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外地人亓官拓在东莱城迷路,还很热心地将详细位置报了出来。
亓官拓寒着脸,一身杀气地用武气呼来战马,在小兵惊叹的目光中飞快地冲了过去。
马蹄声在夜晚的东莱很是响亮。
*
武者都是耳聪目明,号称十里眼顺风耳的存在。
亓官征正用手支着头,咧嘴笑着看诸葛琮拨弄算筹。
突然间他耳朵动了动,俊秀英气的脸突然垮了下来。
“怎么了?”
文士微微抬眼看向他。
亓官征苦着脸,深深叹了口气。
“我听到了大兄战马的马蹄声。他估计发现我偷溜出来了,要把我逮回去呢……”
“不过,大兄他一直都想见见你来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大胜而归,应该算是个好日子。”
“我听听……嗯,已经到街口了!”
啊,我有点儿紧张。印章干巴巴地出声,而且……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微妙感呢。
闭嘴。
马蹄声已经清晰到就连诸葛琮都听得清清楚楚。
它响起的频率逐渐降低、变缓,最终在门口停下,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靴子踏在土地上的声音,混合着甲胄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事到临头,亓官征也有点不好意思,起身拉开窗子。
“大兄,你来——你在做什么!”
“噌!”
诸葛琮咽下口中的茶水,漫不经心抬眼,看向眼前的剑锋。
这闪着寒芒的剑尖,距离他的眼睛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哇哦,好刺激哦,上来就要动粗哎。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从亓官征的手心淌下,落在草席之上,很快便汇成了血泊。
即使受了伤,这年轻军官依旧不肯从诸葛琮身前让开。
他转动身体,很是严谨地将后者挡得严严实实,任由剑刃在自己的手心刺得越来越深。
“大兄,我问你——”
他狼一样的青色眼瞳,带着愤怒、不解与几丝委屈,直勾勾瞪向眼前单手拿剑的年长者。
“你到底在做什么!?”
“……让开。”
亓官拓轻飘飘地、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反手拔剑、再度做出攻击的姿态。
“别让我说第二次。”
“但是为什么啊?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你与他无冤无仇,怎么就……”
年长者嗤笑一声。
无色无形的武气弥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不放过每一丝角落。
就算是七品八品的文士,想要突破这样厚重的、蕴含着层层杀机的武气屏障也是难如登天。
“我说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诸葛琮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这家伙轻轻一抖。
但他依旧不愿意让开,梗着脖子又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印章带着深沉的赞叹,缓缓地、念白一样叙述道:
又一次,两个男人为你打得天雷勾地火,诸葛琮,你就没点儿表示吗?
硝烟弥漫中,诸葛琮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能怎么办?跳出来大叫一声‘你们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吗?
而且,我不太懂亓官拓到底在干什么。他还没看到我的脸吧?直接就这样杀过来了?
印章其实也不太懂。
它猜测道:难道是吃醋了?不想让自家弟弟被不三不四的文士勾搭走?所以干脆把弟弟先打一顿?
诸葛琮有点儿无语: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亓官拓是个无药可救的死弟控。
印章犟嘴道:万一他真的是呢!
你还是闭嘴吧。
在诸葛琮走神期间,大小两个亓官又飞速地过了几招。
小亓官自然不是大亓官的对手,又要不断为身后文士阻挡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