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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插门张国全白鸽结局+番外

烂西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趁着张国全思虑的功夫,对方用力抽开手臂,抽回之后,一只手按在胳膊上搓个不停,随即带着怒气发问:“你到底谁啊,不是说让你走了吗,咋还动上手了呢。”说完,对方又伸出双手把老人胸口盖的夏凉被往上提了提。这一幕充满了温馨、和睦、暖心,或者说是孝顺,这床上躺着的老人真的是对方的亲爹,可刚才黑暗中的一幕……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对方仅仅是在为老人家盖被子,而不是要掐死老人,可那狰狞的表情又该如何解释?对方转过身,看着张国全说:“你怎么还不走?非要我喊人告你私闯民宅是吧。”张国全站在那里,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什么做什么,我啥也没做啊。”对方说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慌张。这让张国全更加不相信对方的话:“不对,你刚才明明是想掐死老人...

主角:张国全白鸽   更新:2025-04-04 1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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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国全白鸽的女频言情小说《倒插门张国全白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烂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趁着张国全思虑的功夫,对方用力抽开手臂,抽回之后,一只手按在胳膊上搓个不停,随即带着怒气发问:“你到底谁啊,不是说让你走了吗,咋还动上手了呢。”说完,对方又伸出双手把老人胸口盖的夏凉被往上提了提。这一幕充满了温馨、和睦、暖心,或者说是孝顺,这床上躺着的老人真的是对方的亲爹,可刚才黑暗中的一幕……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对方仅仅是在为老人家盖被子,而不是要掐死老人,可那狰狞的表情又该如何解释?对方转过身,看着张国全说:“你怎么还不走?非要我喊人告你私闯民宅是吧。”张国全站在那里,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什么做什么,我啥也没做啊。”对方说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慌张。这让张国全更加不相信对方的话:“不对,你刚才明明是想掐死老人...

《倒插门张国全白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趁着张国全思虑的功夫,对方用力抽开手臂,抽回之后,一只手按在胳膊上搓个不停,随即带着怒气发问:“你到底谁啊,不是说让你走了吗,咋还动上手了呢。”

说完,对方又伸出双手把老人胸口盖的夏凉被往上提了提。

这一幕充满了温馨、和睦、暖心,或者说是孝顺,这床上躺着的老人真的是对方的亲爹,可刚才黑暗中的一幕……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对方仅仅是在为老人家盖被子,而不是要掐死老人,可那狰狞的表情又该如何解释?

对方转过身,看着张国全说:“你怎么还不走?非要我喊人告你私闯民宅是吧。”

张国全站在那里,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我啥也没做啊。”

对方说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慌张。

这让张国全更加不相信对方的话:“不对,你刚才明明是想掐死老人家。”

“你,你放屁,肯定是你看错了,他是我爹,我咋可能掐死我爹。”

好像是撞破他杀人的阴谋,当下里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你爹?有本事喊老人家起来对峙一下,看他认不认识你这个儿子。”

天色虽然黑,可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相信绝对没看错,因为对方掐住老人家时,那凶狠的眼神骗不了人。

对方似是想通什么,忽然笑了:“呵,你要是能把他叫起来,我喊你叫爹。”

对方无赖的样子,让张国全有些恼火,连着喊了几声大爷后,老人家除了伸了伸手,嘴里唔哝几句,也听不懂,更别提能让老人家起来指正小毛贼了。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老年痴呆症加上全身瘫痪,就算神仙来了也没用。”

对方说的坦然,直接把老人家的病症一一脱口而出,这么一看,老人家的确犯有痴呆,即使张国全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老人家也没什么反应。

黑暗中,他走到后面的高柜前,“擦”的一声,他把煤油灯点亮了起来。

待对方回过身,后背倚在高柜前,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张国全。

屋子里亮堂起来,迎着对方的目光,张国全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光从脸上看,分不清年龄,因为一头散乱的头发,掺杂了一些白发,脸色蜡黄,两侧的脸颊也跟着凹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对方终于开口说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四周:“这么破的屋子,值得我去谋财害命吗?”

整个屋子到处堆满了破旧的衣服,显得杂乱不堪,现在静下心来,张国全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估计是从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家身上散发出来的。

的确,光是从这副破败的景象,确实没什么好偷的,掐死一个老年人更是多此一举。

“这么说,老人家真是你爹?”张国全缓和了态度。

对方却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堆满衣服的凳子上:“是啊,照顾了二十年,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是如此,换成你,你能坚持住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张国全不知所措起来,照顾二十年瘫痪在床的老人,在村子里绝对算的上是孝子,而且是大孝子。

“你是哪家的,从来没见过呢,咋个突然跑到我家了?”

