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燕绝的其他类型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燕绝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明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短短三日,物是人非。“小姐,别看了,我们进去吧。”康嬷嬷微红着眼睛,轻声劝道。此时,沈府大门紧闭。除了远远围观的百姓,门前空无一人。沈玥收回心绪,道:“叫门吧。”一名腿脚完好的独臂护院快步走过去,用力扣响门环。“咚咚。”府门里一片死寂,无人应答。“再叫。”沈玥道。“咚咚——”护院再次扣响门环,高声喊道:“开门,大小姐回来了!”府里依然无人应答,跟死了一样。康嬷嬷立刻猜到什么,眼里闪过怒意,“一定是二夫人吩咐的,她不想让小姐回家。”在回沈府的路上,沈玥已经简单询问过家里的情况。沈府里现在只住着两房人。父亲沈观山常年驻守边关,一年留在家中的日子还不满一个月,三个哥哥也有大半时间在边关军中,在沈玥回家之前,长房只有母亲沈夫人常年在京。二房...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沈玥燕绝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短短三日,物是人非。
“小姐,别看了,我们进去吧。”康嬷嬷微红着眼睛,轻声劝道。
此时,沈府大门紧闭。
除了远远围观的百姓,门前空无一人。
沈玥收回心绪,道:“叫门吧。”
一名腿脚完好的独臂护院快步走过去,用力扣响门环。
“咚咚。”
府门里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再叫。”沈玥道。
“咚咚——”
护院再次扣响门环,高声喊道:“开门,大小姐回来了!”
府里依然无人应答,跟死了一样。
康嬷嬷立刻猜到什么,眼里闪过怒意,“一定是二夫人吩咐的,她不想让小姐回家。”
在回沈府的路上,沈玥已经简单询问过家里的情况。
沈府里现在只住着两房人。
父亲沈观山常年驻守边关,一年留在家中的日子还不满一个月,三个哥哥也有大半时间在边关军中,在沈玥回家之前,长房只有母亲沈夫人常年在京。
二房的人就多了。
二老爷沈兆良,是父亲沈观山同父异母的庶弟,与二夫人生有一女一子。
女儿沈嫣然,是曾经的侯府大小姐,在沈玥归家后,因年岁排序,如今已经改成了二小姐。
儿子沈宏云,今年十四岁,在沈家少爷中排行第四,称四少爷。
除此之外,二老爷沈兆良还是个风流之人,后院里养着七八个姨娘小妾,生了庶子庶女不少。
沈玥回京后只见过他们一次,连脸都没记住。
她只庆幸自己父母感情深厚,长房没有妾室姨娘,也没有庶子庶女,十分清净。
据康嬷嬷所说。
二夫人胡氏是个掐尖要强的性子,从前在府里便和沈夫人不对付,仗着沈夫人丈夫儿子都不在京中,屡次想夺管家权,都被沈夫人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
妯娌关系十分不好。
边关兵败后,得知丈夫和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沈夫人承受不住噩耗,悲恸昏厥,高烧不退。
沈兆良忙着进宫向皇上表忠心,极力撇清自己和大哥一家的关系。
二夫人趁机抢走管家权,以沈夫人病重获罪为由,拼命打压长房,抢夺家产驱赶奴仆,恨不得一口气将长房全搬空。
要不是沈玥出嫁时,沈观山夫妇几乎将所有家产都当成了陪嫁,只怕现在沈家的家产,早就落到了二夫人手里。
沈夫人更是将自己的陪嫁康嬷嬷,以及沈观山留给她护身的五十名护院都给了女儿,自己身边只留下少数护卫和几个丫鬟,被二夫人逼得节节败退。
幸好“沈玥”不放心母亲,逼着康嬷嬷带人回来,才护住了当时病情危急的沈夫人。
二夫人仍不肯罢休,以长房获罪为由,赶走了伺候的丫鬟婆子,抢了库房的钥匙,还封了沈夫人的院子,不许康嬷嬷请大夫看病。
康嬷嬷气得直掉眼泪,但碍于自己只是个下人,不便和二夫人硬碰硬,又要以照顾沈夫人的病为先。
