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露阳白晓帆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八零陈露阳白晓帆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陈露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抢你?这跳舞怎么还带抢的呢?”陈父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那你以为谁都能跟我跳呢!”陈母骄傲的扬扬下巴。“想跟我跳舞,都得抢!就算是抢到了,要是他跳的不好,我还不乐意跟他跳呢。”陈母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好孩子,我出门了。”陈母像叮咛小孩一样嘱咐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就走出门。隔着院门,陈父还能听见隔壁老王太太的动静:“久香,咋今天出来这么晚!去晚了人家就开始了。”“我这不寻思晚上有蚊子,我喷点花露水,那咱们快走吧!”听着院子外,陈母和小王太太的说笑声,陈玲玲感慨一句:“害得是咱妈啊!这打扮打扮真带劲。”陈丽红端来一盘旱黄瓜:“这你还真别说,今天晚上我在幼儿园还听见别的...
《重回八零陈露阳白晓帆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抢你?
这跳舞怎么还带抢的呢?”
陈父越听越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
“那你以为谁都能跟我跳呢!”
陈母骄傲的扬扬下巴。
“想跟我跳舞,都得抢!
就算是抢到了,要是他跳的不好,我还不乐意跟他跳呢。”
陈母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好孩子,我出门了。”
陈母像叮咛小孩一样嘱咐一句,然后高高兴兴的就走出门。
隔着院门,陈父还能听见隔壁老王太太的动静:“久香,咋今天出来这么晚!
去晚了人家就开始了。”
“我这不寻思晚上有蚊子,我喷点花露水,那咱们快走吧!”
听着院子外,陈母和小王太太的说笑声,陈玲玲感慨一句:“害得是咱妈啊!
这打扮打扮真带劲。”
陈丽红端来一盘旱黄瓜:“这你还真别说,今天晚上我在幼儿园还听见别的孩子姥爷说,要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好早点去工人文化宫,找咱妈跳舞。”
“你们都不知道,咱妈在工人文化宫老抢手了,我估摸我这跳舞的天赋是继承了咱妈的遗传。”
陈父越听脸越黑。
“这帮老东西,一个个不好好在家待着,咋都这么闲不住呢?”
陈露阳笑道:“爸,我看要不然你也跟着去跳得了。”
“回头你俩雌雄双煞,血洗舞池,那多带劲!”
陈父一脸嫌弃:“跳舞?
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玩剩下的,早就不稀罕了。”
“再说了,谁乐意跟一帮老娘儿们跳。”
陈露阳瞅着陈父水缸一样的腰,乐呵呵道:“确实是,就爸你这身板子,要是被舞步绊倒了,老太太可扛不住。”
“滚边拉去!”
陈父骂了一句。
“爸,你要干啥去啊?”
看着陈父趿拉个鞋往外走,孙志刚开口问了一句。
“我去河边凉快凉快,死热的天。”
陈露阳“嘿嘿”一笑。
“听他编吧,我估摸咱爸肯定是不放心,去工人文化宫看咱妈了。”
……第二天,陈露阳早早来到了融合车间,开始新一天的翻译工作。
融合车间的人虽然少,但是工作节奏很快。
一群技术员、工程师扎下心来搞研究,每天的工作进度几乎是飞快推进。
往往几个小时前还在为了有几个部件争吵,等吃完了午饭,就开始解决新的问题了。
虽然忙叨些,任务量大了点,但是工作环境单纯,陈露阳也呆得舒服。
中午时分,伴随着广播台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声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亲爱的厂友同志们,大家好,机械之声广播站今天又跟大家见面了。”
“我是广播员,蒋晓华。”
陈露阳写字的笔一顿。
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招工那天的狡黠曼妙的女知青。
“她竟然进了广播站!”
陈露阳诧异里还有点意料之中。
像蒋晓华这样古灵精怪的女生,进宣传和广播站,确实是再适合不过。
放下笔听了一会儿,虽然广播的内容不外乎是读报、播放一些新闻,再间接地放几首歌。
但是蒋晓华的声音本就甜美,再加上语调极为讲究抑扬顿挫,听她说话就好像在听唱歌一样,就算是新闻也都让人听的心情特别好。
就在陈露阳当成休息,坐在凳子上,喝着凉茶听着广播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一个中年人急急匆匆的走进来。
“小陈,你这里翻译得是不是不对啊?”
老冯将一沓数据和一份图纸放在陈露阳的桌子上,指着图纸上被铅笔画出的圈,“你看,这是一张半轴结构图纸。”
“正常情况下,驱动桥上的半轴跟主减速器桥壳刚性相连,形成整体梁。
但要是按照你翻译的材料看,两侧的半轴和驱动轮就无法进行相关性的摆动,理论上汽车也就无法运行。”
老冯手里拿着铅笔,每说一个硬件就用铅笔指出,似乎生怕陈露阳瞧不明白。
然而他就算这么指了,陈露阳依然听不懂,毕竟他是搞翻译的,又不是学机械的。
他除了能看懂圆圈和横杠以外,啥都看不懂。
一脸懵逼的听老冯讲完,陈露阳见老冯还要跟自己继续,赶紧打断道:“冯哥,你先等我看看资料。”
陈露阳拿过原始资料和翻译材料认真比对了一下,出于谨慎,他还再次翻开字典,一一比对了词汇含义,这才道:“冯哥,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要不你回去再研究研究?”
“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
老冯愣了一下。
“这不应该啊!”
“要是按这么弄,图纸根本就是错的,这完全不能应用实践啊!”
陈露阳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只负责翻译,具体的图纸还是机器构造,他是真的不懂。
“冯哥,要不然你再重新画一遍?”
“没意义啊!
这资料就是错的,我重画10遍,他也是错的啊!”
老冯着急了,声音都跟着大了起来。
“怎么了?”
曹青杭听见办公室的动静不对,担心的走了进来。
陈露阳和老冯将图纸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曹青杭皱眉道:“哪个部位不对?
我看看。”
“就是这里。”
老冯拿出刚刚那份图纸,旁边又对比放上了陈露阳译出来的材料。
曹青杭仔细看了看材料内容,又认真研究了一会儿图纸,思索半天,开口道:“错了。”
老冯一拍大腿:“我就说翻译错了!”
曹青杭摇摇头:“不是翻译错了,是你错了。”
老冯表情一僵。
曹青杭拿起铅笔和格尺:“轴承的位置,你画错了。”
说着,曹青杭弯下腰,左手稳稳的将格尺放在图纸上,按照翻译材料上的内容,用铅笔快速的画出了一份新的图纸。
陈露阳从未瞧见过有人现场画图纸,好奇的探个脖子看过去。
虽然两份图纸的形状、数据猛一看,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其中一个轴承的位置,却要比老冯的往左挪了几个刻度。
而这几个刻度下来,其余部分的零件也都跟着相应的挪了位置。
“原来是这样!”