对方坐在凳子上,那副样子俨然气定神闲起来,一改刚才的慌乱。

张国全不免对刚才的冲动表示愧疚,可能真是自己看错了。

“我是杨老怪家的女婿,白鸽的丈夫,刚来村子里两个月,刚才不知道,对不起啊。”张国全抱歉的说道。

对方摆了摆手:“喔,原来是杨老怪家新上门的女婿,怪不得没见过,我叫杨建民。”

对方连名带姓都报出来了,这直接打消了张国全的顾虑。

“那个建民哥,刚才实在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家门又没锁,我就冒然进来了。”

杨建民也没在意:“我等会还要走,就没锁门。”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主动岔开话说:“你有啥事吗?”

被刚才的事一搅合,张国全都快忘了正事了,赶紧开口问道:“我看你和杨支书是邻居,想问下建民哥,杨支书大概什么时间回来?”

“不清楚。”杨建民似乎很累的样子,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睛望着床上的老人,无端的出神。

“那,那不打扰建民哥了。”张国全识趣的转身走出屋子。

他走了,杨建民也没发一言。

来到院子外,张国全轻呼一口气,刚才真是太莽撞了,差点冤枉人家。

尽管这样,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胡思乱想间,张国全眼睛一亮,他要等的人来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骑着二八大杠,不紧不慢的向这边骑来。

“杨支书。”

离得老远,张国全就喊了一声,还好刚才没有直接离开,要不然就错过和杨雷的见面了。

远处的杨雷顿了一下,又加速蹬了几下,离得近了,他才看清。

“国全弟?是国全弟吗?”杨雷从自行车上下来。

“是我,杨支书,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呢。”张国全很兴奋。

“那怎么会忘,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上次在我爹的葬礼上扛住棺材,恐怕我这个当儿子的到现在都睡不好觉。”

“杨支书不用挂在心上,举手之劳的事而已,换成谁都会那样做。”张国全说的客气。

“哈哈。”杨雷爽朗的笑出声:“国全弟不但长的一表人才,连说话都很有水平,哎呀,杨老怪算是得了一个好女婿。”

“杨支书夸奖了。”

“哦,对了,这么晚了,国全弟是在等人吗?”

张国全点点头:“是,我在等杨支书。”

“喔?等我?走,回家唠去。”杨雷对张国全这个后生还是很喜欢的,光是因为上次抬棺的事情,已经让他对张国全感激不尽了。

“不了,就在这说吧,说完我就走。”张国全望着杨雷的家,又想起人家妻子刚才在屋里说的话,生怕被别人误会,索性就在外面说了。

“也好。”杨雷把车子扎好:“这外面空气不错,很适合谈心呐。”

只是杨雷心里也略微有些不安,他刚当上村支书不到一年,一个芝麻大的官,没想到在村子里还有那么多求着办事的。

现在,他只希望张国全不要提出什么违反政策的请求,要不然他也为难啊。

“国全弟,你说吧,只要不是违反政策的事情,我能办的,一定会为你去办。”

鉴于张国全的恩情,他不好直接拿话拒绝,索性杨雷直接把话说在前头。

“杨支书放心,不违反,不过也是一件挺头疼的事,要是杨支书觉得为难,大可不必跟着操心。”

这话杨雷爱听,比那些又是拿礼,又是变着法的给他好处,要让他舒服的多。

“既然这样,那国全弟说说什么事吧。”

张国全犹豫了一下:“说起来不怕杨支书笑话,我因为家里穷,来杨家庄做了上门女婿,这本身是件不光彩的事。”

杨雷听的点了下头,的确,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送给别人,换成谁也不好受。

“既然来到杨家庄,就没回去的道理,我和白鸽成了一家人,我也不会嫌弃她。”

“白鸽是个苦命人啊,能有你照顾,也算是她有福气。”

杨雷感叹的说道,照顾这么一个瘫在床上的女人,不容易啊。

听村里人说,张国全还每天带着白鸽出来晒太阳,晚上还给人家端热水洗脚,这样的后生让杨雷是另眼相看啊。

他知道照顾瘫痪的家人有多难熬,一熬就是几十年,比如他的邻居杨建民家,就他一个儿子,可因为家里老爷子瘫痪在床,愣是没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他。

