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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杀后续

白水泡羊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几个来自潢城不同高中的男生死亡时间相近,死法相近,且曾经都就读于潢城初中。再往前追溯,甚至发现他们曾经都在一个班级里待过。据案情描述,他们死时均呈下跪姿势对准某一方向,现场也均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故而被判定为是自杀。但他们死前却都遭遇过巨大的惊吓,即使是调监控,也看不出吓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邵眉?可是邵眉不是被困在潢城初中里吗?“叮咚。”微信消息来新的铃声打断了尹骄余的思绪,是闻续引:“我们下次去汤家老宅。”尹骄余回复:“?”“汤欣也许把杨睿送回老家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尹骄余噼里啪啦地打字道,“既然现在汤欣的鬼魂在缠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直接问她杨睿在哪里?”疑问的开关一旦打开,各种问题便如洪水般一涌...

主角:尹骄余杨睿   更新:2025-05-09 1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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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尹骄余杨睿的女频言情小说《误杀后续》,由网络作家“白水泡羊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几个来自潢城不同高中的男生死亡时间相近,死法相近,且曾经都就读于潢城初中。再往前追溯,甚至发现他们曾经都在一个班级里待过。据案情描述,他们死时均呈下跪姿势对准某一方向,现场也均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故而被判定为是自杀。但他们死前却都遭遇过巨大的惊吓,即使是调监控,也看不出吓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邵眉?可是邵眉不是被困在潢城初中里吗?“叮咚。”微信消息来新的铃声打断了尹骄余的思绪,是闻续引:“我们下次去汤家老宅。”尹骄余回复:“?”“汤欣也许把杨睿送回老家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尹骄余噼里啪啦地打字道,“既然现在汤欣的鬼魂在缠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直接问她杨睿在哪里?”疑问的开关一旦打开,各种问题便如洪水般一涌...

《误杀后续》精彩片段

这几个来自潢城不同高中的男生死亡时间相近,死法相近,且曾经都就读于潢城初中。再往前追溯,甚至发现他们曾经都在一个班级里待过。
据案情描述,他们死时均呈下跪姿势对准某一方向,现场也均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故而被判定为是自杀。但他们死前却都遭遇过巨大的惊吓,即使是调监控,也看不出吓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邵眉?
可是邵眉不是被困在潢城初中里吗?
“叮咚。”
微信消息来新的铃声打断了尹骄余的思绪,是闻续引:“我们下次去汤家老宅。”
尹骄余回复:“?”
“汤欣也许把杨睿送回老家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尹骄余噼里啪啦地打字道,“既然现在汤欣的鬼魂在缠着我,为什么我不能直接问她杨睿在哪里?”
疑问的开关一旦打开,各种问题便如洪水般一涌而出:“找到杨睿又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为什么我明明和别墅没什么恩怨,汤欣的鬼魂却能缠上我?”
“还有,高中生集体自杀案和邵眉有关系吗?”
“你......闻先生,你除了私家侦探,又还有什么身份呢?”
“......”
看着满屏绿油油的对话框,尹骄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可问题问了出去,她反而更加急切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把手,正在不断地把她拉进漩涡之中。
闻续引直接转发来一个文件——
《鬼知识(补充中)》
1.鬼体的形成:已逝之人的执念与怨气。
2.一般来说,鬼会在执念之地徘徊,无法离开去别的地方。(存疑)
3.人类的科技目前还很难捕捉鬼怪的影像。
4.鬼的理智度通常在30%以下,寻常人想要和他们正常交流很难,甚至还有惹怒他们的风险。
5.鬼虽然没什么理智,但对亲人的情感依旧存在,可以利用这种情感激发鬼的理智。
6.鬼的执念消失之后(这种情况一般是鬼复仇完毕或者解开心结),通常会进入轮回消散,不会干扰其他人。(存疑)
......
闻续引又回复道:“汤欣为什么缠上你,只有找到杨睿,用亲情激发她的理智我们才能知道,邵眉的事我也不太知晓,至于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私家侦探,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灵异古怪的案子,多知道些也不奇怪。”
尹骄余泄气了。
她叹了一口气,回复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明天没课,要直接去汤家老宅吗?”
“你是在潢大是吧,明天傍晚六点,我去接你。”
尹骄余疑惑道:“傍晚?”