老冯起初还不服气,但是在看到移动后的轴承位置之后,脸上表情逐渐恍然大悟起来。
几个人凑到进前,就看见不大的车间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门口位置,窗户下面,路灯下面,几乎能站人的地方全都挤满了。
本来夏天晚上,天就热。
这帮人再聚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个巨大的散热器,靠近就是一股热浪。
“谁安排你们来学习的?”
贾主席凑到窗户下面,开口问向一个认真听讲的男同志。
男同志正跟着“纳尼纳尼”的认真,猝不及防被人打扰,还有点生气。
一回头,瞧见是贾主席,赶紧回道:“主席,没人安排我们。
我们都是车间这里教日语,自己来听课的。”
“他们好端端的,教日语干什么?”
贾主席更是纳闷了。
一般车间的学习,都是读报、学习政策和生产管理安全知识,教语言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男同志一边说,一边惦记着课堂,生怕自己落下一句半句的。
贾主席见状,也不再打扰他,转身就去问别人了。
可问了几个人,每个都是厂里听到了消息,自发拿着小本来学习的。
甚至有几个晚上饭都没吃,下班就直接跑来占地方。
“他们这学习氛围搞得不错啊!”
贾主席赞叹了一句。
“人家既没有宣传,也没有组织的,自发学习都这么有凝聚力,咱们组织一个学习活动,怎么就费劲呢!?”
这话一出,办公室和宣传科的干事登时脸一臊。
二人互相看一眼,谁都不敢吱声。
现在他们可不敢多嘴,平白再惹来一通骂。
此时的小礼堂,技术工人在台上枯燥的讲着生产规定,参训学员们无聊的在下面坐着。
厂里的培训课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听车间里讲日语有意思呢。
听到半截道,一个学员实在无聊,见四下没有领导在旁边,偷偷将笔记本腋在衣服的下摆里,借着屎遁跑去厂大道蹭课。
可刚还没跑出食堂呢,遥遥他就瞧见贾主席领着几名干事杀了回来。
那学员吓的赶紧一溜烟跑回小礼堂。
“你不拉屎么?
这么快!?”
同桌小声问他。
“我拉屎从小就比尿尿还快!”
学员硬着头皮道。
贾主席站在门口瞥了瞥礼堂里的情况,暗暗摇了摇头。
虽然礼堂的学习环境要更正式一些,但是学习氛围和学习热情比融合车间可是差太多了。
而且念这些规定,确实也有些枯燥乏味。
一番思考之下,贾主席眼睛一亮,转身离开了小礼堂。
第二天,郝逢春刚给自己泡上一杯茶,点上一根烟,小徐干事就敲门走了进来。
“工会贾主席找我?”
郝逢春热茶还没等到下嘴唇,手就抖了一下。
他们融合车间跟工会,平时是河水碰不到井水的关系。
好端端的,贾主席找他干什么!?
“小同志,你知道贾主席找我有啥事吗?”
郝逢春是做技术的,平常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厂里这些综合部门打交道。
要是贾主席找他谈一些简单的工作上的事儿,他就去。
要是谈一些其他的,他不想处理的工作或者是人,他就直接找个借口先避过这次。
回头再找于副厂长给他出头,把事儿推出去。
反正,领导嘛~就是挡枪用的!
不用白不用!
小徐干事没那么多的心眼。
听到郝逢春问他,当下就老老实实道:“我们想请车间的陈高助当“大学习月专题学习试验班”的老师,给厂里职工教日语。”
郝逢春人一愣:“找小陈教日语?
这合适吗?”
虽然曹青杭跟他说过一嘴,陈露阳每天晚上给车间同志补课教日语的事儿。
但这也是为了方便他们的小汽车研发工作。
怎么现在还被厂工会盯上了?
小徐干事有些紧张。
他就是个传话的,哪敢回答郝逢春的话啊。
“郝主任,我们会长在办公室等您呢?
您现在有空过去吗?”
郝逢春看着小干事紧张的模样,知道他就是个跑腿儿的,问他他也不能知道。
反正这事儿就涉及陈露阳一个人,郝逢春站起身,掐灭了烟。
“有空,咱们走吧。”
随着小徐干事来到工会,刚进门就看见办公室副主任、宣传科的副科长两个人都在贾主席的办公室里谈工作。
出于工作避讳,郝逢春不方便进屋,就站在了距离大门三步远的走廊里等候。
小徐干事敲了敲门,轻声对着屋里道了句:“主席,郝主任过来了。”
“快让他进来!”
瞧见郝逢春,贾主席马上乐呵呵的招手将郝逢春请进了屋。
还没等郝逢春坐下,贾主任就半开玩笑半严肃道:“郝主任,今天我可要批评你!”
“咱们车间搞日语学习,怎么不跟工会和宣传科报备一声,好好宣传宣传。
还自己吃独食呢!”
郝逢春起初吓了一跳,听到后半句之后总算放松下来,笑道:“主席你可别取笑我们了,那是我们车间为了搞研究,私下进行的小补课,哪里算的上什么学习!”
贾主席笑道:“小补课?
你们的小补课,听课的人都快排到河沟了。”
旁边的办公室副主任适时捧场道:“是啊!
昨晚上我们都去听了,还跟着学了一句纳尼。”
“郝主任,你知道纳尼是什么意思不?”
“啥?”
郝逢春上哪知道“纳尼”的意思,下意思问了句。
结果办公室副主任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还是郝主任见多识广、见识渊博!”
“纳尼就是啥的意思!”
此时,不上进的陈露阳,即将用他满满一裤兜的糖果,征服陈家上下妇女儿童!
“白天跑哪去了,赶紧洗手吃饭!”
陈母端了一盘拌好的凉菜上桌,回身就去厨房里盛饭。
眼看着进伏天,家里人都热的不爱吃饭。
陈母干脆切了黄瓜丝拌了一大盘凉菜,又煮了一大锅粥,就着馒头对付一口。
饭桌上,军军偷摸用手伸进盆里抓黄瓜丝,还没等手伸进去,就被陈露阳打了回去。
“小猴爪子也不洗洗,我上桌都得洗手呢。”
军军被拦住,吐个舌头就蹦跳到水盆旁去洗手了。
等到他再跑回饭桌的时候,立马被一小堆糖果迷花了眼睛。
“这是啥啊老舅?”
“好吃的~来尝尝!”
陈露阳一脸坏笑的拿出一块酒心巧克力,剥开糖纸,塞到了军军的嘴里。
军军年纪小,看见是糖,张嘴就吃。
刚咬开糖皮,他立马小脸一皱,撅着嘴巴就想把糖吐出来。
太奇怪了。
外面的糖衣甜甜的,但是咬开的糖心又苦又辣,味道像极了姥爷平常喝的白酒。
又好吃又难吃。
“哈哈哈哈。”
瞧着军军纠结的表情,陈露阳一脸坏笑的乐了起来。
“你又干啥坏事呢在这!”