二十年了,杨建民也快崩溃掉了,才三十多岁,都有白发了。

那种滋味不好受啊,能坚持到现在,是很不容易的。

更别说,张国全明知道白鸽双腿行动不便,愿意做上门女婿不说,还费心费力的照顾人家,这更是让杨雷打心眼里佩服。

“是,白鸽的确不容易,可既然我是他的丈夫,我就不会抛弃她。”

“嗯,国全弟,怎么说白鸽也算是我的妹妹,我替白鸽谢谢你。”

“杨支书太客气,她是我的妻子,我这次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国全弟请说。”


“白鸽呐,别管他们爷俩,来和娘说会话。”老娘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掌,把白鸽脸前的碎发往旁边拢了拢。

慈爱的目光中,满是怜爱,这种怜爱更多是对三娃子的愧疚。

院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掀起尘烟弥漫,老爹嫌弃的看着张国正。

“连只鸡都抓不到,就你这样还想去当兵,敌人都被你放跑了个球了。”

老爹的责骂,惹得院子里响起欢声笑语,张国正则是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

这顿饭吃的颇为温馨,两根鸡腿全落到白鸽的碗里,白鸽不要,架不住一家人的盛情,只能低着头小口的吃起来。

她吃的颇不是滋味,因为她知道这只鸡对张国全家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把他们家最好的东西拿给了她。

一顿温馨的饭终于吃完,老娘拉着白鸽又聊起家常,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张国全问了一些老爹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都被老爹一一搪塞过去,他不想让三娃子担心。

只到最后从被褥底下掏出一沓钱,拿给了张国全。

老爹坐在床上,双手靠着拐杖,交代道:“这些钱还给你老丈人,咱不能欠了人家情,被人家看不起。”

张国全明白老爹的想法,那是怕他拿了老丈人的钱,在人家那里受到白眼。

“老爹,你从哪弄来的钱?”

家里穷,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根本不可能。

“嗨,前两天让国正卖了一些粮食……”

张国全立马惊诧道:“把粮食卖了?”

家里地本就不多,平时也能够自己吃的就不错了,那也是省吃俭用才能过活下去,哪里会有多余的粮食去卖。

“那你们以后怎么吃……”

老爹一摆手:“放心,留下了些,卖粮食那点钱也不够,又从你大哥、二哥家里借了一些。”

老子问儿子借钱,这对于要强的老爹肯定是很难为情的事情,何况那两个嫂子一定是不情愿的,能想象出老爹顶着怎样一副脸色去借钱,老脸算是拉下来了。

握在手里的钱只觉得发烫,张国全说:“老爹这些钱要不你先拿着吧,等以后我挣了钱再还给老丈人。”

老爹拒绝的说:“那咋个行,该是啥就是啥,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就照我说的办,早点把钱还给你老丈人,我心里也踏实。”

“还有啊,你要替我谢谢你老丈人,就说有时间了,我再去看望他。”

张国全没办法再拒绝,老爹的性格他知道。

“三哥,你出来一下,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张国正把他叫了出去。

出了门,张国全迫不及待的问:“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过两天我要去当兵了。”

提起当兵,张国正一脸骄傲。

“这么快?”

上次刚说过没有多长时间,张国全以为怎么着也得下一年了。

“是啊,等这两天我帮着老爹把地种好,就得走了。”

张国正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只是我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

从小一块长大的,张国全一眼就看出他的顾虑:“既然你决定去当兵,就放心大胆的去,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这有我呢。”

“你?”张国正看向三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毕竟那天借钱的事,他现在还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会怪自己那天太冒失,不该去找三哥借钱。

当时也被老爹训了一顿。

“那天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我和你三嫂已经和老丈人分家了。”


现在回去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这还是在他快速奔跑的情况下。

可他只能选择回去,留在这里,爹就算打也得把他打回去。

想起白鸽,那个疼他护他的女人,若是他不回去,老丈人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发泄到白鸽身上,那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雨来的太快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看着天际边又加大几丈的乌云,他只能和乌云赛跑,抢在乌云到来之前赶到杨家庄,于是脚下一双结实的小腿开始飞速奔跑起来。