于是,康嬷嬷只能让护院牢牢守住沈夫人的院子,防止二夫人趁机加害,自己则带着几个丫鬟衣不解带的照顾夫人。
但沈夫人病势汹汹,高烧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退。
康嬷嬷急得嘴上起燎泡,二夫人把府里的银子看得死死的,她一文钱都拿不到,只能自掏腰包,派人偷偷出府找大夫。
然而,当时沈家贪功冒进的流言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民间正是激愤的时候。
“小姐,我们回家。”康嬷嬷含着泪说。
阿婵、阿絮也忍不住红了眼。
沈家跟随而来的三十几名护卫,手里全都拿着护棍,看向沈玥的眼神满是心疼,“小姐,我们护送你回家。”
“夫人还在府里等你呢。”
沈玥的目光一一看过他们。
这些护卫年龄大小不一,个个身形强壮,却都带着严重的残疾。
有的少了条胳膊,有的瘸了条腿,有的瞎了只眼睛,还有的连鼻子都没了,裹着麻布,半张脸上布满刀疤。
他们身上随处可见狰狞的疤痕,甚至有人脖子上都带着刀砍过的痕迹,缺了手指的手牢牢抓着护棍,像最忠诚的护卫一样,将沈玥牢牢保护在中央。
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温柔的,疼惜的,忠心耿耿的。
仿佛看着自家的女儿,或是年幼的妹妹。
沈玥心底忽然发酸。
“好,我们回家。”
康嬷嬷心疼地护着沈玥,阿婵、阿絮两个丫鬟紧随其后,三十几名护卫手持护棍,犹如军阵一般,整齐有序地环护在外侧,四面八方滴水不漏。
拦路的众多百姓一时竟不敢阻拦,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沈玥的质问,神情有些复杂。
人群里有人嘀咕。
“沈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养了这么一群残废下人?缺胳膊少腿的,走出来也不怕吓到人。”
康嬷嬷猛地停下脚步,愠怒看向人群,“谁说他们是残废的?站出来。”
百姓们吓了一跳,莫名其妙。
很快人群里传来一声,“本来就是残废,还不准人说啊?”
“没见过哪家高门养这种下人,丢人现眼。”
沈玥目光顿时一冷。
康嬷嬷气得发抖,“你们知道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边关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身上的残疾和伤,都是边关杀敌留下的,都有朝廷军功在身,你们竟敢说他们是残废丢人现眼?瞎了你们的狗眼!”
人群里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百姓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伤残可怖的护卫,“他们是边关的将士?怎么可能!”
“哪有这么落魄的将士?有军功在身,还来给人当护卫?”
“你们沈府吓唬我们吧?”
京城距离边关有千里之远,行路艰难。
很多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边关长什么样,只在朝廷官府以及说书先生口中,听说过边关将士英勇退敌的故事。
距离带来想象,故事虚构英雄。
因此,在很多百姓心目中,能在边关杀敌的将士,个个都是文武英才,是威武不屈的铁汉子,一个眼神就能让敌人肝胆俱裂。
而每每边关大捷,军队凯旋回京的时候,他们迎接的那些军队,却确实如想象中一样威严。
但他们从未见过受伤退役的士兵,从未见过边关累累尸骨,与自己的想象不一样的,自然不相信。
康嬷嬷冷笑,“你们远离边关沙场,一辈子没走出过京城,当然不知道,边关每年战死的士兵有多少,若死在战场上,朝廷给了抚恤金也就罢了。若不幸没死,却落下终生残疾,不能留在军营,也寻不到别的活路,这样的将士才是大多数。”
“侯爷驻守边关多年,看过无数伤残士兵无家可归,为了不拖累亲人,寻死者不计其数。侯爷和夫人心慈,尽可能将一些伤残士兵送回沈家,做护卫,做下人,做杂活,至少有一条活路。”
“你们都是大燕的子民,都受过边关将士的保护,不思感恩没关系,但你们没有资格说他们丢人现眼!”