“天黑之后进去,能看到更多白天看不见的事......和物。”
尹骄余点屏幕的手抖了一下。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闻续引说:“你如果实在害怕,可以去晴山寺求个护身符,应该是有用的。”
不早说!
尹骄余猛然放下手机,抓住云图幸的胳膊:“幸幸,我们一起去晴山寺求个护身符吧?”
“怎么突然要去求护身符?”云图幸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出什么事了?”
“就是求个心安嘛,反正明天白天也没课。”
“好吧......”
恰巧赶上周末,晴山寺游客云集。有个盲老道坐在路旁,在一众卖各种祈福牌的小贩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面前摆着个“算命”的牌子,但没人相信他。
尹骄余本来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料在经过盲老道身边时,盲老道笑了一声:“很久没见活人身上有这么重的鬼气了。”
尹骄余停下脚步。
她转向盲老道:“奶奶,你是在说我吗?”
“是不是说你,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吧。”盲老道呵呵一笑,“算命吗,五元一次。”
云图幸拽拽她的胳膊:“你干嘛呀娇娇,别被骗了。”
云图幸拍了拍她的手作安抚,然后转头继续问老道:“奶奶,你都能算什么呀?”
“姻缘,事业,子孙。”盲老道高深莫测地一笑,“还有......福祸。”
尹骄余干脆利落地扫了五十过去。
“娇娇,你......”云图幸被尹骄余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不做声了。
“奶奶,您就看着我,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尹骄余坐到老道对面。
老道呵呵一笑,摸索着拉过尹骄余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玉镯套上去。
“姑娘,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前招惹的,如今该还了。”老道说,“你的劫难才刚刚开始啊。”
“劫难?”尹骄余白了白脸色。
老道只说:“我这玉镯,可比晴山寺的护身符好用千百倍,非必要时,万不能离身。”
这玉镯成色极好,样式也细小,像是市面上流行的小饰品。只是仔细观察来看,镯身藏有暗纹,看不出是什么。
“有了它,鬼怪就不会近身了吗?”尹骄余问。
“不。”老道摇头,“它可保你邪气不入体,保你结束万事后能轻易脱身,所谓万鬼丛中过,鬼气不沾身。”
尹骄余听的懵懵懂懂。
“走吧。”盲老道挥挥手,“你给的五十也就刚好够买它的,其他的,我就不透露给你了。”
真的要买,这玉几千块怕是也难买到。只是她刚站起身子,随着人潮拥挤涌动,面前的一切竟都换了光景,老道也再找寻不见了。
一回头,云图幸还站在身后。
她看向尹骄余的神情复杂:“娇娇,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尹骄余叹了一口气,将最近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她听。
云图幸对有鬼一事的接受程度竟然还蛮高的,只是在听说尹骄余的麻烦远没有解决时拧起了眉头。
“你说的那个闻先生,真的靠谱吗?”
尹骄余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只能信他。”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走到晴山寺外了。就要进去时,门口的和尚突然叫住了尹骄余:“身携邪物,不得入内。”

如果闻续引没有害她的打算的话。
尹骄余给自己打了打气,小心翼翼地往闻续引的方向挪动,她问:“这种别墅,没人住之后都不锁吗?”
闻续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手电筒,白光从门口射入,照亮了房内的布局。
暗色的家具,灰白的墙壁。
灰尘蛛网遍布四周,紧闭的窗帘随着门外的风翻飞起来,露出天上一弯红幽幽的月。
分明这里许多年没人住了,但各物件的摆放却出奇地整齐。
“当然要锁。”闻续引没回头,只晃了晃手上的工具,“撬开就好了。”
“......这都能撬开,那闻先生也可以去当开锁师傅了哈。”
闻续引没说话,观察了几番便抬腿迈了进去,尹骄余急忙跟在他身后。
方一踏进去,门便“砰”的一声紧闭上。
尹骄余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去拉门。“嘎吱”一声,门又开了一条小缝,她这才松了口气,松了把手。
死一般的寂静遍布四周,好似漩涡一般,将人牢牢裹住。
白光和脚步声在古老的家具中穿梭。
客厅里没有任何发现。
两个人四处查看着。厨房里,餐厅里,卫生间里......每个地方都整整齐齐,只有一处地方略显凌乱,那就是供堂。
汤家老宅里有一间供堂,除了每年节日祭祀要办在这里,一些已逝先人的遗物相片也都收在这里。
不知从哪里有风拂来,吹得供堂门口“叮铃”作响,闻续引照过去,才发现是挂了一小串方口铜钱。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透过绿色的帷布,在供桌上点点洒落。
闻续引又把手电筒对准供桌,霎时,一排黑白照显现在二人眼前。
数十只已逝之人的眼阴森地盯过来。
尹骄余被惊了一跳,捂住嘴,险些叫出声来。
偏在此时,供桌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
一下又一下,“咚咚”作响,近乎要把上面的东西全部震下来。尹骄余的心也被震得惊颤,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抓着供堂的门,才勉强抑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
闻续引也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一张纸条不知从供桌的哪个角落被震下来,刚巧飘到尹骄余的脚边。尹骄余哆哆嗦嗦地蹲下,捡起那张纸条。
借着手电筒散开的余光,尹骄余看到了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提桶河边舀,晨茫雾蔽悄,以为雾遮我,河面却反照。”
这是什么意思?