这一刻,他为了白鸽也要继续跑下去。

跑阿跑,他不知疲倦,跑阿跑,他顾不上发麻的双腿。

尽管在他没有一丝停歇的奔跑下,那团横向布满东方的乌云比他预料的还要快,顷刻间竟然距离他不到二十公里。

他还能看到甩在身后的村庄,在连成一片的雨幕下变得朦胧起来,刹那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轰……”

天雷滚滚,随着“咔嚓”一声,一道耀眼的银色闪电划破天幕,起风了。

远处的杨树枝叶被刮的东倒西歪,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正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快速袭来。

张国全看的心惊,胸膛里发出咚咚的声响,他扭头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杨家庄跑去。

跑的气喘吁吁,胸膛里喘出辛辣的热气,如同刀割喉咙一样疼痛,那股热气紧紧的堵住喉咙。

他感到再这样拼命奔跑下去,就会晕倒在空荡荡的大地上。

可他不能停啊,要不然白鸽将会承受怎样的折磨,于是手脚并用,像一只大猩猩一样继续跑了起来。

耳边已经能听到暴雨砸在土地上的声音,先是吧嗒吧嗒的几声响,又快速转为哗啦啦的一阵响。

他不敢回头望,只能加速奔跑,他想超过暴雨的速度,可是很快他便知道,和大自然对抗将会多么的可笑。

先是一阵急促的雨声,接着后背已经因为奔跑湿透的背心,迎来了一阵清凉。

他输了,还是没跑过暴雨啊。

张国全停了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暴雨却不理会,自顾的,以更快的速度,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向着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空荡的大地上,倾盆暴雨下,他无力的狂笑着,在巨大的雨浪中却显得极其渺小。

天色变得阴暗,雨还在下,没有一丝停歇,就像老爹说的那样,这场雨可能几天都不会停下。

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满是泥污,他顾不上疼。

等他拼尽全力赶到杨家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是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原本坚实平滑的打麦场里已经积满了雨水,到处可见顺着雨水流到大路上的麦粒。

甚至在平房上,因为地势高,顺着上面的窟窿,被雨水冲下大量的麦粒。

在打麦场里,姐夫王永贵着急忙慌的把已经堆好的麦粒盖上塑料布,还剩下没有堆好的麦粒,大姐和丈母娘正在那里一下一下的铲到一起。

那一堆没来得及碾轧好的麦穗,现在更是顾不上。

不见虎子的踪影,想来应该是睡着了,他还小,根本帮不上忙,老丈人也不忍心让孙子干活。

两棵大杨树下落满了被暴雨打下来的树叶,凄凉的散落一地。

而在那片翠绿的杨树叶旁,是一个散开的木质轮椅,一个轮子滚落到十几米处,剩下不完整的椅身歪倒在一旁。

轮椅前方趴着一个双腿行动不便的女人,整个身体趴在水里,被水浸透,此刻趴在水里的娇俏身体,正在用手一下一下的把冲走的麦粒拦在身前。

她嚎啕大哭着,眼泪混合着雨水,这样可怜的一幕,身旁却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不为所动,脸上又黑又红,显然是喝了酒的杨老怪,看那样子喝了不少。

杨老怪指着水里趴着的白鸽,大声的吼着,时不时的还用脚踹在白鸽身上。

雨中的张国全听不清杨老怪的吼叫,那一瞬间他耳鸣了,脑袋嗡嗡作响,可从杨老怪的动作,也能知道他现在正吼着多恶毒的话。

“白鸽……”

不顾一切的冲向水里的女人,一把将正在踹脚的杨老怪推到地上,张国全把白鸽抱在怀里,心疼的为她擦眼泪,可他却擦不干净。

耳鸣症状消失,除了大雨声,首先就是白鸽的哭泣声,她抱住张国全,全身抖成一团。

接着就是起身的杨老怪,看到张国全,心中火气更盛。

“好啊你个畜生,你还敢回来,下这么大雨,你死哪去了。”

“老子知道你回自己家了,你是老子买回来的畜生,还敢回家,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畜生。”

杨老怪解下裤腰带,一下一下的抽在张国全身上,这点痛比起大雨中无数次摔倒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张国全不再理会杨老怪的叫嚣,把白鸽抱进屋里,冒着雨接来井水,端进屋里,拿出毛巾开始给白鸽擦洗身上的泥污。

杨老怪还在外面骂:“狗日的畜生,你还知道这是个家。”

“我养条狗,也知道护家。”

“啊,你个畜生不干活,满村子出风头,这杨家迟早要归你。”

