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文学网 > 现代都市 > 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无弹窗
现代都市连载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生日这天她主动提离开,说要回去结婚。摇曳烛光下,他薄唇轻扯,让她填个数,生日愿望就这么落空,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后,他心情浮躁、神经衰弱,暗戳戳跑去见她。她官宣牵手照,他天阴了。他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结果发现她真结婚了,天直接塌了!连夜赶到婚宴现场大闹。后来,他只能红着眼,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怒不敢言。...
主角:温荣祁景昼 更新:2025-06-23 06:48: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荣祁景昼的现代都市小说《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无弹窗》,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温柔陷阱:禁欲大佬深陷追妻修罗场》,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生日这天她主动提离开,说要回去结婚。摇曳烛光下,他薄唇轻扯,让她填个数,生日愿望就这么落空,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后,他心情浮躁、神经衰弱,暗戳戳跑去见她。她官宣牵手照,他天阴了。他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结果发现她真结婚了,天直接塌了!连夜赶到婚宴现场大闹。后来,他只能红着眼,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怒不敢言。...
或许因为今晚是‘新婚夜’,温荣半梦半醒间竟然梦回当初,醒来后还有点想笑。
她一觉睡到天黑,是渴醒的。
揉了揉头发,坐在床上又醒了醒魂,这才爬下床,准备到客厅倒杯水。
这栋房子看似是样板房,大约是为了方便入住,家里家具物什一应俱全。
温荣第一次来,打开门时下意识环顾打量,想辨别厨房的方向。
结果先看到客厅里灯光大亮,空气里隐隐飘着饭菜的香气,还有男人刻意压低地说话声。
“好,我知道。”
“嗯。明天一早,回去再谈。”
“...现在不行,手头还有重要工作,今晚得加班。”
“嗯。”
温荣在走廊口驻足,循着声音看过去,祁景昼正长腿交叠坐在客厅沙发角落里。
他看过来,目光与温荣相撞,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将电话挂断,然后站起身。
“醒了,饭菜还需要热一热。”
他说着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迈开腿朝厨房走去。
温荣淡淡收回视线,自己到餐桌前拿了杯子倒水,厨房里微波炉‘滴滴滴’的操作声响起,她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打量这栋房子。
下午从酒店离开,安抚好温承誉和金丽华,她便坐上祁景昼的车直接过来这边。
到地方后实在有点累,随便挑了间卧室,关门睡觉。
算算,得睡了五个小时...
“最近没好好休息?”
祁景昼从厨房出来,看了眼她手里杯子,和桌上水壶,皱了皱眉。
“不能喝冷水。”
他走过来,伸手将杯子从温荣手中拿走,端到一旁饮水机前,低下腰,接热水。
温荣歪头看他忙活,脸上情绪毫无变化,干脆扯了把餐椅,在餐桌前坐下。
“说说吧。”
“嗯?”祁景昼回过头,端着杯子走过来递给她。
温荣没接,只单手托腮掀起眼睫打量他。
“为什么那么没用?”
她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听他解释。
在一起五年,温荣从没有主动打听过祁景昼的家世,他的家庭和亲人。
她觉得这些事,在彼此相处中,会自然而然聊开。
对方越不提,她反倒就越没兴趣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尽管不再想跟他结婚,她反倒就更有兴趣想知道他的一切。
从心底里来说,温荣一时也辨不清,自己到底是放不下,还是想给他个机会。
“不先吃饭?”
祁景昼没料到她一醒来,就要单刀直入这个话题。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代表,她还是在意,还是有点不甘心?他不由唇角勾起抹笑。
温荣托着腮摇头,懒懒垂下眼:“刚睡醒,没胃口。”
祁景昼下颚微点,绕到她身边坐下,开口说出斟酌一下午的第一句话。
“本来这些事情,还不该让你知道,但婚礼也办了,你又这么恼火,我还是得解释。”
温荣眼皮还有点酸倦,听他一副想要长篇大论的语气,干脆改成双手托腮,闭目养神。
“...京里祁家三代政客,到我这辈四个堂兄弟,两个从军,两个从政,我是第五个。”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四个堂兄弟,他是第五个??
温荣睁开眼,扭脸看向他。
祁景昼唇角淡勾,“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婚,我跟着我妈回到祁家,才改姓祁,其实是老爷子的外孙。”
温荣心头了悟,是这样。
“离婚后她为情所伤,神智不清楚,经常摔打东西,打骂人,还几次自杀,最严重的一次,想带我一起死。”
“祁家人为了不让她出事,就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派人严加看管起来。”
还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被人追尾的,就见池鹤阳大步流星奔过来,满眼担忧打量她。
“荣荣!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温荣摇头,“没事...”
他已经从车窗伸手进来,打开车门,又替她解开安全带。
“先下来。”
后面车的司机也已经匆忙下车赶过来。
很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一脸害怕并愧疚的捏着手,忐忑不安地打量从车上下来的温荣。
“姐姐,实在对不起!我,我溜车了,我不小心把油门当刹车踩,真的对不起!您没事儿吧?”
同为女司机,温荣不太想难为她。
只是看了眼被撞的后车位,后车灯整个碎掉。
“......”