尹骄余还没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那摇晃声更加剧烈,像是有人正在供桌下挣扎。
闻续引也意识到了,他一把掀开供桌长至垂地的桌布。
对上了一双惊恐的眼睛。
少年蜷缩在供桌下,垂着头,额前发遮住眉眼,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嘴巴也被贴上了胶带,感受到光线之后猛然闭上眼睛。
“......小睿?”尹骄余松开门,不确定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少年身旁。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这次,尹骄余看清楚了。
正是失踪已久的杨睿。
“呜呜呜。”
闻续引给他把粘嘴的胶带扯下来,把手电筒的光调至最暗,偏向一旁。
“尹姐姐,是你吗?”杨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我被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直到感受到光线才知道是有人来了,只能拼命挣扎,希望能被发现。”
尹骄余一边给他解开绳子,一边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尹姐姐,我们出去说。”杨睿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声道,“别被它发现。”
“谁?”
“它在三楼打扫卫生,一会儿应该就下来了。”杨睿答非所问,只是一个劲地催道,“我们快走,快走,别被它抓到......”
尹骄余和闻续引对视一眼。没再多言,两个人同时把闻续引搀扶起来,向供堂外走去。
走着走着,还没走出供堂门,尹骄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供桌......离供堂门这么远吗?”
“汤家供堂一直很大,怎么了吗?”
一股寒意窜上来,尹骄余僵在原地,她说:“可是我刚刚从门走到供桌只用了两三步。”
这段距离目测至少有六七步。
难道说,方才她害怕时抓着的“门”并不是真正供堂的门。
而是......
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尹骄余的胳膊。
阴冷的风从后面吹来,吹到尹骄余的耳畔。苍老尖利的声音在尹骄余耳边响起:“为什么碰祭品?”
纵使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此刻,尹骄余还是惊恐地近乎要晕过去。
“为什么碰祭品......”那声音的主人却好像不是在问她,只不断喃喃重复着,“不能碰祭品,晦气,晦气......”
有鬼碰她,为什么闻续引还不来帮忙?
尹骄余求助地看向身边时,却发现杨睿和闻续引早已消失。
怎么回事?
这是幻觉还是真的?
尹骄余努力甩开那只手,“咕咚”一声,那鬼像是因为她的大力摔倒在地。
她伸手去摸手机想给闻续引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怎的黑屏关机了。
只能靠自己了。
尹骄余鼓足勇气回头。
月光下,只有一个模糊清瘦的身影——那已经不仅仅能用一个清瘦来形容了,它手里抓着一把扫帚,干瘪,矮小,要不是五官还算明显,几乎分不出她哪里是胸前,哪里是后背。
就像木板一样的身材,枯木一样的质感。
想到自己刚刚抓的“门”应该就是它,尹骄余腿一软,近乎瘫倒在地。
但此刻周围没有别人,她只能靠自己自救,不能就这样倒下。
并且......她想起邵眉,鬼也不一定都是坏的,不讲理的,说不准她和它也能沟通呢。
尹骄余用尽全力微微靠近她蹲下,颤抖地问:“奶......奶奶,您没......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那鬼缓缓扭过脑袋,对准她的方向。
她的脸瘦削不堪,一双眼睛浑浊,无神,仿佛木刻一样,她不回答尹骄余的问题,也不起身,嘴里只不断喃喃着:“不能......不能碰祭品,要进地狱,晦气,晦气......”