“呵,休想,老子只要在一天,这杨家还轮不到你姓张的。”

屋里的张国全,把白鸽身上的泥污擦干净,给她换了一套清爽温暖的衣服,又拿出厚棉被,把白鸽包在里面,屋外是连绵不绝的大雨。

她的身体还是不停的颤抖,张国全隔着棉被把她紧紧搂住。

好大一会,缓过劲的白鸽,哽咽着:“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爹说你走了,回自己家了,他们说,你不要我了,他们骂我,打我,说我是,赔钱货,说,说我是残疾,说没有,没有人要我这个残疾。”

白鸽满脸眼泪,嘴唇乌青,因为泡水的缘故,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傻丫头,我当然要你,我只是回家告诉我爹娘一声,没想到这雨来的这么快。”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白鸽的头发湿润的缠在一起,快速晃着脑袋:“这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告诉姐夫了,姐夫说你也去告诉爹了,可是爹只顾着喝酒,根本不愿回来。”

“嗯,我知道,没事了,没事了。”

“你先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帮忙。”张国全给白鸽又倒了一碗热水,放在床头边。

出了门的张国全,看到杨老怪正用脚踹着歪在泥水里的轮椅,一节裤腰带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这不挺有力气嘛,打人的时候也有力气,咋就不把力气往活上使呢,唉,只能怪姐夫,他把老丈人给惯的。

杨老怪看到出门的二女婿,当即挥舞着裤腰带,唰的一下抽向张国全。

已经有所防备的张国全伸手抓住裤腰带,毫不畏惧的看着杨老怪的眼睛,大吼道:“够了……”

忽然的吼声,直接盖住倾盆而下的大雨声,让杨老怪都忍不住诧异,这二女婿这几天虽然总是和他作对,可只要在自己一通谩骂教训下,对方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只要再加把劲,这二女婿定然能成为一个温顺的小绵羊,任他摆布。

像刚才那样敢对着他出声大吼,两个月来还是头一遭。

张国全一把扯过他手中的裤腰带,狠狠的扔进水里,迎着大雨跑进打麦场。

除了不停砸落的雨声,打麦场里没有人说话,全都忙碌,着急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忽然,杨老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在阴暗的夜色里,如同恶鬼哭叫一样,极其瘆人。

听在张国全耳里,愈发觉得可笑,至于吗?

即使麦子全都被淋湿,以他家大业大的也不至于这种哭天喊地的状态。

再说,这么多麦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用心抢救,就算大雨中损失一些,也不至于伤到本根。


两间房子也只是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她更担心的是以后怎么吃饭。

人啊,为什么要吃饭?

如果不需要吃饭的话,那她和国全就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每天晒晒太阳,吹吹风该多幸福啊。

这么简单的奢求,竟然因为吃饭这件事,变成了眼前最担忧的事情。

回到杨家庄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村民好奇的目光。

白鸽高高的昂起头,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畏惧。

来到村东头的时候,到了那两间破房子。

先是把轮椅卸下来,把白鸽放到上面,张国全绕着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越转越满意,因为屋子后面有一条河。

是一条人工河,河不算宽,但很清澈,常年不断水,连接着好几个村庄。

有条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洗衣服,做饭,洗澡等等这些生活小事,都离不了这条河。

这两间房子位于村东头的边界,倒也安静。

有个自己的爱人,院子里种点蔬菜瓜果,钓钓鱼,没事抓几只鸟,晚上看看星星,想想也挺快乐。

两间破房子因为这条河,让张国全心底更加有了底气。

天还不算黑,张国全开始先打扫屋子,推开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因为常年没打开过的原因,推的也吃力。

今天是来不及换门了,天色快要黑下来,先把屋子打扫干净,有个四面遮风睡觉的地方,才是正事。

满屋子尘土飞扬,张国全用破毛巾围住口鼻,干的热火朝天。

一直到天黑,才把屋子里的垃圾清理出来,趁着功夫,他用木板做了一张简易的床。

和白鸽一起把她原本带来的被褥铺在床上,这样一个温馨的小床就算好了。

有了床,能够睡觉,也是有家的第一步。

张国全把白鸽抱到床上,自己也依靠在她旁边,两人抬头透过漏顶的屋顶,一直能望到高高的夜空,漫天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

白鸽轻声说:“要不然就别加屋顶了吧,这样也挺好。”

