。”玉萦低下头,努力不去看对方的眼睛,逼自己冷静下来,“奴婢不记得见过世子,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奴婢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什么都想不起来。”

此话一出,屋里的主仆四人皆是目光闪烁。

还是老练的周妈妈先开口:“死到临头还想狡辩!昨儿夫人赏菜赏酒,仆婢们吃的喝的都是跟主子们一样的,你不知道谢恩,到来说主子赏的是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何居心?”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是奴婢的错,不胜酒力就不该饮酒,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命。”

崔夷初顿了一会儿,缓缓道:“昨儿那果酒是我娘亲手酿的,埋了足足七年才挖出来,喝着甜丝丝的,后劲儿极大,你这傻丫头到底喝了几杯?”

“四杯。”

可不是么,昨儿宝珠一劝再劝,一会儿说夫人的心意不可辜负,一会儿说跟喝香露一样,连哄带灌让玉萦把掺了催情药的果酒喝了。

“怪不得。”崔夷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拿着宫扇,静静注视着玉萦,“四杯下肚,别说是你了,壮汉都能撂倒。”

玉萦初经人事,双颊泛红,娇柔无力,似刚被雨水浇灌的海棠花一样妩媚。

像她,却比她更媚骨天成。

她神情微变,目光意味深长。

周妈妈眼珠子一转,适时开口:“夫人该不会要抬举她吧?”

“我这阵子一直病着,小日子隔三差五的来,身上极不爽利。世子爷在外戍边一年,这回京了也不能侍奉他,真不知该怎么跟世子说。若让你侍奉世子,你可乐意?”

“夫人真的不罚奴婢?”玉萦小心翼翼地问。

崔夷初笑了一下,“做错事,自然要罚。”

宝珠得了崔夷初的眼神,适时把话挑明:“夫人要你侍奉世子,但不是以通房的身份,明白吗?”

“奴婢不明白。”玉萦摇了摇头,一脸惶恐地看向崔夷初,“夫人,奴婢若不是通房,还怎么伺候世子爷啊?”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如今身子不好,世子爷偏最喜欢夫人,夫人不想让世子爷扫兴,所以夜里让你替她侍奉世子。”周妈妈见玉萦一副傻样,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那不会被世子发现吗?”

周妈妈被玉萦追问得没法了,只好道:“你的身形、模样,恰好跟夫人有几分相像,只要你少说话,不会被发现的。”

对崔夷初来说,玉萦越傻越好。

因此看着玉萦迷糊的模样,她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温和地朝玉萦笑:“这回懂了吗?”

懂,当然懂。

前世,玉萦就是这么一夜一夜摸黑爬到赵玄祐的榻上,刻意矫了声音,掩了面容,替崔夷初尽妻子之责。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走出内务府,远远地还能看见赵玄祐的背影。

宫女道:“没想到这位世子看着比京城里其他公侯之家的公子强许多。”

“可不是么?原本以为崔夷初走投无路,只能嫁个大几岁的粗鄙武夫,谁知竟是这样的人。”

宜安公主是天之骄女,惯素眼高于顶,遇到赵玄祐,亦不禁起了波澜。

俊逸出尘,文武兼修,不卑不亢,气度斐然,还深得父皇喜欢,一回京就升官不说,还安排在中书省这样机要衙门当差,显然有重用提拔之意。

她至今没指婚,便是一直没有相中的人选。

若早知靖远侯世子是这样的人物……

“真是便宜那贱人了。”

宫女见她生气,小声道:“她是拣了天大的便宜,靖远侯世子可是倒了大霉。”

宜安公主无奈点了点头,又横了宫女一眼,轻蔑道:“母后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知罪。”

*

马车辘辘,赵玄祐倚窗而坐,看着窗外的街市,心绪颇不宁静。

最初从叶莫琀那里听说说宫中有不利于崔夷初的流言时,他并未在意。

崔夷初品貌俱佳,高贵清雅,惹人非议在情理之中。

但她在宫中是宜安公主的伴读,即便有流言,宜安公主应是最了解她的为人吗?怎么会对她那般轻蔑态度?