尹骄余又鼓起勇气,轻轻问道:“奶奶,为什么不能碰祭品啊?”

阳光穿透云层直射,校园内是令人安心的人流涌动,欢笑与活力四散,这样的环境,让尹骄余不禁怀疑,所经历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错觉。
走在路上,她回忆起刚刚与闻续引的对话。
汤欣去世的时候杨睿刚上初中,闻续引说:“鬼的思维会停留在生前,虽然杨睿已经是高中生了,但在现在的汤欣的认知里,杨睿依然在上初中,我建议去杨睿的初中找找看。”
两个人最终敲定的抉择,是先按照闻续引所说去找,再按照尹骄余所说。
这一夜,尹骄余依旧没有休息好。
鬼笑声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到最后已经分不出她到底是亲耳听到的还是幻想出来的。
后半夜,她又听到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有人正在摆弄她的化妆品。
睡前,她才在闻续引的视频指导下把血滴阵拆了开来,将缠绕的头发丢进河里,这样做不仅为求心安,也是为了看看究竟是谁将她的化妆品摆成这样。
寝室里,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到底会是谁这么恶作剧,半夜起来捉弄她。
尹骄余偷偷把床帘掀开一角。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布置。她没有立即垂头去看,而是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借助窗外泄进的一抹月光探了下去,对准了自己的桌前。
一秒、两秒......一直到咔咔哒哒的声音停止,也没见有人从她的床下离开。
尹骄余又悄悄收回了手机。
视频里,是黑漆漆的一片。
别说人影,连书桌都没有拍上。尹骄余拍拍手机摄像头。
再次打开照相,黑暗里,眼前一切的模糊轮廓在手机屏幕上簌然显现。
摄像头没有坏。
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后脑,尹骄余身子僵硬起来。
她终于是彻底感到害怕了。
......
次日。
“你们看,她桌上的化妆品还摆着呢。”袁瑶她们嬉闹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不对啊,我记得昨天她不是拆掉了吗?”
“谁知道她呢,神经兮兮的,真招上鬼了也是活该。”
尹骄余睁开眼睛,眼底的乌青色极重。
听着床下恶意的嘲笑,她伸出手摸过自己的袜子,直接扔了下去。
袜子砸到袁瑶身上。
袁瑶尖叫一声:“你有病啊,脏死了!”
“是吗,我看你的嘴,比这脏多了吧。”尹骄余没多睬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床了。
按照昨天和闻续引的约定,今天他们要在潢城初中外会面。
学生们已经在教室里学习了。尹骄余赶到时,看见闻续引正在和门卫的大爷攀谈着什么。
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乌压压的有些阴郁。纵使在和人交谈,脸色也并无半分红润。相反的是他的唇色很红,像是涂了鲜血一般。
墨绿色的眼睛更是让他看起来与常人不大相同。
没过多久,闻续引与门卫大爷结束了对话,回头看见了尹骄余。他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道:“走吧。”
“我们......能进?”尹骄余快步赶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我说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怀念母校了想回来看看。”闻续引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憔悴?”
尹骄余叹了一口气,将昨夜的事又一五一十地和闻续引讲了。
“摄像头很难捕捉到鬼的形态。”闻续引说,“不过按照你的思维逻辑,可能是哪个舍友故意捂住了你的摄像头吧。”
“......我倒也没这么想。”
“抓紧时间找到杨睿,事情就可以尽快解决了。”闻续引说,“你知道杨睿以前的班级和班主任吗?”
“不知道。”尹骄余摇头,“小睿从来没有提过。”
这么大的一个校园,该从何找起呢?