陈母端着饭出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瞧见桌子上的糖,陈母顿时脸一沉:“老二,你这些糖从哪弄来的?
是不是又偷家里钱了?”
陈露阳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陈父抄着鞋底子,跟李逵似的从堂屋里冲出来,瞪眼怒骂:“小兔崽子!
你又偷钱干啥去了?!”
本来陈父这两天,就因为他高考的事儿,心情暴躁。
再一听他偷钱,登时脾气就冲上来了,抬手就要开揍。
陈露阳边躲边冤枉道:“别揍,这些糖是我单位发的!”
单位?
陈父一听这话都气笑了。
“你说说你哪来的单位,说不上来我今天打死你!”
陈露阳趁着陈父停手的功夫,赶紧掏出松亭饭店的工作证。
陈父气鼓鼓的打开,接着瞪大了眼睛。
“咋不打了呢?”
陈母见陈父半天不吱声,走过来瞧瞧是啥情况。
下一刻,陈母也瞪大了眼睛,盯着陈父手中的工作证。
眼见局面得到控制,陈露阳清清嗓子,一本严肃道:“冯九香同志,我要正式的通知您。”
“您的爱子陈露阳,就在今天,成为了松亭饭店的服务员。”
末了,陈露阳腼腆地还强调了一句:“临时的~”在座的陈家全家:……短短一天的时间,陈露阳从高考落榜,到找着工作,给一家人整得忽忽悠悠的。
哪怕有工作证,陈父还是不相信。
饭桌上,陈父举着工作证看了又看,纳闷道:“看来这松亭饭店也不咋地啊,咋还能相中你呢?”
陈母不乐意了:“相中老二咋的了?”
“咱家老二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的,去松亭饭店都是饭店掏着了。”
“还是我妈有眼光!”
陈露阳竖起大拇指。
他赶紧切开一块西瓜递给陈母,嘴甜道:“妈,等我发了工资,我就带你上街买衣服买雪花膏,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陈父翻了个白眼:“切!”
陈露阳赶紧拿起桌子上的破蒲扇,一边给陈父扇一边谄媚道:“我还得给我的好爸爸买个新的收音机,咱天天听隋唐演义,不听小鬼子那些破玩意儿!”
陈父这才舒服的点点头:“算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有点良心!”
说完,陈父转身问向孙志刚:“人事那边咋说的?
〞说到这事,孙志刚就上火。
“我一早去的时候,人事科科长还说在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可下午的时候,他就生病请假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陈父诧异:“啥病来的这么急?”
孙志刚苦笑:“我估摸是找他的人大多,找个借口就躲了。”
临近招聘,人事科科长借病请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厂里就传出风声,说要缩减职工子弟的用人指标,如今看来已经有七分真的了。
陈父叹了一口气,想要进厂,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陈露阳啃了一口黄瓜:“爸,你就别上火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明年要重新高考,考个好大学,工作在哪都一样。”
“能进厂就进厂!”
“厂里没消息,我就先在饭店干着。”
“反正我在饭店是临时的,等厂里的工作办下来,正好就不干了。”
现在啥事都得做两手准备,不管以后做什么,起码手里还有一个营生。
陈父瞪了他一眼,没吱声。
没吱声就是支持!
陈母乐呵呵的听着陈露阳的打算:“这往常都听别人说,孩子一下就长大了,我还不相信。”
“现在一看,我儿子也一下就懂事了。”
陈露阳羞涩的啃着黄瓜:“那都是爹妈教育的好。”
陈父冷哼一声,但是胖乎乎的手,摇起扇子一下来劲了。
夜色吹来,一股清爽的凉风吹过院子里的沙果树。
陈母抬头看着沙果树,乐呵呵道:“等过几天果子再红红,就能摘下来吃了。”
“到时候我再多煮点沙果罐头,老二你给宋技术员他们家送去。”
“你说宋技术员他那洋老婆多狠心,三个孩子全扔了不要,就这么回国了。”
“留下一个大男人拉扯三个孩子,家里家外的连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宋技术员名叫宋建华,是厂里的高级技术专家,年轻的时候更是厂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那时机械厂里有大量被派遣来的苏联专家,宋技术员与其中一名漂亮的苏联女专家相爱结婚,生下了宋廖莎、宋瓦西和宋娜塔三个儿女。
原本一家五口在机械厂的小院里生活的其乐融融,可是谁也没想到,苏联突然发来了撤离指令。
苏联女专家没有办法,只能服从命令,将三个孩子扔给了宋技术员,跟着自己的同胞们回到祖国。
宋技术员一个大男人,既当爹又当妈。
白天要上班研究苏联专家们留下的技术,中午晚上还要回家给饿哭的三个孩子做饭,吃完了再赶回厂里工作。
大人遭罪,孩子也遭罪。
街坊邻居心疼这家人,时不常就做点吃的给他们送去。
陈母更是经常叫来三个孩子来家里吃饭,俩家的关系格外的亲近。
“这回好了,你跟宋廖莎一起去松亭饭店,左右还有个伴。”
陈母这边叨咕着,另一边,录音机里的《隋唐演义》又传来了小日本的调调。
陈父抬头问陈露阳:“今天你能听懂里面说的是啥不?”
陈露阳听了几句,道:“吹他们汽车呢,说他们汽车全球产量世界第一。”
“人家汽车产量都全球第一了,也不知道咱们啥前能造小汽车。”
陈父拨弄着天线,叹道:“要是有个图纸就好了,咋了爸,手痒了?”
陈露阳欠欠的问道。
陈父白了他一眼:“我手痒不痒,得看你皮痒不痒。”
看着陈露阳瞬间缩回去的德行,陈父“切”了一声,放下收音机,惆怅道:“只要有个图纸,咱照着图纸咋也能造出来一辆小汽车。”
“能造!
以后咱们啥都能造!”
陈露阳笑着回答。
还没等陈露阳回答,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是啊!
我们主任也跟我打听陈露阳呢。”
“马上就要庆十一文艺大汇演了,厂妇联准备出一个集体节目。”
“但是节目中,需要两个有力气的女同志扛着道具喊口号。”
“但是那道具几十斤,根本就扛不动!”
陈露阳听得手一抖。
几十斤的道具,我也拿不动啊!!!!
亏他还以为有小姑娘相中他了,想跟他处对象。
哪寻思是当苦力啊!
他这边还没等反应过来呢,旁边的女生问了句:“不是要两个人扛道具吗?
一个陈露阳也不够啊!”
“那还不简单!”