在那个精神贫瘠的年代里,用一个前卫的词语形容,那叫“浪漫”。

那个时候白鸽还不懂“浪漫”的定义,她只觉得漫天星空下,身边有个她的丈夫,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让她觉得安心。

可浪漫只是日子里的一剂调味品,现实中,张国全在白鸽睡着了后,又走出屋子,开始继续忙活。

院子里的垃圾全都堆放在一起,可以用来烧火煮饭用,杂草是要被铲除掉的,用修好的镢头一下一下的铲着,拢成一堆,继续清理剩余的杂草。

凌晨的时候,杂草丛生的院子终于被清理干净,只是清理杂草的时候,被带出来很多土,显得极不平整。

这没什么关系。

早在傍晚的时候,他就看到西边邻居那家的门口有个石磙,可以借过来压实土地。

傍晚的那个时候,邻居家的门锁着,没有见到本人,刚才又一直忙活,也没发现邻居那家的人是否回来。

等他走到那户人家时,白天在外面上锁的院门,现在锁上在了里面,想必是回来了。

只是他们错过了,张国全决定先用石磙,明天再和邻居打声招呼,道声谢,到时装房梁的时候还免不了麻烦人家。

他把石磙拉过来,又把驾车子上的两根麻绳解下来,套在石磙两边的木架上,用自己的身体拉动石磙,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转着。


大自然是无情的,这场暴雨没有因为村民来不及收麦子而停下,人当然更不能停。

打麦场里的雨水没过脚踝,随脚一划拉踩在地上,都能感觉到流进鞋里的麦粒。

张国全抄起木锨和丈母娘一起把麦粒推成一堆,然后快速的用塑料布盖在上面。

每个人都在干着手里的活,张国全也不知道丈母娘脸上是生气,还是担忧泡水的麦子,总之没有好脸色。

一直干到凌晨三点,才把所有摊开的麦子拢成一堆,大家都很疲惫,捂着腰长吁短叹。

顾不上休息,张国全大声说:“拿出所有的化肥袋子,把堆好的麦子装进袋子里。”

杨玉兰不解的问:“装袋子里干啥,那不得捂得发芽了。”

杨老婆子也跟着说:“是啊,明天雨就停了,再摊开晒晒就好了。”

“雨不会停。”张国全迎着大雨望着黑暗暗的夜空,这场雨不下个三天不会停的,或许不如今天这般大,但沥沥拉拉的,加上天色阴沉,更不要奢求大太阳出来晒麦子。

没办法,农民就是这样,看天吃饭。

老天才不会管你干旱的时候下一场大雨,收庄稼的时候天天都是晴天,那它就不叫老天了。

杨老婆子顿时一屁股坐在水里,双手划拉着积水:“哎呦,要了亲命了,太阳不出来,这些粮食不得发芽哦。”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吃不上饭喽,多可怜呦。”

忙碌到现在,本身就疲惫到极点,杨老婆子再听到女婿说雨不会停,更是成为压垮她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即仰天痛哭起来。

哭吧,哭吧,老天爷才不会多看你一眼。

哭吧,哭吧,你要是能把浸水的麦子哭干了,大家伙陪着你一起哭。

可张国全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他无意在这个家当主人,挑战老丈人的地位,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看着已经束手无策痛哭的妇女,张国全还是强打起精神,吩咐道:“大家按我说的做,把麦子装起来,在堂屋点炉子,已经彻底湿透的麦粒铺在堂屋里进行烘干,还没湿透的麦子放在其它屋晾一下。”

“这几天可能大家都睡不好觉了,要日夜不停,烘干的麦子装起来,继续去烘湿透的麦子,大家轮流值班照看,轮流着休息。”

杨老婆子只顾着哭,压根没去听二女婿说的话,幸好大姐杨玉兰在听到张国全的话后,又重新燃起希望。

“娘,国全有办法了,别哭了。”

尽管这是个办法,但张国全也不能保证能挽救回来多少麦子,外面下着雨肯定是没法晾晒,屋里能用的空闲地方也是有限,可眼下大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说干就干,由大姐杨玉兰和丈母娘回屋把能堆起来的东西,全部摞高,好腾出更多地方,再支上炉子。

由张国全把麦子铲进袋子里,姐夫王永贵一袋一袋的扛到屋里。

直到清晨,屋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几十袋麦子,实在是放不下了。

没办法,只能任由外面的麦子继续被大雨淋,不过幸好盖上了塑料布。

张国全围绕着拢好的麦堆,挖出一圈深沟,防止雨水倒灌进麦堆里。

做完这些事,张国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水里,本来昨天就在快速奔跑下,跑了几十里路,一口水没喝,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堆麦子,装麦子,挖沟。

他已经累到极点,干着活还没发觉,一停下,早已淋湿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张国全回到西屋,准备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却发现白鸽靠在床头上怔怔发呆。

看到妻子通红的眼睛,张国全问:“你是没睡觉吗?”