从行政楼到艺术楼到教学楼,临近中午时,闻续引的脚步慢了下来。
“教学楼里好像......有鬼气。”闻续引皱了皱眉,“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情才会有鬼吗?”尹骄余问。
闻续引点头:“并不是每个已逝之人都会变成鬼。”
鬼,亡体之念也。
只有冤死枉死或者执念浓重的人死后怨气不散,才会凝成鬼体。
“一般来说,鬼会在执念之地徘徊,不会离开去别的地方。”闻续引顿了一下,“不过,别墅的事,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例外。”
“......那我真是中奖了。”
闻续引一个私家侦探,对鬼怪之事却有这样多的了解。尹骄余压住心底的疑惑,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趁着待会儿学生们午休,去看看。”
正午是学校的热闹程度起伏最大的时候,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跑去食堂抢饭,又叽叽喳喳地涌向宿舍,最后在午休铃响起时归于寂静。
跟着闻续引继续向前,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阴冷。
阳光从淡金色变为惨白色,窗外的树叶沙沙声尤为明显。走廊的墙壁上是大片脱落的墙皮,不知道被谁用红笔画了几个小人,笑着冲着两个人招手。
尽头是卫生间。
“源头就在男卫生间。”闻续引没有回头,只是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尹骄余愣了愣,伸出手拽住闻续引衣袖一角:“闻先生,我们......我们会有危险吗?”
被她一扯,闻续引的身子似乎僵了僵。他猛然把袖子从尹骄余手上扯出来,脸色冰冷了几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其实刚刚也没有真正碰到。
但随着他大力扯出衣袖的动作发生,尹骄余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腕间的皮肤,森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激得尹骄余抖了一下。
“对不起。”她垂下眼,睫毛抖动,声音也弱了下来,“我只是有点害怕。”
“敢带你来,就不会让你出事。”闻续引烦躁地扭过头。
气氛生硬凝固,就在此时,卫生间里突然传出细小的啜泣声:
“我......我今天带钱来了,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别打我,别打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别、别过来......”

意识渐渐清明,尹骄余才恍然意识到,这个“蟒蛇”在昨天结婚时见过,是她的婆婆。
“不用她做。”闻续引忽然开口了,“她做的饭,我不爱吃。”
似是没想到闻续引会帮她说话,尹骄余抿了抿唇。
“什么?蟒蛇”急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哎呦,早知道不娶她了。”
“我去做吧。”闻续引起身了,他说,“......妈,让她再睡会儿吧。”
“蟒蛇”只当他们新婚黏腻,虽不情愿,但见“儿子”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跟着闻续引进了厨房。
天光大亮时,这一家子才陆陆续续都起了床。
饭桌上,闻续引和家里人商量着要和尹骄余“外出发展”的事。
“我们保证,逢年过节都会回来,如果外出三年都没什么成就,我们就回来。”闻续引说。
他说什么做什么都神情淡淡的,也格外显得威严些,林家原本没人同意,但在闻续引的几句推拉之下,竟也默认了大半。
尹骄余偏头去看他。
看他态度认真,说的跟真的似的,可出去了究竟还能不能回来,他们心里清楚。
终于,收拾了东西,两个人再次离开这里。
坐在闻续引的副驾驶上,尹骄余精神恍惚。
“你有车?”
“我也是刚知道。”
“那这林家对你可真够好的。”
“不是对我,是对林湘。”
浓墨的夜涂抹整个时间。
月色映照下,他们见到了数十年前的潢城。
不愧是有豪门世家落座的城市,潢城繁华、热闹,像是与那个破落的山村分居不同时空一般。
两个人临时找了个旅馆落脚。
“要出去逛逛吗,顺便打探一下汤家的消息。”闻续引站在窗前,望向街上的车流。
月色与高高的路灯糅合,将他的身影拉得朦胧浅长。
“走吧。”
车的鸣笛声格外高昂,吵得人心里发慌。
“找到汤家之后,你怎么办?”两人并排走着,尹骄余问。
“我准备......”闻续引停下脚步,“我也去汤家,去找杨睿。”
杨睿?
尹骄余猛然意识到什么。
先前她没有深思,只觉得慢慢按照林湘姨的人生轨迹走会遇见杨睿的,毕竟这是林湘姨的经历,一切人一切事都存在于林湘姨的认知之下。
可她忘了,纵使杨睿来了,按照杨睿那倔脾气,未必会愿意老老实实完成属于他的任务。
他们应该看顾着杨睿,将他安全带离这个世界。
否则,先前来到杨家别墅的探索,此前遭遇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于是她和闻续引一拍即合,决定双双进入汤家。
......这是在意外到来之前的决定。
命运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好像就是不可违抗的。
它像一尾鱼,无声无息地游走在每个人的生命里。
从开始,到尽头,霸道又狂妄。
譬如说,它要谁死,谁就无法违抗。
哪怕知道英年早逝就是林湘的命运,可当那庞然大物猛然在视线里放大下坠,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到来时,尹骄余还是失了神。
那么草率的死亡,像是命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就突然倒在地上。
“好端端的广告牌,怎么会就突然砸下来,还砸死了人呢。”
“姑娘,这是你男人吗,还不快送去医院!”