妇联的女生开口道:“采购科的宋廖莎听说也长得不错,到时候就让他们两个一起上!”
听到这话,桌上的女生眼睛亮了。
厂里不仅男人八卦,女人更爱八卦!
厂里的四大美男,曹青杭和王厂长她们都看过,可是陈露阳和宋廖莎,她们还一个都没瞧见呢!
这要是能一个节目把两个人都收进来,还是扛道具,那可真是想不出的好看!
“噗嗤”一声,朱星火“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旁边几个女生不明所以,好奇的将视线望过来。
却只看见陈露阳和宋廖莎两个人用手挡着脸,侧身疯狂躲避的模样。
……这顿饭,陈露阳和宋廖莎吃的忐忑不安,反倒是朱星火大快朵颐,完了,还打包了一只烧鸡带回了家。
第二天刚一上班,宋廖莎就直奔火车站,准备买最早一班到鸿津的火车,躲过这次演出。
陈露阳也打定了主意。
最近一段时间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走出车间半步,绝对不会给别人看见他的机会!
可他计划的虽然美,事儿还是主动找到了他的头上。
“小陈,厂里庆十一要组织一个大型文艺汇演,刚刚两个部门管我要人。”
“一个,就是你去参加厂职工大合唱当领唱。”
“一个,就是你去妇联扛道具喊口号。”
曹青杭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陈露阳。
“想去哪个,你自己定。”
陈露阳快哭了:“曹工,我哪个都不去行不行?”
曹青杭无奈道:“这事我已经帮你压了几天了。”
“但这是厂里的集体活动,妇联和办公室那边也是通过厂领导找的我,不去恐怕是不行了。”
陈露阳听见这话,心里登时凉了大半截。
可他还是不死心道:“曹工,我要是因为排练节目,车间的翻译任务完不成怎么办?”
“你可以晚上加班干。”
曹青杭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回头我可以帮你在厂里申请一个宿舍,你晚上干到太晚,就直接在宿舍休息。”
陈露阳震惊的看着曹青杭。
万万没想到,曹工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曹工,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曹青杭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人话,你也听懂了,我意思也传达到了。”
“你想好去哪个部门了吗?
我好给他们回复。”
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曹青杭那么一个有傲气的人,都能说出这番话了,事情看来是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可是这事儿,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他一个新入厂的小卡拉米,值得两个部门这么大费周章的闹到厂领导那里去要人???
陈露阳狐疑的看着曹青杭。
“曹工,不会是人家让咱们车间相出一个人,你不想去,所以把节目推给我吧?”
曹青杭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不自然的眨了眨。
陈露阳:草!
他猜的没错。
办公室和妇联确实是找了曹青杭,但是要求是融合车间必须积极响应支持全厂文艺活动。
一定要指派一个形象好,气质好的男同志来参加节目。
融合车间公认的两个美男子,一个曹青杭,一个就是陈露阳。
曹青杭不愿意去,自然而然就将这个机会推给了陈露阳。
“我去妇联吧。”
陈露阳认命的回答。
合计这个活动左右是躲不过去了,与其涂着红嘴唇站在全厂人面前领唱,倒不如去帮女同志干点力气活了,“行!
我去办公室给你解决宿舍的事儿,干活吧。”
曹青航长舒一口气,离去的脚步都带着一丝轻松和解脱。
下午,陈露阳按照妇联的通知要求,来到了厂大礼堂报道。
刚到厂大礼堂门口,他就碰见了垂头丧气的宋廖莎。
陈露阳一脸惊讶。
“你不是早上就去买火车票了吗?
咋也被叫来了?”
宋廖莎无奈道:“别提了,我们科长是妇联副主席的弟弟,他听说妇联想要我参加节目,二话不说就把我派来了。”
两个难兄难弟互相看了一眼。
老爷们儿要扮成女生模样,跟着妇联表演节目。
虽然羞耻,但是有好兄弟陪着,羞耻似乎也变的轻松一些。
……李干事走进礼堂的时候,就瞧见两个俊美精神的年轻人并排站在窗户下面。
那两个年轻人虽然都穿着工厂的制服,但是身姿挺拔,笑容灿烂,说话的时候眼睛和脸上还有着独属于青春的光芒,充满了生机与鲜活。
“你们就是小陈和小宋吧?”
李干事热情的开口。
陈露阳和宋廖莎分别做完了自我介绍,就听李干事道:“这次妇联要组织厂里的优秀女职工表演一个节目。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推一个标语走上台,再说上两句台词就行。”
这么简单?
陈露阳和宋廖莎一听表演节目这么简单,一直压在心头的思想包袱总算放下了不少。
可是一想起老饭馆里的“几十斤重的道具”,陈露阳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一句:“李姐,我们要推的是什么道具啊?”
李干事笑道:“是主席做的计划生育标语。”
“市团委之前做的标语让我们借来了,到时候你们把标语推上台就行。”
提到之前的翻译,众位技术员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翻译拿回来的材料,满篇读下来没一句人话,写的跟天书一样,每看一句都得靠猜。”
“就是!
那翻译的材料,也就写的数字能看懂。”
“造车本来就是一个专业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就算懂日语,也要懂一些技术才行!”
“要不然他自己都看不明白的东西,怎么能给我们看!”
“……”郝逢春好脾气的听着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众人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他还想等着大家把怨气发泄发泄,再做大家的思想工作。
可是一直站在旁边的陈露阳忍不了了。
“既然大家对我是实力有怀疑,那不如我干脆现场给大家翻译一段?”
“如果大家觉得我翻译的好,我就留下。”
“如果大家觉得我翻译的也不是人话,那我转身就走,这辈子不进融合车间。”
陈露阳是真的有点动了火气。
这帮人,明着一句句的是骂之前的翻译,但话里话外,句句都是针对他,瞧不起他一个机械厂一中毕业的。
开玩笑!
机械厂一中虽然普通,但他陈露阳并不平凡!
要是今天不能把这群人干服了,他就去烧水房把锅炉阀门掰了,谁他丫今后的都别想在职工澡堂洗上一个热水澡!
“好!”
郝逢春此时并不知道厂澡堂子正面临一场浩劫,他打开随身的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
“我就知道大家心里有这样那样的顾忌。
这样,为了让大家放心,今天咱们来一个现场测试!”
“让小陈把这段材料给咱们翻译出来。”
陈露阳:……合计老郝这是给挖坑,等着他往里跳呢!