裴玄面无表情地说:“这与裴家何干?”
下人一懵。
沈玥开口道:“有人拦路,你们不会找人开路吗?”
裴玄一口拒绝,“百姓阻拦的是沈家的东西,裴家管不着,更不可能为沈家驱逐百姓。”
“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
沈玥讥讽地说:“在裴府你都没得选,现在到了大街上,众目睽睽,你以为我就不敢威胁了?”
真是天真。
裴玄脸色一青,死死盯着她,“你敢!”
“在裴家我都敢,裴家之外我更敢。”沈玥抓着半死不活的裴老夫人,看着裴玄。
“这么多人都看着,裴玄,你要跟我赌吗?”
裴玄瞳孔紧缩,觉得沈玥真是疯了。
她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威胁,难道连沈家百年的名声都不要了?
可看着沈玥毫无畏惧的样子,裴玄又不敢真的赌。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了。
裴家现在是瓷器,跟沈玥这种破罐子破摔的人硬碰硬,只会吃亏。
因为沈玥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只会在临死前狠狠撕下裴家一块肉。
裴玄咬紧牙关,对下人道:“找人开路,把嫁妆送回沈府去。”
下人一脸懵的点点头,缩着脖子,连忙去找管家安排。
很快,裴府里就涌出一大群的护院,由管家带领着挤/进人群,驱赶拦路的百姓,硬生生开出一条从裴府通往沈家的路。
运送嫁妆的马车这才慢慢动起来。
事到如今,管家也不掩饰了。
沈玥的嫁妆实在太多,裴府里都没这么多马车送,他干脆让下人直接抬着嫁妆,往沈府送,尽快送完了事。
裴府所有下人都忙碌起来,像蚂蚁搬家一样,一抬抬的往外搬。
这下子,连人群里不明就里的百姓都看出来了。
“裴将军,你这是要休妻吗?”
“为何要把嫁妆退回去?”
人群里传来一片片质疑声,无数双疑惑的眼睛看过来。
裴玄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让他怎么回答?
“裴家不是休妻,是自愿与沈家断绝姻亲,我与裴玄已经和离,嫁妆聘礼各归其位,从此两不相干。”
沈玥毫不避讳地扬声道,她拿出和离书高举,“有和离书为证。”
她不会让“沈玥”背上被休的骂名。
要走就正大光明的走。
“和离?!”
众多百姓顿时哗然了。
在大燕律法中,和离和休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前者代表恩断义绝,后者只能代表女子被抛弃。
但世人只多见被抛弃的女子,少见有和离这种事。
而且沈家刚刚获罪,风雨飘摇,沈家的女儿竟然直接和离了。
她哪来的胆子?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裴将军果然高风亮节,不齿与沈家之人为伍,干脆和离恩断义绝!”
“裴将军不愧是军武男儿,有血性。”
“连嫁妆都不屑要,全部退回去,这是裴将军表明不与残害同胞之人为伍!”
百姓们闻言恍然大悟,纷纷表达对裴玄、对裴家气节的称赞。
裴玄铁青僵硬的脸微微一滞,没有反驳。
裴家其他人都傻眼了。
什么?退回嫁妆,是他们裴家有骨气,不屑要沈家的东西?
还夸他们裴家有血性,不愧是朝廷脊梁?
……还有这种好事?
裴宗光懵逼了片刻,脸庞微微涨红,眼睛里精光闪烁。
他大步站出来,摆出一副威严凛然的样子,朝众多百姓拱拱手。
“各位谬赞,我们裴家世代从军从武,自有骨气和血性,沈家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害死军中无数同胞,我们裴家耻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所以,玄儿才决定和离,退还沈家嫁妆,誓不与沾染同胞之血的罪臣为伍!”