女孩子捂着嘴快哭了,红着眼圈儿嘴里只念叨对不起,还一个劲儿鞠躬。
道德被驾到制高点上,人就不好再发作情绪了。
温荣摆手,“算了,走保险吧,以后开车注意安全。”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池鹤阳适时出声,好心提醒她给保险公司通电话。
然而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显然什么都不懂。
池鹤阳只好帮忙料理这件事。
等联系好保险公司那边,车当然要拉去4S店。
池鹤阳看向她,“这附近我熟,我来开,何况你刚出了事故,恐怕开车也不安全。”
温荣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
等一切都处理好,已经下午四点多钟。
车要暂时放在4S店,温荣没管池鹤阳,自己到路边打了辆车回家。
到家后,不免要跟老两口交代几句。
她言简意赅,只字没提池鹤阳,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故,她人也好好儿的,金老师和温律师就没有太大惊惶。
这一晚,温荣早早回房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收拾完,下楼准备打车。
谁知道刚走出单元门,就看到黑色大G正正堵在门前。
副驾驶的门开着,池鹤阳长腿微敞坐在座椅上,面朝单元门的方向坐,一身黑衬衣黑西裤,戴着百达翡丽的左手搭在膝头自然下垂,修长指尖夹着根烟。
这姿态豪气又高调,斯文且痞气,浑身上下充斥着事业有成的男人魅力,恐怕女瞎子看到他都得眼前一亮。
温荣面无表情打量他一眼。
“......”
“挺早。”
池鹤阳看到她,勾唇一笑,掐灭烟,长腿杵地站起身,顺手将车门扒开到最大。
“上车,我送你。”
温荣站着没动。
池鹤阳眨了下眼,抬起腕表看了眼,提醒说:
“温叔和阿姨一般六点钟下楼晨练,现在六点四十,今天还没下来。你一走,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
温荣蹙眉抱臂,“你每天没正事可做吗?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缠着人?”
池鹤阳不恼反笑,走上前温声解释。
“我现在也住这边,想你昨天车坏了,最近几天或许还要去面试,所以等等再走,碰个运气。”
温荣目色冷清,唇线抿直。
“...真的,最多八点钟,你要不下楼,我会直接走。”
池鹤阳笑意闲适,一脸真诚挑了下眉。
“别耽误正事,反正顺路,先上车吧。”
温荣轻嗤,“你怎么知道我顺路?”
“蜀城商圈就那么大,好公司全集中在方圆几里内。”池鹤阳温笑解释,“就算不顺路,我也能捎你一程。”
“你看我缺打车费么?”
温荣冷嘲一句,扶了下背包链条,转身离开。
池鹤阳忙错步挡住她去路,眼眸温润看着她,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回不去,但每次见了我又刻意拒人于千里,极力表现的想避嫌。荣荣,你这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快!快进来!”温律师满脸喜色连声招呼。
温荣眨眨眼,不动声色敛下眼帘,推着行李箱进门,立在门边的年轻男人笑容温和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拉杆儿。
“我来吧。”
“谢谢。”
温荣微笑礼貌地道了声谢,在他伸手过来时顺势撒手,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去,摘下帽子和口罩。
厨房里大概在炖肉,肉香在整个房子里弥漫,隐隐夹在其中的一丝浅薄温润的气息,来自立在她身后侧的人。
温律师忙着接住她帽子挂到衣架上,嘴里哭笑不得地絮叨。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金老师都说了,让你买了机票要告诉我们一声,你也不吱声就自己跑回来...”
“荣荣!”
金老师擦着手快步走出厨房,眉梢眼尾笑出鱼尾纹。
“妈妈。”
温荣软软唤了声,张开手过去抱住她,小声嘟哝着告状,“你看爸爸,人家想给你们个惊喜,一进门他就絮叨我~”
金丽华笑了两声,手举高用胳膊抱住自己乖女儿,嗔瞪了温律师一眼。
“别理他,他就是老了话多!有阵子不接官司,没人跟他抬杠了,他就在家里练嘴皮子!”
被老婆当面挖苦,温律师苦笑摇头,当着客人的面也没杠嘴。
金丽华搂着女儿稀罕,母女俩亲亲热热抱在一起。
“快让妈妈看看,最近又瘦了没有?诶哟,眼睛怎么这样子啊?是不是昨晚都没睡好?”
温荣笑眯眯点头,“嗯,昨天忙到很晚,我又要收拾行李,早上起了大早赶飞机,可累死我了~”
金丽华顿时满脸心疼,连忙催促她,“快,快去换衣服,正好菜还要等一会儿还好,你先回房歇一会儿,啊。”
“我帮你!”温荣脱下大衣。
“不用!”
金丽华语气坚定地推她手,“你坐那么久飞机,好累的呀!妈妈来,你去休息...”
“别拉拉扯扯的,鹤阳还看着呢!”温律师无奈地提醒母女俩。
金丽华动作一顿,一脸尴尬看向立在丈夫身边的青年。
温荣也不由看过去。
“没关系,阿姨一定太想荣荣了。”
池鹤阳勾唇一笑,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衬得他眉眼斯文,一身黑衬衣黑西裤也显得气质儒雅。
“荣荣刚回来,厨房这边我来帮忙,去休息一会儿,也好好陪叔叔阿姨说说话。”他将行李箱推到一旁,挽起衬衣袖管就要进厨房去,自然地像是在自己家。
“诶哟哪有这样的道理?”温承誉连忙伸手把人拦住,“你是客人,难得来我家一趟,怎么能让你下厨?”