他还准备大显身手,没想到人家早就把东西给他准备好了。
接过材料,陈露阳大概翻看了一眼。
纸上面的内容并不怎么深入。
与其说是技术资料,倒更像是绪论之类的很综合性的东西。
“明天小陈把翻译的材料拿来,到时候让大家……不用明天,给我张纸一根笔,我现在就翻译。”
陈露阳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凳子坐,将资料展在左手边,拿着铅笔歘歘歘在纸上飞速写了起来。
郝逢春、曹青杭等人见他说干就干,好奇的围站在他旁边,刚看完陈露阳写的第一句总论,曹青杭眉毛轻轻一挑,抱着肩膀接着往下看了下去。
翻译这种东西就像是做数学题。
你会就是会,不会也是真的编不出来。
在场的这些技术员虽然不懂语言,但却懂技术原理,一打眼就知道陈露阳写的东西是真的还是编的。
“这句话写的对路!
之前那个翻译写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个技术员兴奋的开口。
老郝拿出来的这个材料,正好是之前日本翻译写过的一个材料。
由于跟对方还只是接触阶段,所以给他的东西也很基础,不敢给他看核心的资料。
可就算是这种泛泛的材料,对方也翻译的吭哧瘪肚,拿到翻译资料的时候,车间的人都看得头晕眼花,瞧不明白个思路。
虽然写的都是汉字,但是连在一起就是感觉不是人话。
“我就说小陈有水平吧!”
郝逢春笑呵呵的开口。
别看郝逢春一直都信心有余,但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好不容易抓到了匹还算像样的马,怎么也要先溜溜再说。
眼看着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陈露阳就已经写了小半张纸,而且写的东西有根有据,言辞妥帖,老郝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时间短,只能翻译出个大概,你们先看看吧。”
陈露阳将草稿纸递给众人。
虽然没有什么润色,但就陈露阳的水平而言,这足足算的一篇中上质量的翻译了。
曹青杭接过材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翻的确实不错!
车间材料多,以后有你忙的。”
曹青杭拍拍陈露阳的肩膀,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却算是正式接纳他入职融合车间了。
“现在还比较乱,很多东西还没收拾,办公条件确实跟其他车间比不了。
不过以后慢慢就好了。”
说着,曹青杭领着陈露阳走向了里头的一个小办公室。
“这个位置比较清静,你暂时就先在这里办公。”
推开门,小小的办公室拥挤却五脏俱全,窗户外就是机械厂东区的绿柳河道,坐在这里可以轻松的看见厂里的小别墅区,视野条件非常好。
窗台下并排放了两张书桌,地上摆放着两个暖水瓶,旁边还摆放了一张可以睡觉的单人床。
说实话,有这么个办公室,条件属实是很不错了。
“还满意吗?”
从第一眼开始,曹青杭就一直盯着陈露阳。
这个青年虽然年纪轻轻,又只是高中毕业。
但是他的言行举止和说话神态,却与同龄人大大不同,哪怕是已经毕业的省大学生,都很少能有这么镇定自若的气质的。
“满意,只要能给我个写字的书桌其实就够了。”
陈露阳如实开口:“不过我还需要一本专用名词的词典,虽然我日语可以,但要翻译的毕竟是专业性的材料,还是需要有一本词典作为参考比较好。”
“这个好说!”
郝逢春提到这茬,马上开口:“之前我们请翻译的时候,早就已经将相关的词典都买全了,现在就放在我办公室,回头我就把它们拿来。”
说到这,就不得不感谢那个日语翻译了。
当初他们去首都费尽周折找了一个日语翻译,翻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买齐字典。
郝逢春和于副厂长两个人跑遍首都城,才好不容易买到字典,带回了省城。
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派上了用场。
“那天晚上你陪着客人,白吃了饭店一顿好酒好菜,忘了?”
陈露阳愣了一下:“那也算啊?!”
那天晚上与其说是翻译,倒不如是跟国外友人,大家一起高兴兴地聚一块吃个饭。
“怎么不算?!”
陈今越赞赏道:“你的日语那么好,客人还生怕你嫌这些不够,直夸你优秀呢。”
陈露阳叹口气:“他们夸我有什么用,你又不觉得我优秀。”
陈今越挑眉:“我怎么了?”
陈露阳幽怨的看了陈今越一眼:“要是您觉得我优秀,怎么不考虑让我转正呢?”
眼看着九月份就要临近,他省大高材生的身份快要瞒不住了。
虽然家里有老陈和姐夫给他使劲,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招工那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如果厂里招工脱扣,饭店又没转正。
那他可真就成了待业青年了。
“你要是能不去上学,我可以给你转正。”
陈今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口。
人长的精神,办事机灵嘴又甜。
还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说实话,如果陈露阳愿意留下来,她乐不得马上让他办理转正。
“越姐,你说真的?”
“我说话算话。”
“那一言为定,这学我不上了!”
……虽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女人的话,其实也靠不住。
虽然陈今越说给他转正,但是陈露阳也没敢真当真,只当听了个安慰。
下午五点,陈露阳三个人走出饭店,准备骑车回家。
没等他们走出几步,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一个是班长周莹,另一个就是白晓帆。
两个女孩一人拿着一根冰棍,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几个人一见面,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周莹,她立马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陈露阳,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陈露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正好与白晓帆撞在一起。
他瞥了她一眼,直接错过视线,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我们在松亭饭店当服务员!”
朱星火对于能在松亭饭店当服务员,一直都感觉非常骄傲。
看见同学,自然要好好给自己吹嘘一番。
事实上,这件事情也确实是非常牛逼。
要知道,松亭饭店作为省城最大的为外宾饭店,地位比国营商店还要高。
能够在松亭饭店工作,是好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更何况,陈露阳的同班同学,一个个不是在家玩,就是准备厂里的招工。
可他们却能一天赚3块钱,在外宾饭店工作,这事儿听了谁不迷糊!?
尤其是听到陈露阳他们,不仅接待了王厂长、董副厂长、于副厂长,甚至还见到了真正的日本外宾的时候,陈露阳几个人的形象,瞬间在周莹的心中高大了不少。
“我说最近大院里怎么瞧不见你们几个,原来是找到工作了啊!”
“我们几个只是临时来这干几天,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来。”
宋廖莎装逼的回答。
周莹被这句话逗笑了:“你们可真行,别人都是单位挑人,你们几个反倒挑上单位了。”
宋廖莎骄傲道:“我陈哥都说了,先在这干一个月,要是待遇好就留下来,待遇不好,我们哥仨就不伺候了!”
“不就是临时工么?
有什么可牛的。”
白晓帆板着小脸,不屑的来了一句。
怪不得最近陈露阳不来找自己,原来是找到工作了。
她就说嘛~~陈露阳怎么可能不来找自己,绝对是有事了!
自从上次在东方大街,隐约听见了陈露阳的声音之后,白晓帆每日都等着陈露阳主动来找自己道歉。
但是别说人了,连个鸟影都瞧不见。
这让她烦躁不已,总觉得有什么好像在渐渐失控,甚至彻底不再属于自己。
可是今天,白晓帆的烦躁全部一扫而空!