裴宗光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下,百姓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
“裴老大人忠心傲骨!”
“裴家真乃朝中脊梁,与那些沽名钓誉之人不一样。”
裴玄微皱眉头,没说话。
裴家众人都被夸懵了。
原……原来,他们裴家这么有骨气吗?
裴宗光更是满面红光,连连拱手,“各位谬赞,各位谬赞了。”
沈玥冷眼看着裴家人作秀搏名,连一向自傲的裴玄都没有否认,他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和离理由。
父兄在时,他借着沈家的提携往上爬。
父兄死去,他还要踩着他们的尸骨、踩着沈家的名誉往上爬。
敲骨吸髓,榨干啃尽,也不过如此。
这时,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句质问,“既然裴家不屑与沈家为伍,为什么只是和离?不是休了沈家女?”
裴宗光满是红光的脸一僵,“……”
百姓们这才被提醒,纷纷道:“对啊,为何不直接休妻?”
“沈家罪不可恕,沈家女有什么脸面和离?”
“应该直接休了她!”
“让沈家女下堂,抄了沈府,给那些惨死的边关将士恕罪!”
百姓们高声大喊,群情再次激愤起来,骂声冲天刺耳,一双双愤恨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刺向沈玥。
这一刻,没有人想起来,沈玥从小流落在外,被沈家寻回还不过半年。
她从未真正享受过沈家的荣华。
但她身体里流着沈家的血,这仿佛就是她的原罪。
父兄死后,她在百姓眼里也是罪人,不仅该死,还应该羞辱万分的死,才能赎清罪孽。
可沈玥又做错了什么?
这世间有太多事情不讲道理。
眼前的这些百姓,也不过是想找个出气筒。
沈玥冷淡地看向众人,“裴家没有休妻,是因为我没有犯错,裴玄没有资格休我。和离是因为裴家做了亏心事,他们不敢、也没脸占我的嫁妆。”
“沈玥,你闭嘴!”裴玄脸色微变,冷声喝道。
“我为何要闭嘴?你们裴家有脸颠倒黑白,不就是觉得我孤身一人,百口莫辩吗?”
沈玥锐利而轻蔑的眼神看过去,扫过裴家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的虚伪和无耻看得清清楚楚。
裴宗光涨红了脸,差点跳起来怒吼,“胡说八道!你敢在大庭广众下污蔑裴家,我要报官抓你!”
二房几个儿子尚有几分羞耻心,纷纷偏过头,不愿直视沈玥的脸。
“你去报啊,谁不敢谁是孬种!”
沈玥冷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青天白日众目睽睽,撕了脸上这层皮,是人是鬼,苍天可鉴!”
“……”
裴宗光顿时老脸一青,被她决绝的神情吓到,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疯子!疯子!
他哪里敢真的报官?
要是真闹到朝堂衙门前,沈玥一定敢肆无忌惮的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
那裴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裴宗光甚至不敢跟沈玥争辩,嘴皮抖了又抖,半天说不出话。
百姓们也被震慑住了,原本还等着裴家人高声反驳,谁知裴宗光脸皮哆嗦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裴家其他人也转头不吭声,裴玄的脸色尤为难看,“沈玥,你闹够了没有?”
他冰冷刺骨的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警告,“你的要求已经达到了,我对你仁至义尽,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她敢公然说出不该说的话,坏了裴家名声,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了。
裴玄阴鸷的眼底隐隐泛起杀意。
这时,百姓人群里却传来一阵哗然,有人愤怒地高喊:
“你还有脸鉴苍天!沈家父子贪功冒进,害得边关丢失三城,五万将士全死了,这都是你们沈家犯下的罪!”
“没错,你们沈家罪不可恕,苍天要是开眼,就该降雷劈死你们!”
“还有脸问苍天,你们沈家个个都是罪人!”