夫人平常固然有些冷淡疏离,但夜里卸下一切防备后的她温柔可心,任谁都不会不喜欢她。

宜安公主既与她相识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情?

那日叶莫琀的原话是,皇后不喜崔夷初,不仅不让她嫁入皇家,还不让她继续做公主伴读。

当时他以为,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但与宜安公主言谈过后,以公主对崔夷初的态度,显然传言并非虚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夫人被皇后和公主视为眼中钉?

赵玄祐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犹豫,此时却举棋不定。

有心回府向崔夷初问个明白,又觉得因为旁人的态度去问,会损伤夫妻情分。

想到两人在锦帐中的浓情蜜意,赵玄祐终归不忍。

思忖再三,他终归压下了这个念头。

马车停在侯府前,他还没进门,便见宋管家匆匆而来。

“何事?”

“刚才官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周妈妈死在牢里了。”

死了?

周妈妈私吞的银子数目虽大,但罪不至死。

“怎么死的?”

宋管家迟疑片刻,缓声道:“说是先前兴国公府派人去牢里探望过,知府想着公府是爷的亲家,便把周妈妈的死记了个畏罪自杀。”

赵玄祐立即想起昨晚她劝自己给周妈妈灭口的事。

“夫人早上派人出门了吗?”

“崔荣一大早就去过流芳馆,尔后就套车出府了。”

崔荣是崔夷初的陪房,有自己的马车,平常帮崔夷初跑腿不需要经过公府的应允,不过马厩和门房都属于前院,崔荣走动,宋管家这边也能留意到。

是她让公府去下手的吗?

赵玄祐眸色微冷。

或许,夫人真的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一言不发,重新上了马车,命马夫前往安宁侯府。

叶莫琀最好呼朋唤友,见赵玄祐来了,没留意他的神色,又喊了几个朋友。

因着赵玄祐今日获封了四品京官,又在中书省这样的衙门,他帮他庆贺一番,遂包了一条画舫游湖,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歌姬来唱曲,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赵玄祐坐在花丛中,始终心不在焉。


“去吧,小心服侍。”

玉萦没有应声,只恭敬朝崔夷初福了一福,垂眸进屋去。

今晚依旧是个晴夜,上弦月高挂,落下一层清光。

一进屋,玉萦的腮帮子立即鼓了起来,她快步去了侧室,将口中的汤药尽数吐进了恭桶里。

今日她在耳房闷了一日,什么都没做,只对着一壶水练习如何把水含在口中不吞进去。

依照前世的记忆,崔夷初夜夜都会给她灌药的,有时候是催情药,有时候是催眠药。

昨晚是她抓住宝钏分神的机会才没有喝药,但她不是夜夜都能避开监视,所以特意练习了把汤水含在口中的法子,今晚立即派上了用场。

玉萦端起茶水,又漱了一次口,心情颇为轻松。

宝钏昨天挨了打,今天口风紧得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跟赵玄祐吵架了?

崔夷初婚前失贞,藏着那么多秘密,的确不敢跟赵玄祐坦诚相待,所以给了玉萦可乘之机。

回到里间,换好寝衣赵玄祐坐在榻边,并没有躺下。

玉萦不禁有些犯愁,眼下她还得利用崔夷初这层身份做些事情呢,不能让赵玄祐现在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

她伸手将青丝拨乱,任由它遮挡住半边脸,抬手做出打哈欠的模样,径直朝床榻走去。

没等赵玄祐说话,便从他身旁爬上了榻。

待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这才矫了嗓音,软绵绵道:“世子,夜深了,熄灯歇了吧。”

“困了?”赵玄祐问。

短短两个字,语气中便透着不虞。

玉萦“嗯”了一声,从被子里伸手拉了拉他寝衣的袖子。

这举动甚是得他的心,他有所意动,起身吹灭了蜡烛。

帐子里一下变得黑漆漆的,两人静静躺着,中间还隔了点距离。

这跟昨晚明显不同,赵玄祐根本没有过来亲热的意思。

虽合了玉萦的意,却不利于她打探消息。

联想到崔夷初的反应,玉萦大着胆子问:“世子在生我的气?”