当然不能让他下厨。
金丽华也连忙插声劝阻。
最后推搡了几句,金丽华跟温承誉先后挤进厨房,两人一边撵温荣回自己房间去洗手换衣服,一边又招呼池鹤阳去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客厅里静了一瞬,夫妻俩在厨房忙碌并低低拌嘴的声响时不时传出来。
温荣看了眼池鹤阳,扯唇笑笑上前拉过自己的行李箱。
“鹤阳哥你坐吧,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
不等池鹤阳说话,她径自拉着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间。
滚轮滑过木地板,‘咕噜噜’滚向房间,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空气彻底静下来,只余电视机的嘈杂声显得热闹且寂寥。
池鹤阳立在走廊尽头,嘴角始终噙着温润笑意。
他目光静静望着温荣紧闭的房门,少顷,收回视线,抬手轻推金丝镜框,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
温荣在房里收拾完行李,又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
为了保护女孩子的隐私,她住的是家里唯一一间有内置洗手间的屋子,这也方便她洗漱整理。
用毛巾冷敷很久,温荣对着镜子照照,眼睛总算不那么肿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有没有多想。
还有池鹤阳...,他竟然也在,这人什么时候回国的?
温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忍不住猜测池鹤阳这趟的来意。
正想的入神,金丽华就来敲门,隔着房门喊她吃饭。
“知道啦!就来!”
应了一声,温荣收敛思绪,飞快将头发盘起来。
温家的饭桌并不大,坐四个人刚刚好,两个男人坐一边,母女俩坐另一边。
金丽华一直给温荣夹菜,也不忘招呼客人。
“鹤阳,自己夹啊,多吃点,看你瘦的,可比出国前瘦了不止一圈!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池鹤阳端着碗笑的温和,“那边的食物始终吃不惯,还是阿姨的手艺好,都是我爱吃的,您做的红烧鱼比我记忆里还要香。”
金丽华笑得合不拢嘴,“那你多吃点,小心鱼刺哦!我记得你不吃葱和香菜的,做菜的时候都没敢放!”
“也只有阿姨还记得我的口味。”
“当然记得。”温承誉笑呵呵接话,“你跟荣荣一样的嘛,她爱吃的你也爱吃,她不吃的你也不吃!你们两个,天生要吃一锅饭的!”
温荣顿了顿,嘴里含着半个没来及咀嚼的糖醋丸子,下意识掀睫看了眼对面的人。
池鹤阳视线不经意与她撞上,眼尾笑意不减,又自然移开。
“叔叔说的是,以前你们也总这样说。”
“哈哈哈,不然你怎么能来我们家呢?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
温承誉越聊越有兴致,又看了眼温荣,接着说:
“别说,就是这么巧,你鹤阳哥事先可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他也刚回国不久,公司正在起步,很忙的!今天是特地腾出空来看我们。”
“给你妈妈高兴的,立马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平日就我们俩,她都随便做一口糊弄我!”
金丽华听了忍不住白他一眼,抬手推了推眼镜,没好气地嗔道。
“那是我随便做一口吗?是医生说的,要你饮食清淡一点,别讲的好像我虐待你一样,我伺候你还伺候出错了我?”
“没说你虐待人,这不是话赶到了...”
“你刚才明明就说我随便做一口糊弄你!”
“我那是...,啊,是是是,怪我,我胡说八道,你都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
“那可不是!”
“金老师辛苦...”
金老师教了一辈子语文,现在退休在家,讲话却十几年如一日轻柔温吞,是天生温柔如水的人。
两个人过了半辈子,温承誉也明理斯文,就算是每天拌嘴,也根本吵不起来。
温荣一点要劝的意思都没有,安静吃着自己的饭,反倒听得津津有味。
池鹤阳不动声色扫她一眼,只得微笑开口:
“叔叔阿姨还是那么恩爱。”
一句话,直接听得金丽华老脸通红,温承誉也讪讪笑着住了嘴。
“不过还是快先吃饭,不然菜都该凉了。”
池鹤阳夹菜放在温承誉碗里,“吃完饭我们再聊,来这么久,只看到你们忙,难得来一趟,我还有好些话想陪叔叔阿姨聊聊。”
“哦对!吃吃,先吃饭!晚点儿咱们边喝茶边聊。”温承誉说。
*
饭后,温承誉招呼池鹤阳到阳台上喝茶。
温荣陪金丽华收拾碗筷,听着客厅里不时传来的交谈声,她实在没忍住问。
“妈,他来咱们家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
温荣:“......”
“...婚礼我会出席,算是做个最后了结,放心,我不会捣乱。”
只是想亲眼见见,那个让温荣屡次选择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说白了,池鹤阳心底依然不服。
他认为自己可以为挽回温荣,舍去一切,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尊严。
他就是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
池鹤阳像真的只是来亲自确认一样,说完话就开车离开。
温荣也没再去费心琢磨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第二天早起吃过饭,一家三口开车回市区。
一进单元门,温荣就看到栏杆上电梯里贴着的喜字,回到家后,连家里的家具和玻璃上也贴着大红喜字。
她朝老两口竖起大拇指,一边笑一边夸赞。
“简直太逼真,爸爸妈妈辛苦~”
金丽华好笑地嗔她一眼,“辛苦什么?我唯一的女儿嫁人,哪能糊弄了事?你不知道这几天,楼上楼下多少人来家里问东问西,还好我跟老温早做准备。”
“就是!得亏当时让你回老家去住,不然还真不好应付。”
温承誉把行李放下,回头接了句:
“我们俩,就当你是真要出嫁去操持的,保管万无一失。”
金丽华:“我跟她们都解释了,主场婚礼在女婿家办过,咱们家只是简单补一个,一切从简,大家都去吃饭热闹热闹。”
“她们呀,只要吃好喝好拿好了,过去凑个热闹,加上咱们在席面上舍得花钱,没人能看出是做戏。”
毕竟谁家做戏,舍这么大本钱呢?