边关惨烈一战才过去不到十天,消息传回京城不过三日,却已经有无数小道消息流传,京中百姓几乎人人都听说了不少。
三城沦陷是真的。
五万将士折损也是真的。
大燕四十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惨败的战事。
“你知道边关城破后,那些蛮族是怎么烧杀抢掠的吗?你知道三城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吗?整整几万人因为你们沈家而死,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义正言辞?”
人群里愤恨的控诉声越来越多,甚至还有百姓红了眼睛,指着沈玥的鼻子大骂。
“你们沈家简直是卖国贼!”
“害死了边关那么多将士,自己家里却积攒了百万家财!”
“你有什么脸让裴家退嫁妆?”
“那些嫁妆肯定都是沈家贪污来的,都是沾了血的脏钱,皇上就应该抄了沈家,把你们九族全砍头!”
裴玄心里微微一动,眼底紧绷的杀意渐渐消散了。
他用一种带着嘲讽和轻蔑眼神,俯视着沈玥。
看见了吗?
沈家如今就是过街的老鼠,名声恶臭,人人喊打。
即便她沈玥骨头再硬,有再多的证据指认裴家,百姓们也不会相信她,只会觉得她和沈家父子同为罪人,死不足惜。
裴宗光发白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心情舒缓,甚至得意地看向沈玥。
难怪玄侄儿一点都不着急,任由这贱人走出裴府。
原来是早就知道,沈家已经臭不可闻,就算沈玥把裴府做的那些事都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
名声这东西,建立起来艰难,摧毁却容易。
沈家代代忠君为国,曾无数次守卫边关,击退蛮族,庇护百姓,付出百年数百条人命,马革裹尸。
但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是一次战败,百年名声全毁。
没有人记得沈家曾经的功勋,只记得他们现在无能无用,身负罪名。
沈玥站在人群唾骂的中央,看着百姓一双双愤恨仇视的眼睛,无数的唾沫像钉子一样射过来,恨不得将她、将她死去的父亲兄长,与沈家的门楣,百年的清名,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康嬷嬷,沈嫣然刚才偷偷回来了,往二夫人院子里去了。”
康嬷嬷瞬间眼睛瞪大,压制不住的怒火,“她竟然还有脸回来!”
在沈玥睡觉养神这段时间,康嬷嬷安排好杂事,立刻抓着阿婵阿絮审问,小姐脖子上的勒伤是怎么回事?
之前早就想问了,但事情太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阿婵和阿絮对此也是满肚子怒火,当即就把裴家那些事情全说了,连沈嫣然试图鸠占鹊巢、逼沈玥做妾的事也没落下。
康嬷嬷一听差点厥过去,气得浑身直哆嗦,“难怪!我就说小姐那么好的脾性,怎么会跟裴家闹成这样,原来竟是如此!好一群无耻之徒!!这不是欺负我们小姐无人做主吗?简直岂有此理!”
阿婵愤怒地道:“何止是欺负?裴家差一点活活勒死小姐,谋财害命不成,还想把小姐困得裴家,求天不应求地不灵。”
“小姐要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抓裴家母女当人质,豁出命才走出裴府。”
阿絮平时性子最温和,此时也不由眼里冒火,“小姐担心夫人无人照料,让我们都回了沈家,没想到裴府竟乘人之危,对小姐下杀手!”
“二小姐也是厚颜无耻,老爷在时从来没亏过她,现在刚一出事,她竟然打起了鸠占鹊巢的主意,还想让小姐委身做妾。”
“亏她平时一副把夫人当亲娘看的态度,遇到事情就显出真心了,这么欺负我们小姐,跟二夫人简直同一副嘴脸。”
三个人说着说着声音都大了,被院子里巡视的护院听见,急忙询问情况。
在一顿义愤填膺的叙述后,清漪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少护院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提起棍子去裴家讨个说法。
他们愤怒的重点是裴玄。
“侯爷在世时对裴玄屡次提携,没少培养和照顾,三位公子也跟裴玄同军从伍,都是生死场上走过的兄弟,还不止一次救过裴玄,他就是这样报答沈家的吗?!”