原来他并不是不找自己,而是找到工作了~~~“嗯?”
听到白晓帆的话,陈露阳三个人还没有反驳,周莹直接听不过去了。
“你当松亭饭店是咱们机械厂老饭馆,想进就能进啊?!”
陈露阳竖起大拇指:“还是班长有见识!”
听到这句话,白晓帆气愤地质问道:“陈露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夸班长,不就是在变相说自己没见识吗!
陈露阳无语地看着她:“我跟班长说话,你急什么?”
白晓帆被噎了一下,她望着陈露阳,突然感觉好陌生。
以往的陈露阳,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永远是亮亮的。
可是现在的陈露阳,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没有光了?
周莹没有察觉到好友的心思:“陈露阳,这次你也找到工作了,过几天的诗会你总能参加了吧?”
陈露阳一听“诗会”俩字,顿时眼皮一跳:“班长,您可饶了我吧。
我这一个落榜生,去诗会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还是你们考上大学的高材生去讴歌青春吧,我还得在上班呢。”
听到“考上大学的高材生”,白晓帆彻底绷不住了。
“陈露阳,你这句话是不是又在指我?!”
陈露阳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班长,你们先玩,我们回家了。”
说完,陈露阳骑上自行车,冲着周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开。
他高考落榜,未来又没有着落,青春左右已经这个逼样了,与其跟着一群懵懂无知的高中生,空洞洞的苍白讴歌青春,倒不如在饭店干一天活,赚3块钱,攒钱给自己亲爹买个新收音机来的实在。
“放心班长,回头我去劝他!”
宋廖莎给了周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跟着朱星火骑车去追陈露阳。
白晓帆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陈露阳远去的背影,忽然胸口莫名的堵挺。
当初陈露阳天天围着自己转,她只觉得烦。
可现在陈露阳不围着他了,她却忽然觉得对方竟然莫名的顺眼起来。
看着白晓帆僵硬在原地的模样,周莹也愣了。
“晓帆,你不舒服吗?
怎么脸色这么差?”
“不,我很好。”
白晓帆咬着牙,倔强的扬起下巴。
她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被陈露阳左右心情。
“走吧,我们接着玩。”
光头也急了。
“老郝,你中暑了?
这什么人啊咱们就要。
〞郝逢春高兴道:“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在松亭饭店给我和于副厂长当翻译的小伙子!”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光头眼睛瞪看陈露阳,本就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凶光,吓的陈露阳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不早说!
光头一声咆哮,陈露阳看着光头脸上的小包,都替他疼挺慌,“您这刚刚也没问啊。”
眼看光头拿着自己的报名表就要盖章,陈露阳赶紧开口:“郝叔,咱们融合车间到底是干啥的啊?”
他手里还有一个轻松舒服的宣传科等着收底呢,与其进车间干粗重劳累的体力活,他不如去投奔他姐夫的婚前友好,还能给大姐当眼线。
郝逢春沉思片刻:“咱们车间目前对外宣称是融合车间,但过不久,也确实是要将其他车间的优秀人才都吸引过来。”
“至于具体做什么,现在还保密。”
“说的神神秘秘的?
我看不会是要造小汽车吧?”
陈露阳随口的说了一句。
哪知道刚说完,郝逢春和光头齐齐面色一变。
刚刚还欢乐融洽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陈露阳讪讪开口。
“为什么你会觉得融合车间是造小汽车的?”
郝逢春开口问道。
“猜的。”
陈露阳如实回答:“最近的日语广播频道里全是讴歌日本小汽车攻占美国市场,你们这时候又请来了日本专家,总不能请一个造磁带录音机的专家吧?”
虽然小日本的机械电子工业也很发达,但是考虑到机械厂本身的气质,搞这些磁带录音机好像实在不太贴合,还是弄那些大型重工才来的爽快!
听着陈露阳的解释,郝逢春和光头紧张的表情逐渐舒展,“既然猜到了,那你愿不愿意来?”
陈露阳犹豫了一会儿,诚实回答:“我是挺想来的,但是我不会造小汽车,我连自行车都不会修。”
郝逢春笑道:“不需要你造车,你会翻译就行。”
“实不相瞒,我们之前请来的那个翻译,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但是进了省城第一天,就闹肚子犯了肠炎,住了好几天院。”
“后来好不容易肠炎好了,出去游泳又感冒得了肺炎。”
“现在还在厂职工医院里躺着呢。”
陈露阳听的眼皮一跳。
这翻译也太惨了点。
“所以,你们需要我来当翻译?”
郝逢春点点头:“不错。”
这次建造小汽车的技术和材料,是厂里花了大资金购买回来的。
无比重要!
虽然请来的日本翻译解了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厂里的自己人。
除了需要支付专门的翻译费,还要提防着一些,保护好相关的重要资料和重要数据。
如果能够厂里拥有自己的翻译,那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看着郝逢春一脸刘备瞧见诸葛亮的模样,陈露阳得抓住这难得的条件。
沉默了片刻,陈露阳问道:“那融合车间的待遇怎么样?
要是翻译的话,我的工资是按照工人工资走,还是按照翻译工资走?”
这个年代翻译不多,一个翻译的工资几乎是普通人收入的三倍。
如果真的能按照翻译工资走,那光他自己的钱就能顶得上陈父加上姐夫的收入了。
“厂里职工只能按照工人工资走,而且也没有翻译这个岗位。”
郝逢春劝道:“咱们厂那么多的俄语专家,平时工作也是翻译,他们也没有专门的翻译费。”
“人家虽然没有翻译费,但他们是高级技术员,工资高啊。”
陈露阳见郝逢春有些动摇,接着道:“郝叔,宣传科已经同意招我了。
只要我把报名单递上去,就能成功入职宣传科。”
“广播站那边也留了我的报名表,松亭饭店也同意了让我转正,让我当正式工。”
“想要我的地方,挺多的。
我现在去哪工作都一样。”
“要是你们能让我当高级技术员,我就进融合车间。”
郝逢春、光头:……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呢?
还高级技术员……像你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学历,进厂当个技术员都很不错了,你还想当高级技术员?
你当那高级技术员是想当就当的!
空气顿时一阵沉默。
陈露阳站在原地,也被两个人的沉默弄得有点尴尬。
他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你们自己想,找一个翻译要多少钱,一个高技术员要多少钱。”
“况且,你们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翻译。”
这话也不是陈露阳夸大。
穿越前,他负责了国外十几个重要著作项目的编译,翻译小汽车资料,对他只是一项普通工作,连个挑战都算不上。
这话一出,光头还不觉得如何,但是郝逢春直接沉默了。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日本翻译,已经是他们万里挑一找来的人才了。
但是跟陈露阳一比,却根本连他的皮毛都够不上。
郝逢春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沉吟道:“你提的条件,我们可以考虑。”
“老郝!”