赵玄祐没有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是。”

该说什么呢?

他不在乎旁人的风言风语,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多想。

成亲的时候,赵玄祐二十一,崔夷初十九,两人的年纪都比寻常公子贵女成婚年纪大一些,所以两府才会着急办婚事。

他是因为在常年在军中所以耽搁了,但她呢?

她是才貌双全的名门淑女,求娶的人据说很多,迟迟没有定亲,便是如流言所说,在等几位皇子的指婚吧。

所以,去年洞房花烛夜之时,她故意拒绝他,是因为不甘心嫁到侯府来吗?这桩婚事对她而言是次选吗?

赵玄祐骨子里的倨傲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我不信。”

温柔倔强的声音打断了赵玄祐的沉思,他别过脸,看向身旁的女子。

锦帐厚重,透不进半点月光,即便他在黑夜里目力甚好,也只看得清她的轮廓。

听到她娇滴滴的反驳,冷硬的心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中,那一点子不满又消散了许多。

他挪动身体,凑近了她。

“夫人能否给我一句实话?”

“世子说的好像我有什么事瞒了你似的。”

她这话说得着实可怜,赵玄祐心一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似昨晚那般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当初知道要嫁我的时候,你心中可曾觉得委屈?”

玉萦眉心跳了一下。

赵玄祐怎么会这样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起争执了?

不会,以崔夷初阴险狡诈的性子,不会跟赵玄祐正面冲突。

赵玄祐问得温和,应该还不知崔夷初婚前失贞的事,但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干脆直接问。

“世子听到了什么?”

赵玄祐斟酌片刻,缓声道:“莫晗说,你是有机会遴选王妃的。”

莫晗是谁?

崔夷初以前想做王妃?

以她的家世的确堪当王妃,但她却没有,失身的事跟此事有关吗?这不是靠想能想出来的。

玉萦思忖片刻,低声道:“爹娘自然是盼着我能做王妃的,可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岳父岳母送你进宫为公主伴读,应是寄予厚望。”

见话茬果真牵扯到了崔夷初娘家,玉萦心中暗笑,继续道:“他们是希望我能攀龙附凤,稳固公府的地位,为了家族,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愿意的?”

“没有不愿意,也没有愿意。”玉萦答得含糊,若把话说明白了,赵玄祐去崔夷初跟前一提便被捅破了,“婚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待字闺中时,我只盼着自己能有个好归宿。世子就因为这事生气?。”

玉萦说着,伸手攀住了赵玄祐的肩膀,如同前一晚一般,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一吻,让赵玄祐神清气爽。

“我只是担心,你心中委屈。”

玉萦没再说话,静静在他怀中躺了片刻,软着嗓音道:“若我真有什么委屈,世子会怎么做?”

赵玄祐“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委屈?”

“昨儿世子不是都看出来了嘛。”玉萦继续道。

赵玄祐蹙眉,回想了一下昨夜说过的话。

“院里的下人?”

“是啊,跟着我来侯府的陪房,大多是爹娘的亲信,做事的确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仗着是爹娘用过的人,老是觉得我年轻,该多听他们的。鹿茸汤便是如此。”

“昨晚你可是说他们都肯听你的。”

“那你就是不管我了?”

俏皮的话逗笑了赵玄祐。

“夫人想让我怎么管?”

玉萦没有吭声,静默片刻才道:“宝珠宝钏都是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最是听我差遣,周妈妈原是我娘身边的人,总是拿乔做大。”

“我把她赶走?”

“真的?”玉萦惊喜道,“世子真的可以帮我这个忙?”