“我来打电话我来打电话!”
行人呼啦一声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有热心帮忙的,也有看热闹的。
尹骄余缓缓蹲下身子,之间触碰到闻续引的脸。
他身旁没血。
可能是潢城的风太冷,也可能是尹骄余的指尖僵住了,她感受到他的皮肤已经冰冷僵硬了。
“他死了。”
尹骄余听见自己说。
“确定断气了吗,我来......”
“不好意思让一下,我来解决吧。”一道身影穿梭过人群,“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是谁?”
“好像是汤家的管家。”
那道身影在尹骄余身旁蹲下,手心轻轻搭在尹骄余肩上:“尹姐姐。”
尹骄余颤了颤眼睫,抬起头来。
是杨睿。
他身着笔挺的西装,看着完全不像一个孩子。他看了一眼闻续引的尸体,轻轻把尹骄余扶起来,低声道:“看来闻哥已经脱离这里回到现实了,尹姐姐,你在伤心什么?”
是啊,闻续引是提前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了。
尹骄余稳了稳心神,冲着杨睿摇摇头。
闻续引的尸体被杨家的人围了起来。天色微明时,林家来了人,“蟒蛇”抱着闻续引的尸体一顿大哭。
“盼娣呢,我们家儿媳妇呢?”她哭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问道。
没人应她。
尹骄余站在汤家阁楼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街上的这一幕。
“阿姨,你儿子都没了,还管儿媳妇做什么?”
“那个女人是我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万一跑了怎么办?”
“蟒蛇”的眼神凶狠起来:“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小睿,你看她,是什么?”尹骄余轻轻问。
杨睿不解:“什么是什么?”
“是蟒蛇,你能看出来吗?”
杨睿摇头。
“在不同的立场看不同的人,眼中的人会根据自己的认知自动变成动物形象。”尹骄余轻声道,“这是林湘姨的认知。”
母亲是贪得无厌的黄鼠狼。
父亲和弟弟,是凶狠贪婪的秃鹫。
林湘爷爷是狡猾伪善的狐狸。
林湘母亲是凶狠的蟒蛇。
而自己在身为“林湘”的闻续引眼中,是任劳任怨的牛。
如果按照原定的轨迹,两个人结婚后一定是安安稳稳地过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林家所有的活都靠林湘姨一个人,林湘姨不怕苦不怕累,一句都不曾抱怨,为的,就是在这个家里好好过日子。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生下个女儿,在林家的地位直线下降。
可林湘姨依然乐观勤劳地做着不属于自己的活计,想要谋得幸福的生活。
可是后来林湘和女儿没了。
他们没了后,便逐渐有人说她“克夫克子”。不堪受辱,林湘姨离开了村落,来到潢城的汤家做女佣。

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老的女人和一个年轻男子。
“等姐过门了,让她再想办法问姐夫要点钱不就行了。”年轻男子道。
“能行吗......算了,我去和你姐说说。”那道苍老的女声离门渐渐近了,尹骄余急忙跑回床上,还险些被绊倒,盖好盖头端坐。
就在此时,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像是穿越小说里常出现的系统提示。
“你好,您已进入林湘姨的个人经历中,请按照她的人生轨迹走完这一生,否则将无法脱离这里,谢谢配合。”
走完一生?
这得要多久啊。
就在此时,“人生轨迹”被划去,改成了“生命结局”。
林湘姨的生命结局?
那不就是去汤家老宅做佣人,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困死在那里。
既然如此,想要快速脱离这里,是不是可以跳过前置经历,直接去汤家老宅当佣人?
尹骄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盼娣啊,这嫁衣试的还合身吧?”
正是方才那苍老的女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林湘姨的妈,也是如今“自己”的妈。
尹骄余抿了抿唇,开口道:“合身的。”
“哎呦,我闺女这就要出嫁了,当妈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视线被遮挡,尹骄余感受到那女人似乎坐在了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不过你也知道,你弟弟马上也要娶媳妇了,要盖新房,还要付彩礼,资金上......还差点,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不管啊。”
“我没钱。”
“钱啊,是挣出来的,等你嫁给林湘后,你商量着他一起帮衬一下耀祖,好不?”