温荣心底柔软,眼睛酸热拥抱她。
“谢谢爸爸妈妈。”
“谢什么,你是我们的心肝肉啊。”
金丽华搂住自己女儿,温柔轻抚着她头:
“妈妈什么都能为你做,独独不能叫你吃亏。”
温承誉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叉着腰笑叹摇头,叮嘱说:
“话是这么说,但你答应爸爸妈妈的也得做到,以后遇到合适的人,一定认真考虑结婚的事。”
温荣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委屈自己,该找还是要找。”
——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只不过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除非找到对孩子好,小家伙也喜欢的男人,不然她才不嫁。
经历了一段五年的感情。
眼下温荣觉得,男女在一起,也就那么回事儿。
孩子都能自己生自己养,只要家人能包容能支持,婚姻不婚姻的,其实真不重要。
这个晚上,她拥着被子含笑入睡,真正释怀了。
殊不知她是释怀了,睡酣了。
祁景昼却已经在燕市机场,连夜登机。
*
因为是临时起意暂停工作,要飞趟蜀城。
程飞也是尽力订了最近一班的飞机。
飞机落地,是凌晨三点多钟。
提前联络好的司机已经等在机场外,车开到温荣家小区门口,刚好五点半。
这个点儿,小区里里外外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程飞回头问:
“祁局,时间还早,您先吃早餐?”
坐了那么久,祁景昼的确也乏了。
他直接推门下车,带着程飞和司机朝胡同里走。
第二次来,都熟门熟路了。
早餐店前排着队,可比上回的小面馆儿生意火爆。
三人好容易找了空位子坐下,程飞擦桌子,司机起身去点餐。
祁景昼坐在桌边,小马扎太矮,一双长腿窝屈的不太舒服。
他略感浮躁,掏出烟盒咬了支烟,低头正准备点烟,就听早餐店的老板笑哈哈跟人寒暄。
“老温啊,今天怎么买这么多早餐?这得七八人份儿吧?来客人了?”
满腹怒火几欲灼伤肺腑,却在瞬息后又沉淀下来。
祁景昼恢复一脸淡漠,最后扫了眼被搬空的保险柜,转身从衣帽间出来。
走出主卧,他目不斜视一步未停,大步流星走向玄关处,并冷声招呼程飞。
“去酒店,明天让钟点工来打扫。”
“哦!好!”
程飞早就难以忍受,连忙答应了声,将餐厅的窗户推开,就捏着鼻子匆匆跟上,拖着行李箱跟出门。
客厅门‘砰’地关上,屋内又再次陷入黑暗和冷寂。
*
明天的商务会议占用的会场,照旧在温荣上班的酒店。
会议时长三天,不管领导们晚上住不住宿,房间都是提前留出来的。
替祁景昼安排好住宿,放下行李,程飞就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客房,他第一时间翻出手机联系客务部主管冯茜。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冯茜热情打招呼。
“程秘书?请指示啊。”
程飞礼貌微笑,“诶,是我,是这样冯主管,我有点事想跟温总对接一下,却联系不上她...”
“哦,您找温总。”冯茜迟疑一瞬,小心解释,“温总她最近休假了,人不在燕市,您有事可以先跟我说,我尽力给您办到。”
程飞一愣,“休假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冯茜也愣了下。
想说这人问的有点多,但考虑到这是温总的大客户,她组织了下语言,还是委婉而客气的回答。
“也就前两天,反正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您要着急,就先跟我说,我做不了主再跟温总请示,您看行么?”
程飞皱眉,心说,跟你也说不着啊.....
他又问,“我记得温总一向兢兢业业,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哦,领导刚才还说等会议结束,要请温总吃饭,顺便敲定六月份的会议室事项,啧,太可惜了...”
冯茜心头一咯噔。
她最怕这些做官的打官腔,一句‘太可惜了’,接着就要开始摆谱拿捏人了。
一个头两个大,冯茜好声好气哄着:
“不可惜,这有什么可惜?六月份还早呢,温总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样,我晚点儿给温总通个气,让她知道祁局的好意,亲自答复祁局,您看行吗?”
以前也这样,祁局这边来,只找温总亲自接待,根本不搭理别人。
冯茜也是习以为常了。
程飞见目的达到,也笑了声:
“那行,麻烦你跟温总说一声,就说祁局刚出差回来,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饭。”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温总遇到什么麻烦,也随时开口,祁局很乐意帮忙。”
“诶!好好。”
冯茜赔着笑连连点头,满口应承下来:
“还是祁局惦记我们温总,不过我们温总好着呢,感谢祁局和程秘书关心,那先这样,您忙.....”
“诶等等!”
程飞状似好奇追问了句,“温总到底为什么休假啊?真没什么事儿?”
“没有。”冯茜嗯了声,随口道,“大约是家事吧,家里老人身体可能不太好,这种事,咱们也帮不上忙...”