黑暗中,赵玄祐瞥见了她那双突然变得神采飞扬的眼眸,一时哑然失笑。

“她是你的陪房,我若撵她出府,旁人会觉得我在下你的面子。”

“我也不是要把她怎么样,送回公府罢了。她是我娘的心腹,我撵她,下次回娘家,娘必定会说我,但若是世子挑了她的错处,娘就怪不着我了。”

赵玄祐才回府两日,的确感觉到这周妈妈把手伸得很长,拿自己当成侯府的半个主子了。

夜里的夫人俏皮可爱,白日里有这周妈妈守着,夫人被逼着戴了面具,像个无趣的假人。

侯府里就他们夫妻俩主事,原是该自在些。

既然夫人都开了口,他自无不应之理。

“那我真撵了?”

“多谢世子。”玉萦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遂趁热打铁道,“她毕竟是我的陪房,等到撵她的时候,我少不得要帮她说几句话,世子一定要撵她就是了。”

“好。”

赵玄祐答应的痛快,只是他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薄唇上。


看着崔夷初面色铁青,玉萦一副做错事害怕的模样,苦苦哀求道:“奴婢当时只是随口一应,若是不妥,夫人再去找世子说说,改了主意应当也无妨的。”

“行了,回屋呆着吧,夫人要怎么做与你无关。”宝珠看得出崔夷初的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玉萦杵在这里只会让她更难受,赶紧打发了为妙,眼不见为净。

玉萦听着宝珠的话,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当下不敢再言,起身朝崔夷初福了一福便离开了。

回了耳房,玉萦不禁有些苦恼。

崔夷初的眼神、宝珠的话语,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对自己起了疑心。

玉萦就着茶水吃了避子丸药,苦恼归苦恼,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

上榻睡过,再起身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走到窗边听到外头两个小丫鬟说宝钏宝珠跟着崔夷初回了娘家,今日正好可以偷懒。

玉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夷初突然回娘家,只怕是去找兴国公夫妇商议什么毒计,那对夫妻可是老奸巨猾的。

从崔夷初的位置来看,这一世与前世最大的差别是赵玄祐见到了的自己。

在她的计划里,赵玄祐绝不能知道玉萦的存在,至少是不能见过她。

其实这也在玉萦的意料之外,按本来的计划是背着崔夷初偷偷与赵玄祐接触,让他慢慢感觉到自己才是夜里陪他的人。

但现在两人意外撞见,崔夷初和玉萦的计划都被破坏了。

她会怎么做?会对自己下手吗……

不能坐以待毙了!

崔夷初突然回娘家一定会有所动作,她必须提前应对。

打定了主意,玉萦坐到镜子前,仔细上了妆。

除了寝衣,她没有华丽的衣衫,也没有值钱的首饰,不过做戏做全套,妆奁里的香膏胭脂都是跟崔夷初一样的。

没有华服明珠装扮,只能在妆面上多做文章。

玉萦的肌肤原本就白净柔腻,不施粉黛亦无半点瑕疵。

此刻她薄薄敷了一层桃花粉,唇间略涂了口脂,整个人便娇艳了起来。

她是丫鬟,不可能穿着崔夷初的衣裳跑出去,想了想,玉萦解了腰带,重新为自己束腰。

本就是黄蜂细腰,这么一勒紧,腰身更是盈盈欲折。

对着镜中的自己端详片刻,玉萦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没什么不妥了,悄悄推门出去。

院子里只有几个洒扫的丫鬟婆子。

宝珠宝钏果然跟着崔夷初回娘家去了,周妈妈想是在哪一处管着事。

玉萦不躲不藏地往外走,果真没人管她。

出了流芳馆,她便径直往赵玄祐的书房泓晖堂走去。

说是书房,其实泓晖堂在侯府的中轴上,连接着前院,也承接着后宅。

赵玄祐既在这边处理政务、看书,也在这里会客接待。

倘若他没有出府,定然是在泓晖堂。

有别于流芳馆的雅致秀丽,泓晖堂地势开阔,气势恢宏。

不止如此,这里守卫森严,门口便站着六个护卫,这根本没办法混进去。

玉萦有些泄气,精心打扮了一番,莫非连赵玄祐的面都见不着?