“他对得起侯爷的提携,对得起小姐三位兄长吗?”
“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这种人就该死!”
同样是军中出来的人。
同样是受过沈家恩惠的人。
带着伤残坚持留在沈府的这些护院,个个都满怀报恩之心,说他们愿意为沈家豁出性命也不为过。
得知裴玄受沈家大恩,却在沈观山父子战死后,如此对他们唯一的女儿和妹妹,这些护院气得眼睛通红,抓着护棍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白眼狼!”
“没良心的畜生!”
“他这样也算个男人!不配为人!”
一群护院恨不得用最痛恨的字眼怒骂,要是裴玄出现在他们面前,早就抄起棍子打过去了。
最后还是康嬷嬷红着眼睛拦下。
她说:“现在沈家不比从前,侯爷和三位公子都不在了,更背上了贪功冒进的污名,夫人病倒,沈家处境岌岌可危,只有小姐一个人苦苦撑着。我们这些人在大事上帮不了小姐,更不能像侯爷公子一样护着小姐,但最起码,我们不能给小姐惹事。”
“小姐已经与裴玄和离,不管他亏欠小姐多少,这笔账我们记着,小姐也会记着,早晚会有他偿还的一日。”
“我们只要保护好小姐和夫人的安全,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其他事情,以后慢慢算!”
这番话说服了护院们,也压下了他们的愤慨之心。
裴玄是听到护院急报赶来的,万万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沈嫣然的劲爆发言。
他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脸色铁青,滞在原地。
沈嫣然惊恐扭头,看到裴玄站在门口,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裴玄哥哥……”
她反应实在是快,眼泪瞬间就掉下来,梨花带雨地伏在地上。
“裴玄哥哥救我——!!姐姐她疯了!她杀了老夫人,还逼我说了很多疯话!我不说她就要杀了我,我好害怕啊!你快救救我……”
哇!
屋内丫鬟、屋外护卫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又换了一种说法!
嫣然小姐这张嘴,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
不管沈嫣然这话是真是假,当着屋里屋外这么多人的面,她给了裴玄一个台阶。
裴玄眼底的阴沉深深隐下,脸色无比难看,径直朝房门走来。
堵在门口的阿婵和阿絮,本能地握紧手里的武器。
“姑爷……”
“阿婵,阿絮,你们过来。”
沈玥及时打断。
裴玄是真正从沙场上过来的人,一身武艺不是虚的。
两个丫鬟都不懂武功,拦不住他。
阿婵和阿絮立刻跑回她身边,沈玥拿过阿婵手里的斧头,看也不看回头一指。
锋利的斧尖精准抵在沈嫣然的脖子前。
“再走一步,她就死!”
沈玥语气不容置疑。
沈嫣然整个人都僵住了,眼里满是惊恐。
“……”
裴玄停住脚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的乱局,地上躺着满头满脸是血、生死不明的裴老夫人和裴思薇,和一身狼狈的沈嫣然一样,被绳子紧紧捆着。
角落里,裴卫氏和丫鬟们瑟缩成一团,身上并没有伤。
“差点忘了,沈嫣然刚给你戴了顶绿帽子,你不一定在乎她的命。”
沈玥似乎刚想起来,又补充道,“那我换一句,你有任何动作,你娘和你妹妹就一起死。”
“阿婵,阿絮。”
两个丫鬟心领神会,抓起茶杯砸在地上。
一人捡一块碎瓷片,直接抵住裴老夫人和裴思薇的脖子,用行动表示对小姐的支持。
裴玄眉毛狠狠一跳,不知是被沈玥的话气的,还是被主仆三人的行为气的。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如冰锥般刺来,声音冷如寒冰。
“沈玥,你是不是疯了?闹这么一出想干什么?”
“闹?”沈玥嗤笑。
“就当我闹吧,我有一个条件,换你裴家三条命,你觉得如何?”