光头急了,这不是扯吗!
郝逢春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管如何,也要先把人稳住。
况且就算是谈不拢,以后也能通过厂里人事调动,把人调进融合车间。
虽然可以操作,但总归是没有顺利直接进来的好。
况且以陈露阳的实力,当个技术员也不是不可以。
“高级技术员困难点。
我只能努力,看看能不能至少给你争取一个中级技术员。”
郝逢春压了压陈露阳的报名单,道:“你先别急着决定工作岗位,下午你再过来一趟,听听结果怎么样?”
陈露阳心想,反正快中午了,也该回家吃饭了。
他就回家歇歇,等下午再来一趟也没什么。
于是他也不含糊,痛快答应下来,起身告辞了。
陈露阳走后,郝逢春转头跟光头道:“我先去找于副厂长汇报一下情况,不管如何也要把这人留住!”
光头捂着脸:“老郝,中级技术员能批吗?”
郝逢春道:“怎么也要试试。”
“那小伙子说得对,我们光是请一个翻译就要多少钱!”
“虽然咱们也学了一些日语,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凡翻译过程中说错了一个数据,对于我们的研究工作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光头沉默半晌,神色更加凝重了。
“噢。”
郝逢春傻傻的点点头,完全不知道办公室副主任跟自己说的是啥。
办公室副主任笑道:“起先我们不知道纳尼是什么意思。
还是今天早上在食堂问了别的工人同志,才知道这是啥的意思。”
“这说明厂里的同志对你们的小补课非常支持!
更非常认可!”
贾主席笑道:“是啊!
既然同志们认可,那我们工会就要把这个东西做好,推广好!”
“我们打算请陈高助担任厂大学习月专题学习试验班的教课老师,不知道郝主任同不同意啊?!”
郝逢春眼皮一跳。
贾志高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厂工会主席当面问他要人,他哪敢说一个“不”字啊!
“主席都开口了,我们融合车间必须全力以赴的配合工会工作,把厂里的大学习月活动办好!”
郝逢春先坚定的表了一番决心,随后画风一转,道:“只是,陈高助是我们车间唯一的日语翻译,没有他,我们的工作就开展不下去。”
“所以授课时间这里,恐怕需要协调协调。”
厂里上半年也是搞了一个学习活动。
整整一个礼拜,都利用整下午的时间集体学习,然后大家晚上加班赶工。
搞的全厂苦不堪言。
现在陈露阳还有不少资料要翻译,哪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给别人讲课。
贾主席摆摆手:“这件事情你放心!
咱们搞学习一定以生产为先。”
“学习时间拟安排在每天晚上下班之后,利用一小时的时间进行学习,保证不耽误车间的生产工作。”
听了授课时间,郝逢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离开了把工会主席的办公室,郝逢春转身走向车间。
刚一进屋,就看见十来个技术员们围在一块,嘀嘀咕咕、蛐蛐摸摸,似乎在研究些什么。
“不对吧,这个角度他肯定出不来!
你拧一下试试?”
“拧不动了,这都已经是极限了。”
“那要不然换个思路试试?
是不是力的支点咱们没找对?”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大胆假设一下,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能本身就是错的?
它就不可能成功!”
“……”听着技术员们讨论的声音,郝逢春好奇走过去问道:“哪个本身是错的??”
曹青杭等人猛地回头,瞧见老郝站在后面,顿时有些羞赧道:“小陈拿来的玩具,叫鸳鸯扣,我们正琢磨怎么玩呢。”
“玩具?”
郝逢春接过曹青杭手里的小物件。
那是由两根铁钉弯成的一个锁扣。
锁扣的中间,被拧死的两个铁圈套牢,随着手上的动作,不断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
郝逢春纳闷:“这要怎么玩?”
曹青杭道:“小陈说,要把两个铁圈通过缝隙里分开。”
“把他们分开?”
郝逢春观察着手里锁扣。
锁环的一头是密闭的,而另一头虽然有些缝隙,但缝隙是完全不够另一个铁环拿出来的,硬拉肯定行不通。
郝逢春试了几次,左右拧了拧,转了又转。
最后将鸳鸯扣还给曹青杭,苦笑道:“我解不开。”
曹青杭郁闷道:“我们也没解开,就等着小陈从厕所回来给我们解开谜底呢!”
过了不一会儿,陈露阳叼着烟,酸麻着双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陈母昨晚上熬了一锅小米粥,结果没吃了。
陈母舍不得扔,就把小米粥盛出来在盆里,放在水缸里,用水镇上。
今天早上又重新煮了个开,端上饭桌。
但是这粥毕竟是放了一宿,天又热。
陈母担心陈父吃了拉肚子,又怕给自己女婿吃,再让孙志刚有点啥别的想法。
两个女儿那娇生惯养的,她舍不得。
军军是她的亲亲宝贝外孙,她更舍不得。
所以几乎犹豫都没犹豫,就把这碗粥给了她亲儿子吃。
反正家里的剩饭剩菜从来都是儿子打扫,也不差这碗粥了。
陈露阳早上闻着粥的味道有些不太对,但是本着对母爱的信任,他还是就着咸菜和馒头,香喷喷的咽了下去。
哪知道到了车间,这肚子就开始翻来覆去的闹腾,害得他跑了一上午厕所。
厂里的旱厕本就粪水肥美,再加上夏天温度的熏陶,那味儿就别提多提神了。
陈露阳没招,只能边蹲边点烟。
既熏蚊子,又清净一下空气。
回到车间,陈露阳猛不丁看见一群人都盯着自己,下意识的问:“干啥玩意儿,都瞅我干啥?”
曹青杭举着手里的鸳鸯扣:“都等你解开谜题那!
这扣咋解开啊?”
陈露阳“嘿嘿”一笑,一副欠揍的模样“啧啧”道:“呦~~曹工都解不开我们机械厂一中的小玩具嘛?”
当时他刚进车间,曹青杭瞧不起他是机械厂一中毕业的学生,这事儿他还记着那!
曹青杭无奈的笑了笑:“没发现你这小子这么记仇啊!”
“赶紧的,这玩意儿是咋解开的!
一帮人等着呢。”
“这个其实很简单的~~”陈露阳把烟叼在嘴里,接过鸳鸯扣给大家演示起来。
“先把这个旋转成一个8字,然后在旋转一下,锁就解开了。”
说完,陈露阳美滋滋的拿着两个分解开的锁环,在众人的面前摇了摇。
甚至,他还一脸嘚瑟的挑衅看了看一众技术员。
机械厂一中毕业的,咋的了?
那说明我基本功扎实!
刚刚还怀疑这个东西是伪命题的同志,沉默了。
看着陈露阳将两个铁扣再次合在一起,郝逢春惊奇的打量陈露阳:“行啊小陈,这玩意在哪搞到的?”