思忖片刻,玉萦走上前道:“请问元青在吗?”

“什么人?”护卫看她面生,语气也不大好。

“我是流芳馆的丫鬟玉萦,夫人有事吩咐,让我交代元青几句。”

元青是世子近卫,原本世子夫人也是指派不上的,但近来侯府里人人都知道世子跟世子夫人如胶似漆,护卫见状,便进去为她传话。

没多时元青跑了出来,瞥见玉萦愣了愣。

之前见她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今日盛妆而来,自是不同寻常。

元青忽然觉得,即使以美貌著称的夫人,在玉萦跟前也相形见绌。

“玉萦,夫人有什么吩咐?”

玉萦示意元青走到旁边去,小声问:“世子在书房吗?”

元青年纪虽小,也不傻,听到玉萦这么关心世子,不禁反问:“夫人到底有什么吩咐?”

玉萦并不慌张,婉婉道来:“夫人离府时交代,说花房里近来新培植了些茉莉,开得正好,想着茉莉淡雅,摆在泓晖堂正合适,若是世子这会儿没在,我把花搬过来,免得打搅世子。”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崔夷初不在侯府,赵玄祐无法向崔夷初求证说辞,晚上侍奉的时候再提两句茉莉花便可圆过来。

“如此。世子这会儿在看书呢,”元青挠头想了想,往常赵玄祐看书不会拘着底下人做事,遂道,“你这会儿把花搬来吧,手脚轻些就成。”

“好。”

玉萦回了花房,对管事婆子说泓晖堂要一些茉莉花,管事婆子虽有怀疑,可玉萦如今得了夫人的器重,进出流芳馆,宝珠特意吩咐过叫自己不必管她,于是没有多说,由着玉萦在花房里挑挑拣拣,又让花房的家丁帮忙搬花。

因是特意想在泓晖堂里逗留,活儿当然不能做得太快,等到家丁把花盆放在院子里,玉萦将他们都打发回了花房。

“就你一个人能行吗?你搬得动?”元青见着一地的花盆,忍不住问道。

“不是说世子在看书吗?人太多定会吵着他的,搬花盆算什么,别小瞧我。”

说着玉萦蹲下身,麻利地搬了一盆茉莉放在走廊的台阶下。

她看着瘦弱,可打小跟在娘身边干活儿,力气并不小。

元青见状笑了笑,也没有管她,自去屋里忙活去了。

玉萦把正屋前的花盆摆好,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很快看到了赵玄祐的书房。

夏日天热,窗户全都大开着,只放下窗纱遮挡蚊虫。

赵玄祐长得高,即便坐在那边,玉萦也能清楚看到他半截身子。

他是武将,平常都是气度冷厉,不怒自威。

此刻他穿着件天青色锦衣,手里又捧着一卷书,通身的气度便柔和了许多,不似武将,更像个气度清举的书生。

玉萦只是瞥了一眼,欣喜漫上心头。

难得崔夷初不在府,又借机进了泓晖堂,必得好好把握才行。

玉萦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挪开目光,没有在赵玄祐的窗前停留。

她认认真真地查看摆放花盆的位置,确认过后,挽了袖子把茉莉花端过去,再逐一擦拭叶片、修剪枝芽。

到花房做活儿的第一日,教玉萦做事的老妈妈就说过,移花最是不能心急,要先缓缓松土,才不会伤到花根。

如今赵玄祐喜欢着顶替崔夷初身上的自己,要把这份喜欢顺利移植到自己身上并不容易。

她不能心急,更不能跑去赵玄祐跟前搔首弄姿。

她只需要出现在他的周围,淡淡、淡淡地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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