裴玄眉心紧拧,目光寒彻,却并无多少紧张和担忧。
即使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裴玄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轻松制住沈玥。
沈玥自小流落民间,虽有将门血脉,却从未习过武。
她手脚细弱,腰纤软,力气也很小,实在不像是护院口中,从新房一路杀到松鹤院,见人就打,踩着伤员往前走的女人。
裴玄简直想不通,她是怎么办到的?
之前死掉的杜嬷嬷也是……
“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还有脸跟我提条件?”裴玄冰冷地说。
“你都有脸站在这,我为何没脸提?”
沈玥毫不客气地反击,斧尖稳稳抵着沈嫣然的喉咙,“你说过,沈嫣然的父亲官职依旧,她还是官家女。若是不明不白死在裴家,你如何跟岳家交代?如何跟朝廷交代?”
“再则,裴老夫人是你亲娘,裴思薇是你亲妹妹。她们的命,总该值点钱吧?”
阿婵和阿絮紧紧抓着碎瓷片,眼神坚定。
只要小姐一声令下,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割断裴老夫人和裴思薇的喉咙。
绝对救不回来。
裴玄眼神发冷,“杀了她们,你以为你能逃命?”
沈玥笑了,“我为何要逃命?杀一个不亏,杀三个血赚,总比被人践踏的强。”
裴玄眼底怒火更深,目光死死盯着她,“从前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偏激疯魔,不识好歹!我明明给了你生路,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的生路就是让我被人活活勒死,没死成还要心甘情愿给你做妾,给你们所有人吸血,你当我傻啊?”
沈玥眉眼浮出冰凉的讥诮。
“我是当朝武安侯的女儿,沈家世代铮铮铁骨,没有跪着做妾的女儿。你不仅羞辱我,羞辱我父兄,还有脸让我感恩戴德?”
“……”
被斧尖指着喉咙、被迫仰着脖子不敢动的沈嫣然,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羞恼。
这句话仿佛在打她的脸,说她不配为沈家女。
她就是想做太子的妾,怎么了!
能嫁进皇家,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沈玥一个民间长大的死丫头懂什么!
裴玄眼眸微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沈玥,意识到她的身上,同样流着沈家人的血。
沈家是大燕的开国功臣,世世代代征战沙场,几乎每一代沈家男儿,皆是马革裹尸,从未怯战。
四十余年前,大漠入侵边关,朝廷援兵未能及时赶到,边关险些被破。
危急关头,已经年近六旬的沈家老爷子及夫人,与沈家六子二女全部上了战场,死战不退,无一生还。
沈家嫡支最终只剩下幼子沈观山与庶弟妹三人,十具棺椁回京,满府飘白。
先帝感念沈家满门忠烈,赐爵武安侯,由当时年长的沈观山继承。
他就是沈玥的父亲。
“裴玄哥哥……”
微弱的泣声传来,裴玄的注视被打断,他看向地上瘫软的沈嫣然。
她眼眶通红,水眸含泪,凌乱的头发散落在颊旁,柔弱的像一支楚楚百合,惹人怜爱。
“裴玄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这是裴玄最喜爱她的模样
美丽,柔弱,犹如一朵脆弱又美好的花,只能被人圈养保护。
裴玄又看向沈玥,她唇带讥诮的站在那里,纤瘦的腰挺直,手中握着斧头,比沈嫣然更胜一筹的精致美丽,眉眼间尽是耀眼和锋芒。
太刺眼了。
这种性子,以后必须得改……
裴玄声音冷淡,“你要什么条件?名分?还是裴府的管家权?”
沈玥觉得他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瞧不起她,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她惦记他那点破名分。
呸,白送她都嫌恶心。
真是狗屎。
沈玥清清楚楚地说:“我要你写一张和离书,解除你我关系,我父母给我准备的嫁妆,一分不少送回沈家,这就是我的条件。”
“……”
裴玄险些以为听错了,定定看着她,眼底骤然爆出极深的怒火。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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