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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桃花萧锦鹤小说

萧锦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怀昱喜欢我,就像我喜欢萧锦鹤一样,沉默却盛大。我追在萧锦鹤屁股后面多少年,他便追在我屁股后面多少年。入春后,金明湖上的画舫渐渐多了。陈怀昱又给我递了请帖,邀我泛舟湖上。他年年相约,我年年推辞,但这回,我想与他见一见。

主角:萧锦鹤   更新:2023-01-30 1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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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锦鹤的其他类型小说《雪落桃花萧锦鹤小说》,由网络作家“萧锦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怀昱喜欢我,就像我喜欢萧锦鹤一样,沉默却盛大。我追在萧锦鹤屁股后面多少年,他便追在我屁股后面多少年。入春后,金明湖上的画舫渐渐多了。陈怀昱又给我递了请帖,邀我泛舟湖上。他年年相约,我年年推辞,但这回,我想与他见一见。

《雪落桃花萧锦鹤小说》精彩片段

陈怀昱喜欢我,就像我喜欢萧锦鹤一样,沉默却盛大。


我追在萧锦鹤屁股后面多少年,他便追在我屁股后面多少年。


入春后,金明湖上的画舫渐渐多了。


陈怀昱又给我递了请帖,邀我泛舟湖上。


他年年相约,我年年推辞,但这回,我想与他见一见。


只是不巧,我到时,正好在码头碰到了阿姐和萧锦鹤。


她前脚对着萧锦鹤甜笑,后脚看到我,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转身催促萧锦鹤快些上船。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不该在此时与民同乐,但我阿姐爱热闹,他便屡屡逾矩,偷溜出宫陪她玩。


萧锦鹤登上画舫,挑帘送阿姐进舱,顿了一顿,回头问我:「你……一个人?」


看他的语气表情,倒叫我误会是想邀我同游。


他是觉得于我有愧?


假惺惺。


我突然十分烦躁,掉转视线,看向人群里的陈怀昱答道:「约了人的。」


陈怀昱提着一筐青杏走过来,我还说他叫我等他是要去干嘛,原来是知道我馋嘴想吃些小果子了。


他见过萧锦鹤,不卑不亢,自有读书人的风骨在身上。


又递给我一枚透黄的杏,笑道:「洗过的,你尝尝,甜是不甜。」


他这个人啊,怎么说,苦追我多年,好不容易见一面,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卖好得太用力。


他悠然自得得像一阵风,他有他自己的步调,不会被谁轻易打乱。


我伸手接过青杏,正想咬一口,阿姐却突然道:「贪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你还想因为一口吃食害了谁?你都不会反省,不会觉得愧疚吗?」


她这些年不遗余力地吐苦水,我害她走丢的那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只是多是人说,那事也怪不得我,毕竟我那时候还小。


见我没被唾沫星子给淹死,阿姐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于是隔三差五,她逮着机会便要讽刺我一番。


从前我只会忍耐,父亲让我忍,母亲让我忍,连我自己都觉得只要忍一忍,阿姐总会踏过这道坎。


但想起梦中她的作为,煽风点火、构陷诬害,我一忍再忍,她变本加厉。


我哪能再忍。



我以为他要我遮阳,便把伞搭在肩上,谁知他将伞檐压低,遮住我向前的视线。


他拉出满弓,阴森森地眯了眯眼。


「你不是怕这玩意儿?」


边说着放出一支冷箭。


我听见一阵骚乱,是阿姐的惊叫。


扔掉伞,就看见几丈之外,萧锦鹤的护卫提剑护在他身前,湖面上漂着被劈成两段的残箭。


三番四次挑衅皇权,完颜术太过火了。


他瞥一眼我,拾起伞为我撑好。


「没有一头狼,会允许旁人侵犯自己的领地,尤其,还对自己的女人虎视眈眈。」


我眉头一缩,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知道,你还不是我的女人,但我在追求你,现在是我们独处的时间,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萧锦鹤的船调转方向,完颜术勾唇冷笑:「晦气的东西。」


他眼波微转,向后眺道:「瞧瞧那个,还算有点脑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怀昱的船停在垂柳下,他拿书坐在船头,虽瞧不清神色,但我想,他应当是在顾看我的安危。


我微微出神,直到完颜术冷冰冰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响起。


「你若想见他,不如将船开近点,只不过我不确定,是船先到,还是箭先到。」


我蓦地回神,对上一双凌厉的笑眼。


在梦里,完颜术也是这般,直白地对我说喜欢。


说喜欢我软软的唇、细细的腰,走起路来摇曳的步伐。


他的喜欢很肤浅,浮于表面,所以才会轻易就对我痛下杀手。


我只能与他虚与委蛇,但求不触他的霉头,等他看腻我了,就放我一马。


或者我离京南下,他一个质子总不能跟着,圣上再善待他,也不可能放任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到时候完颜术这一关,我便算过了。


又过几日,萧锦鹤出现在我府上,说皇后又邀我进宫去。


阿姐艳丽装扮,来时先瞪我一眼,警告我:「见到娘娘别乱说话,有些人,不是你的你求不来。」


然后摇着萧锦鹤的衣袖撒娇:「今日咱们去哪里玩?」


她还担心我要嫁给萧锦鹤呢。



我笑而不语,静静看着他抽回胳膊,与阿姐道:「今日不能陪你了,母后要我一同前去,你乖乖在家,等过两日荔枝进宫,我带些出来,咱们去白马山上赏吃。」


阿姐立刻神采奕奕,炫耀似的瞥我一眼,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若罗玉敷痴心妄想,求了什么不该她求得东西,你可一定不能答应。」