程飞了悟点头,又敷衍着客套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他长舒口气,想了想,温荣可能是回老家去了。
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她又是独生女,也是没办法。
应该是走得急,不是故意不告而别。
思来想去,‘通情达理’地程秘书想好措辞,去叩响了祁局的房门。
房门打开,祁景昼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浴袍,立在门内面色冷淡盯着他。
程飞扯出笑脸,小声说:
“跟您汇报点工作。”
祁景昼没说话,转身走回屋里,随手将毛巾丢在沙发上。
程飞立马跟进门,将房门关好,这才站直了徐徐开口。
“祁局,我刚跟酒店打听过,温小姐不在,这两天休假了。”
祁景昼点烟的手顿住,回头看他,眼眸幽黑沉静。
程飞扯嘴笑了下,“说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应该是回老家照顾老人,您看,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
以两人的关系,温荣的爸妈病了,问还是要问一句的吧?
这不现成的台阶么?顺着下就完了。
祁景昼黑瞳微动,抬手捏了烟蒂,连带火机一块儿丢在桌上,顺手捡起手机。
是了,温荣是说过,她爸爸身体不太好。
头回说的时候,还是过年那会儿,温荣回老家,他在京里。
晚上两人通电话,聊到这个话题。
但他那几天正忙,年后有很多事项待确定,每天都在听电话,没心思想那么多,就顺口问了句‘什么病?严重么?’。
温荣说‘老毛病,年纪大了’。
他就没再往心里去。
只是回来后让程飞给她拿了钱,说了句:
“年纪大了,做个全身检查,有问题跟我说,我帮你联系更权威的医生。”
温荣当时笑着‘嗯’了声,就没再说什么。
再后来,他就忙政务,接着又出差,期间是撞见温荣打电话,关怀病情之后,电话里就涉及到‘催婚’的意思。
动不动就‘头疼脑热’,他也只当是父母催婚惯用的伎俩......
这么一想,或许是真的身体不好,倒是自己做的不太对。
点开聊天记录,祁景昼眉心不自觉皱了皱,思量着该怎么发问候合适。
程飞察言观色,见状连忙小声告退。
“那祁局,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回房了,有事儿您叫我。”
“嗯。”祁景昼头也不抬。
*
房门关上,套房里寂静无声。
人的头脑也逐渐清醒冷静。
祁景昼不觉叹了口气,回想自己先前还想晾着她,不主动联系,让她长长记性的决定,顿时觉得自己也幼稚到可笑。
跟个小女人,没必要较真儿。
他淡淡哂笑,坐到沙发上思索一瞬,点了下屏幕,刚准备编辑一句你爸身体怎么样?,却发现温荣的头像突然换了。
定睛看了两秒,没忍住将头像点开。
几秒钟前还是清阳白云的蔚蓝色头像,只这么一会儿,就换成了坐在竹林中穿棉白长裙的少女。
他指尖戳了下屏幕。
头像放大,穿棉白长裙的赫然是温荣本人。
她微微歪头眼睫轻阖,嘴角弯起浅浅笑意,日光将她整个人照亮,似浮了层滤镜,朦胧美好,如月亮落在竹林里。
祁景昼盯着看,目不转睛。
好半天,他瞳眸动了动,隐隐浮现点情绪,唇线也微微抿直。
——这么高兴,更像是出去游玩儿了,半点看不出因为爸妈身体不好而焦虑憔悴的样子。
祁景昼眉心皱紧,很快又想到,温荣从不喜欢用照片当头像,因为总会被某些行为不检点的男人骚扰,她其实很烦那样。
然而现在,她却把这样一张美照,换成了头像。
莫名心气烦躁,一时没忍住,他顺手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
“诶哟,你今天真是早,现在不过四点钟,我还寻思你刚忙完呢。”
金丽华换好拖鞋,一边卷袖管一边走上前,抽走池鹤阳手里那根芹菜。
“别弄别弄,我来吧,赶紧去洗手。”
池鹤阳站姿闲散,单手撑在腰胯侧,一脸温笑:
“没事阿姨,我来就好,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菜都是你买的,怎么还能让你做饭?快出去,围裙给我!”
“不用。”
池鹤阳挡住她手,脸上笑意不减,“我来,我想做两个拿手菜,你们先回房收拾,反正我也闲着。”
两人互相推辞的当,温荣已经拖着行李箱默默朝房间走去。
关上门,彻底隔断客厅的声音。
她没再管到底谁做饭,自顾自收拾起行李,然后拿出换洗衣服,进浴室冲澡。
刚换好家居服,床上的手机就‘嗡嗡’响起来。
捡起手机看了眼,温荣随手接听。
“茜茜。”
“温总!我没打扰您吧?”
温荣笑,“嗯,不忙,你说。”
冯茜:“嗯嗯,是这样,祁局他们这两天占会场,会议要开三四天,昨天程秘书联系到我,说祁局想请您吃饭,我跟他说了您休假不在...”
听到‘祁局’两个字,温荣唇角浅浅笑弧逐渐消失,后面冯茜再说什么,她也没太听进去。
什么请她吃饭,不过是拐着弯儿告诉她,——祁局找你。
温荣不无讽刺地扯了下唇角。
多可笑,他真找她,还能联系不上么?需要这么隐晦地绕一大圈子。
无非是程飞有意这样做,暗示她该跟祁景昼低头了,仗的就是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跟‘祁局’恋爱五年。
都分手了,凭什么自己还要对他随叫随到?还要上赶着哄他?