白鸽抿着嘴不发一言。

“傻丫头,你怎么不睡觉呢。”张国全意识到什么,走到床边说:“不用担心,这有我呢,你昨天受了凉,快点睡一会吧。”

白鸽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等张国全换好衣服,起身走到门框,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眩晕,赶忙扶住门框稳住身体。

“国全,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你先休息一下。”白鸽抻着身子,一脸着急。

张国全吸了几口气,转过头,安慰道:“没事,喝点水就好了,大家都在忙,我去看看,你快睡一会。”

床上的白鸽根本睡不着,她现在早已忘了昨晚被爹推倒在大雨中,因为张国全迟迟没有到来,爹愤怒的用脚踹她的身体。

现在她对张国全只有心疼,她想去和丈夫一起并肩战斗,可自己的腿不争气啊。

白鸽难过起来,一下一下锤着没有知觉的小腿。

她本身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从最初的不安,到习惯,到妥协,她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

直到张国全像一个太阳一样,闯进她的生命中,她第一次感到活着是那么美好,她想打破那团黑暗,去迎接属于她的光明。

见过太阳的人,又怎能再忍受黑暗的孤独。

张国全用力呼了几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堂屋,脚下是从袋子里不停渗出的水,微微泛黄。

点上炉子的堂屋里暖洋洋的,可每个人的心却如坠冰谷。

大姐杨玉兰也累到极点,随意的歪倒在一堆衣服上,眼神迷离,想睡不敢睡的样子。

姐夫王永贵更不用说,老丈人不让他休息,他就算累死,也不敢抱怨一声。

丈母娘弯着腰用手把正面烘干的麦子翻个身,在继续烘烤。

只有老丈人抽着旱烟锅,坐在装满麦子的袋子上长吁短叹。

看到张国全进来,只是撇了一眼,也没有说话,继续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张国全更不会主动和他说话,只是走到炉子旁边看了下火苗,对杨老婆子说:“娘,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姐夫在这守着。”

虽然他也很累,可家里就他和姐夫算是两个壮劳力,没必要让妇女跟着熬下去。

杨老婆子直起身,揉着腰说:“这么多湿透的麦子,心疼死人呦,我咋个睡得着啊。”

哀叹过后,杨老婆子又看着大丫头说:“玉兰啊,你先回屋睡会吧,别在这硬撑着了,大家轮流休息。”

都快要睡着的杨玉兰,腾的一下坐起身,她巴不得娘让她赶紧去睡觉,实在是撑不住了。

“好嘞娘,我先去睡一会,等我醒了叫你们。”

说完,杨玉兰晃着身体赶忙走出堂屋。

张国全和姐夫两人把烘干好的麦子重新装入袋子里,姐夫刚撑开袋子,就听到杨玉兰在院子里的声音传来。

“你谁啊?咋跑到我家来了。”

刚才准备回屋的杨玉兰,一边走一边嘀咕。

还是瘫了好,瘫了不用熬夜,瘫了不用干活,瘫了还能娶到这么俊朗的后生,多气人啊,瘫的咋就不是我。

这样愤愤不平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个年轻的后生,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

“你咋不说话啊?”

杨玉兰看着那个陌生面孔,心里顿时有些急了,她都快困死了,眼看着那后生只是弯着腰呼呼喘气,实在有些不耐烦。

后生可能跑的太急,身上也湿透了,缓了好一会,才张嘴说道:“我,我找三哥。”

正准备走开的杨玉兰疑惑起来:“三哥?哪个是你三哥,你找错门了吧。”

“我三哥是张国全,我叫张国正。”

“张国全?”杨玉兰忽然想起妹夫国全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只是从来没见过。

“对,我是他四弟。”

没有再等杨玉兰继续问,屋里正在干活的张国全跑了出来,他听到了大姐的谈话。

出门一看,立马惊喜起来:“国正,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三哥……”见到张国全的那一刻,张国正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竟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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