尹骄余一怔。
“林湘”居然是林湘姨丈夫的名字。
一只苍老的手伸过来,将她的盖头掀开。尹骄余抬眼看向女人时,心脏突然像是被抓了一把,后背猛然沁出一层冷汗。
女人头小耳圆,眼神锐利,鼻头黝黑,鼻尖短尖,黄色的皮肤外覆盖着短而密的毛。
俨然是一只黄鼠狼的模样。
人身狼脸一凑近,骇得尹骄余控制不住地后退。“女人”见状眯了眯眼,语气冷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说不愿意。”尹骄余强笑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帮忙。”
“这还差不多。”见目的达成,女人把“笑”收了起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四周又安静下来,尹骄余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动,又急又重。
她才不要嫁。
只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省去那些结婚生子的步骤,直接去汤家老宅当佣人,说不准就能提前完成结局。
尹骄余观察着周围。
这里应该是她的房间——说的好听些是个房间——一张小床,一把椅子,剩下的地方都堆满了杂物,勉强开辟出一条通道到门口。
床铺很潮,甚至发了霉,但整体还算干净,四周墙皮脱落,蛛网遍布,唯一的一扇小窗玻璃上爬过了一只壁虎。
与其说是她的房间堆满了东西,不如说是她住在杂物间里。
尹骄余皱起眉头。
她从小虽不能说是养尊处优,可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尹骄余想。
门忽然被砸了两下,这次是那个青年——应该是他的弟弟——他喊道:“姐,快出来做饭,我好饿。”
“来了。”尹骄余硬着头皮应道。
她不会做饭啊。
推开门,外面漆黑一片,甚至连月亮都不肯往里照,只有零碎的星光还乐意泄进来几丝。
她想起自己房间的蜡烛,猜想这应该还是个为了省电而点蜡烛照明的年代。
她想回头去拿房间里的蜡烛,可这里太过黑暗,她行走的过程中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跌撞着趴到墙上,碰到了什么,随着“啪”的一声响,光亮顿时盈满整个屋子。
尹骄余怔愣了一下。
原来有灯。
这里应该是主屋。尹骄余打开门栓,去院子里找厨房。
厨房里也有灯。
她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捡到几根柴火,在橱柜里找到了虫蛀的白菜叶,看着这里只有砖垒的灶台,尹骄余犯了难。
这怎么做?
思考了一下,她把白菜洗好切碎,倒入仅有的几样调料搅拌一番。
然后,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刚才她在房间里找到的,上面贴着的标签写着“睡觉药”。
她把药片磨成粉,洒进菜里。
“死丫头,墨迹什么,怎么还没做好?”不是是谁催促了一声。
主屋里不知何时进了人,灯光下,欢声笑语传来,倒像是真正温馨的一家三口。尹骄余想起从前自家的保姆阿姨,也是如同自己现在这样,听着一家人的欢笑声默默做饭。
她找出的两个凉玉米馍馍,放在盆子里,就这样端进了主屋。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尹骄余还是被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她知道“母亲”不是人样,其他人也不会太正常,可看到饭桌上坐着两个秃鹫头的男人时,她还是被惊得近乎晕过去。
稳了稳心神,尹骄余把饭端上了桌。
看着清淡的绊白菜和邦邦硬的凉馍馍,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老秃鹫率先站起身来,抽出皮带向尹骄余甩去,尖喙里吐出难听的话:“死丫头,想找事是不是,饭都不好好做!”
尹骄余眼疾手快躲到一边去。她挤出一个笑脸来,胡扯道:“爸,这个白菜这样做更能保留水分,锁住新鲜,不信你尝尝看。”
“不吃,这和让我吃草有什么区别?!”
老东西还挺娇气。
尹骄余调整了一下情绪,迅速挤出眼泪来:“爸,妈,弟弟,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家里只有这个了,也没柴火,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一定给你们做好的。”
老秃鹫收回皮带,冷哼一声。
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为了不饿肚子,还是拿起了筷子,越吃,脸色越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应该是觉得不太好吃。
“知足吧,姐第一次做饭居然喂给了吸血鬼一家。”尹骄余撇撇嘴,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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