“温总?”
温荣淡淡嗯了声,“我知道了,你不用管这事,忙你的吧。”
话听到冯茜耳朵里,意思是‘我处理,你别管了’。
任务完成,冯茜暗舒口气,连忙答应着,又小心翼翼表示了几句关怀,想试探温荣回燕市的时间。
温荣心绪浮躁,随便敷衍两句就挂断电话。
她垂眼看着手机,指尖随意敲击划拉着,心想什么时候回燕市?她现在还没打算。
总经理级年休假是半个月。
这些年自己对酒店兢兢业业,跟祁景昼在一起后,他总是忙,就算节假日也很少闲暇在家,所以温荣受影响,除却过年回家,平时的休假基本都不歇,是酒店公认的尽职尽责。
偶尔想给自己放个长假,也不为过,再加上以家事为理由,贺总会体谅的。
有些事需要时间去治愈,在经济条件充沛的前提下,她也该好好心疼心疼自己。
这样想着,温荣半垂的睫羽微微煽动,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爱工作......
‘叩叩叩’
“荣荣,在忙吗?”
敲门声打断温荣的思绪,她放下手机去开门,温承誉笑意和蔼立在门外。
“忙完了?”
温荣捋了下半干的头发,眼睛浅弯:
“头痒,我刚洗完澡,怎么了爸爸?”
“哦,金老师说难得都在家,时间还早,晚上我们吃饺子怎么样?刚好有从老家新带回来的野菜,放一天就不新鲜了。”
温荣眨眨眼,“好!我一会儿来,等我把头发吹干。”
“诶,好好。”温承誉笑呵呵替她关门,“不着急,他们才刚弄馅儿。”
*
半个小时后,温家餐厅里一派和睦。
金老师退休后,原本就不错的厨艺大增,现在连包饺子练就了一手绝活儿,一个人顶两个,一边擀片儿一边包。
剩下三个人加起来,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池鹤阳马屁拍的一脸真诚,“阿姨这手艺,可以开饭店。”
金老师嘴角合不拢,“哪有那么夸张,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在家捯饬两把还行,伺候这两张嘴是绰绰有余!”
“何止两张,我也有口福,这几年最想的就是阿姨做的饭。”
金丽华笑出声。
“那你以后常来。”温承誉跟着笑,“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常回家来,律所那边我也不怎么接案子了,你来,我跟金老师一直在!”
“嗯。”池鹤阳温笑点头。
温荣垂着眼慢吞吞往饺子里添馅儿,像个局外人一样,一声不吱。
池鹤阳余光从她身上带过,状似不经意随口问了句。
“话说,荣荣这次回来,准备歇多久?单位不忙么?”
这个问题自然也是老两口关心的,两人也齐齐看向温荣。
温荣眼睫垂敛着,素白小脸儿面不改色,五官精致的像个睡美人,只饱满如珠的唇瓣微微掀动,话回的敷衍疏淡。
“不忙,等爸爸体检过关,身体好一点再说。”
听话的三人却心思各异。
金丽华和温承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替女儿解释。
“是我想让她在家多住一阵子,这年纪越大,越馋孩子,现在老温身体出状况啦,我们很需要荣荣的呀。”
温承誉也叹气,“谁说独生子女好?老了老了,又离不开她,又怕拖累她...”
温荣无奈抬眼,“别胡说,什么拖累?”
“是啊,怎么能是拖累?”池鹤阳勾唇插话,“还有我呢,当年要不是叔叔阿姨照顾,我或许连完成学业都难,如今也是我该孝敬你们的时候。”
温荣斜瞥他一眼,垂下眼不吭声。
金丽华却感动坏了。
“鹤阳啊,叔叔阿姨怎么好麻烦你...”
“别这么说,说的我心里倒难受起来,阿姨,我们是一家人。”
温荣眉心拧了下,突然站起身,搓了搓手上面粉,说话时眼也不抬。
“没辣椒酱了吧?我下楼去买。”说完不等三人反应,她转身进洗手间洗手。
餐厅里空气凝静一瞬。
金丽华收回视线,不经意扫了眼,就见坐在对面的池鹤阳微偏着脸,视线落在洗手间的方向,神情似晦暗不明。
金老师眼里掠过微光,心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等温荣从洗手间出来,换了衣服走出家门,她适时偏头指挥丈夫。
“老温,你去切菜啊,马上包完了,我就炒菜。”
“啊,哦...”
池鹤阳却先一步起身,“还是我去吧,说好的,今晚的菜我来...”
“鹤阳坐下。”
池鹤阳身形一顿,下意识看向金丽华,视线触及对方神色淡淡,眼尾浅噙的笑意也不由微敛。
金丽华拍了拍手,眼帘垂着语气严肃下令:
“老温,去切菜。”
温承誉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神色迟疑看了眼池鹤阳,连忙起身进了厨房,躲在厨房里支棱起耳朵听。
餐厅里,金丽华抬眼看向池鹤阳,嘴角牵起淡淡的温柔笑意,开门见山问他。
“鹤阳啊,我记得你当年出国时,是陪女朋友一起去,这几年你们感情怎么样?回国后,没商量谈婚论嫁?”
......
“不用,你忙...”