陈露阳笑道:“我画的图纸,我家老爷子操刀做的。”
上次他把图纸给了陈父之后,陈父果然依样做出了几个。
但是陈露阳拿在手里,觉得缝隙的位置还是有点太大。
所以他就把玩具拿到了车间,想着用这里的钳子和工具掰一掰,修正一下。
可谁知道军军还没玩上,却被车间的这帮人盯上了。
一个个摆弄半天也没摆弄明白。
等到了中午,陈今越走出饭店,就看见陈露阳正跨在自行车上等着她。
“上车!”
陈露阳无比潇洒的点了点自己身下的大二八自行车,模样自信的仿佛开的是一辆跑车。
“噗嗤!”
陈今越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怎么,真去啊?”
“那还有假的!”
今天陈今越穿着一条灰色格子裙,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小高跟鞋。
虽然鞋跟不是很高,但是这个年代的高跟鞋角度并不很好,穿着硌脚不说,穿着也没有那么舒服。
所以陈露阳干脆决定骑车拉着她过去。
“上车啊!
站着不晒啊!?”
陈今越瞥了瞥前方300米不到的莫娜西餐厅,“别这么麻烦了,几步路,走着过去就算了。”
陈露阳不答应:“街上路不平,你走过去不方便,我骑车带你去。”
“放心吧,我车骑的稳着呢,比你坐小汽车还稳。”
陈今越被陈露阳自信的模样逗笑了。
她走到自行车旁,侧身拢了拢裙子,轻盈的坐在了自行车座上。
“坐好了吗?
坐好咱们可就出发了。”
陈露阳感受到自行车后面微微往下一压,“越姐,咱这车没有安全带,一切只能手动,你记得搂住我!”
“你懂的倒多,还知道安全带。”
“那松亭饭店的员工,不得啥都懂点嘛~出发喽!”
伴随着清脆自行车铃,黑色的自行车灵活的穿梭在漂亮悠长的东方大街上。
清爽的江风吹散了陈今越的发丝,青年颀长而清瘦的后背,随着每一次蹬车,在衬衫下露出隐隐的轮廓。
陈今越从小到大,家教极严。
除了小时候坐过父亲的自行车以外还从没坐过男生的车,更别说是比自己小几岁的男生的车。
虽然这个时候,马路上同样也有男生女生同坐一辆自行车的情况,但是陈今越还是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越姐,你别紧张,肯定不能让你摔着了,我技术好着呢!”
陈露阳看着地上陈今越僵硬的影子,开口笑道。
“你这车是不是拉过不少小姑娘?”
陈今越笑问。
凭陈露阳的长相,估计上学的时候肯定不老实。
“哪有啊!
就拉过我妹,还一个我同学,再有就是你了。”
“拢共我这后车座就坐过你们仨。”
陈露阳也没多想,问什么就答什么。
可陈今越一听就听出不对了:“那你同学毕业之后去哪了?”
“她考上省大了。”
“你俩一起考上省大不挺好的吗?
怎么你又决定去厂里工作了?”
“好什么啊,人家毕业就跟别人牵手了,跟我什么关系没有。”
“原来这么回事……”陈今越总算搞明白了。
怪不得陈露阳放着考上的大学不去呢,合计是失恋了啊!
虽然机械厂和松亭饭店都是好单位,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上大学,而不是工作。
如今看来,这陈露阳应该是被这女孩伤了太狠,所以才放弃了今年入学,等第二年的时候再考。
这么一想,逻辑瞬间完整了。
“小心!
前面要颠!”
陈露阳刚说完,自行车就碾过了一个马葫芦盖。
五角星的马葫芦盖坑坑洼洼,直接把车颠了起来。
陈今越猝不及防,下意识将双手握住了陈露阳的腰。
青年的腰窄而有力,背部线条流畅而又自然,薄而又充满了韧性。
“别捏,痒痒痒!”
陈露阳忍不住左右扭身,车把没控制好,又是直冲冲的向着下一个马葫芦盖冲了过去。
陈今越被颠的厉害,手指下意识更用力的握着陈露阳的腰。
“哈哈哈痒!
哈哈哈哈”陈露阳痒的像条毛毛虫一样疯狂扭动,嘴里忍不住笑出声。
街上的行人被他的笑声吸引,都回头望去。
丛文拓在车上看见的,就是陈今越坐在一个英俊青年的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搂着小青年的腰,笑的轻松自然的模样。
任路上谁看见了,都会以为俩人是一对儿。
他蹙了蹙眉,将脑袋探出车窗,长按了两下喇叭。
然而两个人早就一溜烟的骑过去了,谁也没有瞧见他。
接着,他就看见俩人将车停靠在了莫娜俄餐厅门口,有说有笑的走进去了。
进门前,不知道那小青年说了什么话,陈今越还伸出手狠狠在他的腰拧了一下。
丛文拓瞬间脸黑了。
他将车停靠在饭店前,转身向餐厅走去。
……与此同时,东方大街上的另一个人也在盯着莫娜俄餐厅。
白晓帆不敢置信的站在街道对面,眼睁睁地盯着陈露阳领着一个漂亮时髦的女人进了俄餐厅。
这个地方,陈露阳从来没有领自己进去过!!
最主要的是,那个女人白晓帆从来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再一联想毕业之后陈露阳对自己逆转180度的态度,白晓帆咬着嘴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最初她一直以为,对方是因为报考的事情,才对自己因爱生恨。
所以对于陈露阳的态度,她从未生气,甚至偶尔想想有一个人恨自己恨到这种程度,反倒很有成就。
可是现在,看见陈露阳领了另外一个漂亮女人进饭店,她的心情顿时说不出的嫉妒。
漂亮纯真的眼睛,在这一刻露出了不甘的眼神。
……自从上次陈露阳哄骗莫娜服务员,说自己是机械厂的干事之后,出于心虚,他一直都避着餐厅走,生怕被人叫住询问。
今天他算是正大光明的领着陈今越走了进来。
俄餐厅里,陈露阳和陈今越两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正在低头点餐。
陈今越以前来过莫娜俄餐厅多次,再加上是陈露阳请客,就很委婉客气的将菜单递还给了陈露阳,让陈露阳点菜。
这可这中了陈露阳的下怀!
陈露阳忙活一上午早就饿了,再加上兜里有钱,直接大手一挥,什么好吃来什么,不一会儿,就点了七八个菜。
“先生,您确定要点这么多吗?”
记菜的服务员还没见过两个人点这么多的,再三确定。
“对!
这些都要。”
陈露阳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今天这顿饭快赶上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谁让他兜里有钱呢!
况且自己现在都是高级技术员助理了,下个月工资更多!
不差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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