“要去的,温叔,您跟我客套,我心里会难受。”
听他语气认真,温承誉顿了顿,也没多想,只笑着答应:
“行,回头约好了我提前跟你说,别耽误你正事。”
“嗯。”池鹤阳这才笑了。
又说了两句,两人才挂断电话。
金丽华和温荣已经收拾好行李,母女俩整装待发。
“老温!走不走?”
“走!”
*
温荣开车,载着爸妈回景区。
一家三口在自家民宿住了两天,正赶上周末,房间供不应求。
三月竹林里春笋茂盛,市区很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登山挖笋,也有外地客来游玩儿,周围的民宿基本都满房。
客人多,诉求多,温荣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事。
殊不知,燕市这边,祁景昼已经提前结束工作赶了回来。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开车等着。
程飞将行李递给司机,转头询问:
“祁局,送您回家,还是去...”酒店?
祁景昼立在车边,面无表情看着手机屏幕,等了一会儿,情绪莫名皱了皱眉。
握着手机垂下手,他随口问:
“明天会议的事,都交接清楚了?”
“是!会场也都布置好了,参会名单先前已经发过来,我晚点回去核对,应该是没有人缺席。”程飞一五一十汇报工作。
祁景昼淡淡嗯了声,低身坐进车里。
“回家。”
程飞连忙替他关上车门,又快步绕过车头,开门上车。
漆黑红旗车驶入车流,车内沉寂无声。
程飞悄悄瞥眼后视镜。
车座后的上司面沉如水,骨节修长冷白的手捏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打转,手机转一圈儿,就在长腿交叠的膝头磕一下。
整个人周身气压莫名沉郁。
犹豫半天,凭借五年来练就的察言观色,直觉告诉程飞,这个时候什么都别问。
他把嘴角抿紧,默默挪开视线,不敢吱声。
三十九分钟后,车子开进‘万合名著’地下停车场。
程飞迅速开门下车,暗舒口气,手脚麻利的从后备箱取出行李。
再一抬眼,祁局人已经迈着长腿朝电梯厅走去。
程飞拖着行李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先一步伸手按下电梯,而后支支吾吾地做最后试探。
“祁局,那您先回去休息,没有别的交代,我先去会场那边,做最后确认...?”
金色光洁的电梯门倒映出祁景昼修眉冷眸的脸,他淡淡开口。
“等等,有件事要你办。”
程飞咽了下口水,心彻底死了。
“...是。”
电梯门打开,两人先后迈进去。
大约是晚上吃饭的时间,中途一层没停,直达9楼电梯门打开。
祁景昼先迈出去,感应灯瞬间亮起来,他面部轮廓稍稍软化,神色温和刷脸开门。
‘滴滴咔’
门一打开,玄关灯便应声而亮。
他迈进门,脚踩在正红色入户地毯上,正欲开鞋柜换鞋,目光触及凌乱丢在地上的白色皮质拖鞋后顿住。
程飞立在门口,弓着背把行李箱推进来,站直身时下意识扫了眼屋里。
客厅里黑着灯,看样子没人在。
刚想说一句‘温小姐还没下班吧’,话到嘴边却下意识消声,鼻翼煽动嗅了嗅,皱眉嘀咕:
“什么味道?”
祁景昼也闻到了,家里的味道很古怪。
平日他回来,开门不是花香就是饭菜香,再要么是栀子花清新剂的香气,总之永远温馨怡人,呼吸一口就不自觉精神放松。
可今天不一样。
空气里的味道,又酸又闷,像是...——馊饭。
程飞还没察觉他脸色隐隐黑沉,他已经下意识走进去查看,顺手打开了客厅大灯。
水晶灯光线暖黄璀璨,将整间房子彻底照亮。
程飞走到客厅跟餐厅中间,闻着味道一转头,眼睛瞬间不受控的睁圆了。
悔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眼角肌肉抽了抽,僵着脖子一顿一顿转头看向祁景昼。
看清他阴沉沉的脸色,脑子思绪飞转急中生智,程飞磕磕巴巴道:
“祁,祁局,我这就收拾!!”
祁景昼胸膛起伏一瞬,鞋也不换了,迈着长腿三步五步走到餐厅。
视线定在岛台上,看到满桌饭菜上供一样摆在那儿,连每盘菜的位子都没挪动过,还跟他离开前一样。
而岛台边沿的那束玫瑰花,已经缺水干枯,蔫儿拉吧唧被晾在那儿。
程飞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将闷馊的饭菜一盘盘倒进垃圾桶,盘子一个个摞起来。
祁景昼立在岛台边,垂眼睨着蔫儿掉的玫瑰花,神色晦暗情绪不明。
他站了片刻,转身大步朝主卧走去。
程飞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紧张到手抖,一边收拾,一边管不住眼睛直往主卧的方向瞥。
祁局有洁癖温荣是最清楚不过的!
估计他现在觉得整栋房子都脏了吧?!
苍天爷!这两人到底是在闹什么啊!值当温荣这么不管不顾恶心人...
他实在冤枉温荣了。
她离开的时候,哪还有心情考虑祁景昼有没有洁癖?
程飞慌得一批,任劳任怨的准备将餐盘挨个儿塞进洗碗柜,然而洗碗柜一拉开,一股呛人的异味儿瞬间扑面而来,差点儿没把他熏吐。
脸色铁青地捏着鼻子低头一看。
好家伙!洗碗柜里还有脏碗!都已经要捂发霉了!
程飞恶心到几欲作呕,面色灰败地伸出一根手指,将柜门抵上。
完全没有再收拾的必要。
照祁局的性格,这整个岛台都得拆了丢掉!
*
此时主卧里,静的悄无声息。
祁景昼立在衣帽间里,看着柜门大敞的衣柜和保险柜,保险柜里空空如也。
垂下眼,再看手里的支票夹,最上面一张龙飞凤舞的填着一串数字,五后面六个零。
5000000。
他眼帘轻微煽动,眼里浓墨流淌,心头无端冒起一股怒焰,捏着支票夹的手捏紧到甲盖泛白。
——五百万,五年。
呵。
长能耐了。
亏得他赶回来的路上,都想着她一向乖顺,是头一回闹脾气,打算回来后好好哄哄她,回京里的事再解释一下。
温荣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离不开他,解释后一定会理解他。
合着,倒是他太惯着她了......
强压下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火,祁景昼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又翻开温荣的聊天窗口。
两人最后的联系,还在她生日那天。
这几天她不止一个字都没问,竟然还跟他玩儿离家出走!
越看越压不住火,拇指‘啪啪啪’敲击屏幕。
你在哪儿...
指尖一顿,嗒嗒嗒删除,又重新输入:
你要上天!
拇指移到发送键,又顿住,少顷,重新把编辑的字嗒嗒嗒删空。
祁景昼瞳色暗不见光,直接按灭锁屏,将手机揣进裤兜。
坏习惯,不能纵容她。
该让她长长记性。
有本事离家出走,最好有本事别回来!
......
“没过两年,她死了。”
这种经历,正常人听起来都未免心惊肉跳。
温荣瞬间醒神,愣愣看着仓央嘉措,却见他神色十分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寄人篱下,我要看很多人眼色行事,一直想捱到成年,就搬出祁家。”
“但事与愿违,那年祁家老二带队执行任务,死在了以色列。”
“老四贪污受贿,被安排逃到外面,这辈子都回不来。”
“老大一边忙着跟老四撇清关系,忙着稳固政途,还要背地里替他擦屁股,替他遮掩行踪,一着不甚可能也得搭进去。”
“大厦将倾,现在就剩个老三还在部队艰难往上爬,老爷子和两个舅舅不放我走,他们等着我替祁家撑门面。”
“树大根深,却残枝断叶,必须有人顶上去,搀扶祁家老大一把,不然等祁家摇摇欲坠,先被舍下去垫脚的,只会是我。”
他苦笑,“这么说,能听明白?”
仓央嘉措言辞多少有点隐晦,但温荣听懂了他的处境。
她眼帘轻眨,不答反问:
“既然这样,为什么来招惹我?”
明明知道自己身不由己,当初就不该招惹她。
仓央嘉措黑眸微暗,蹙了下眉,半晌才说:
“没有为什么,太孤独,太寂寞,只有你对我嘘寒问暖,我需要你。”
温荣觉得这理由很可笑,这五年的感情到他嘴里,换来一句‘我太寂寞’。
她笑出声,“只是因为寂寞,需要找个人排解?”
仓央嘉措拧眉,又声线温柔解释:
“当初是,之后不是,小咪,你在我这儿,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切。”
他就像是孤独的天狗,在黑夜里遇到一轮皎白圣洁的圆月,于是蠢蠢欲动贪恋舔舐着,想要将圣洁月亮吞噬掉。
想拥有她,满足自己的欲望,想让她陪自己一起沉沦在夜幕里,成为同类,做彼此的伴侣。
“美好?只对你嘘寒问暖就是美好了?”
温荣轻声失笑,“仓央嘉措,你是多缺爱呢?”
“既然祁家那么需要你,你身边还会少得了名门千金?恐怕那些人,早就给你寻觅好了合适的政治联姻对象。”
仓央嘉措神色晦暗,长臂搭在她身后椅背上,一手握住她手。
“没有,小咪。”
温荣冷眼,明显不信。
“真没有。”
他眼眸里暗色闪烁,语声艰涩低语:“有一段不好的经历,我在京圈那些人眼里,不太正常,所以没有女人敢靠近。”
温荣拧眉打量他,“什么经历?”
仓央嘉措眼帘低垂,喉结轻滚,哑着嗓子说:
“你知道,会嫌弃我。”
看他这难以启齿的反应,温荣眉头皱的更紧,甚至心底已经无端萌生出许多种无厘头的猜测。
“...那年我曾被祁家老四恶整,私底下,传一些丑闻,有些恶心事我不便同你细讲,只要你知道,我的丑闻在京圈上层不是什么秘密,从来也没女人敢靠近。”
被人恶整?丑闻?
温荣愕然,脑子里的念头更飘的没边际了。
仓央嘉措顺势搂住她,脸埋进她颈窝,像只被扒开肚皮无地自容的大狗,语声也发闷。
“很恶心,不想提,不问了好不好?”
温荣的确也问不下去。
她脖子被蹭的很痒,忍不住皱眉推他,没推开。
“松开。”
仓央嘉措不撒手,还顺势撇开话题:
“暂时留在老家也好,那边我正要着手一些急事,准备调回京里。”
他顿了顿,又低下声:
“不提分手了,好不好?”
理解归理解。
但理智时刻提醒温荣,不能答应他。
他连自己的未来路都还没踩明白,她更不能去瞎掺和那蹚浑水。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