她与萧锦鹤叮嘱。


可怜阿姐还不知道,萧锦鹤早前与我递信,说让我不要与他赌气,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托付给陈怀昱那种平庸之辈。


他说愿意许我侧妃之位,字里行间的施舍,仿佛我该感恩戴德地跪在他脚边。


我猜,是我突然不绕着他转,他不适应了,转头塞给我一颗甜枣,想让我继续捧着他,让他享受那种被人毫无保留爱着的满足感。


以前是我瞎了,总觉得他光风霁月,大梦一场后,倒看清许多。


萧锦鹤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贪婪虚荣、自私虚伪。


他总想找机会去证明所有人、所有事都尽在他掌握中,于阿姐是,于我也是。


皇后说:「这几日锦鹤与我提说,你女儿家脸皮薄,求姻缘的事当然得本宫来说,他说得有理,是本宫的疏忽。」


我扫过萧锦鹤,他板着脸不看我。


「你与锦鹤相识多年,他性子外放,你恬静内敛,真是很般配,其实事已至此,若你不嫌弃他,你们二人倒也能成一段金玉良缘,你说呢?」


皇后嘴上谦虚,面儿上却矜傲得很,她定觉得,我会千恩万谢地接旨。


所以当我说我心有所属,不愿委屈太子时,他们母子二人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我拒绝得很明白,可是两天后,赐婚的圣旨却还是落到我头上。


爹娘送公公出府,我攥着圣旨呆在原地,手脚冰凉。


阿姐伸手推我一把,我被她一巴掌打得回过神来。


「贱人!你不要脸!什么都要跟我抢!」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把圣旨扔在地上,抬起手使出全力还给她一巴掌。


阿姐捂着脸,震惊过后,疯了一样扑上来。


我抬脚将她踹倒在地。


其实,每次受她欺负,我都会跑回屋子对着沙包捶打,聊胜于无,动起手来我不知比她这草包强出多少。


「你是不是疯了,罗玉敷!你居然敢打我!」


正好萧锦鹤折身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将阿姐扶起来,搂在怀里安慰。


「萧锦鹤,你答应过我不会娶她的!你答应过我的!」


阿姐砸着他的心口,哭嚎着。


「她就是个心怀鬼胎的贱人啊!怎么你中了药偏她路过,一切就是她安排的!她不要脸!她不配做太子妃!她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萧锦鹤微顿,看向我。


我便说,在梦中时也是这样,初时他明明对我愧疚过好一阵,怎么后来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厌恶?


原来是有人给他吹枕边风啊。


假话也好,真话也罢,听多了便都变成真的了。


我将她从萧锦鹤的怀里揪出来,又赏她两耳光。


「你给我听好了!罗玉珍,日后你再敢污蔑我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我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忍你够久了,我忍你不是怕了你!我不欠你的!」


我把圣旨砸进萧锦鹤的怀里,「这婚怎么来的?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他拉起我的手,又将圣旨塞回来,冷道:「这东西要好好拿着,拿不好,要命的。」


我实在不明白,他干嘛要接受一桩他根本就不情愿的婚姻。


我只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我不能让梦里的祸事有一丝发生的可能!


我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五六日,细细琢磨补救的法子。


想来想去,却只有梦中得来的一件事值得推敲。


我与萧锦鹤成婚大约半年左右,周太傅家周吕荣强抢民女,打死人家父母奶奶三人。


周家是皇后母家。


当时我已是太子妃,事情呈到我父亲这里,他担心按实查办会牵连到我,只能将这事抹平。


后来,皇后家里那些沾亲带故的混账东西,仗着我父亲手握监察职权,三天两头地找他收拾烂摊子……


或许,可以从周家下手试试看。


趁我还未嫁过去,只要揪出一件让他们伤筋动骨的事,没准儿就能将皇后与萧锦鹤拉下马。


圣上忌惮外戚已久,届时由父亲查办,立功一件,顺道再为我请求退婚,想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晚饭时我想与父亲商量一二,只是阿姐见到我,便立刻又折腾起来。


「父亲,罗玉敷若嫁给萧锦鹤,女儿便不活了!」


她摔碎瓷碗,架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这是阿姐常用的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稍有不如意,就寻死觅活。


母亲果然慌了神,急急忙忙要扑过来的时候,父亲将筷子摔在桌上。


「要死就去死!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还不懂事!你要活腻了谁也不拦你!两姐妹没有两姐妹的样子,不知道互相帮扶,日日斗心眼!」


阿姐显然被他吓得不轻,只能摊着手坐在地上哭,父亲下决心要治治她的脾气,吼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滚去祠堂跪拜祖宗,让他们看看你们俩是什么德行!」


他忽然转过头骂我:「你也去!」


从小到大,只要罗玉珍闯祸,总要连带上我也一起遭罪!


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听着罗玉珍低声咒骂。


她怨毒地盯着我,冷笑:「你以为皇后要你做她儿媳,是看上你了?她是看上爹爹的权力了。」


我理理鬓发,笑眯眯地瞧她:「是啊,只是我都拒婚了,她还是没要阿姐做她儿媳妇,怎么也要我嫁过去,嗐呀,想想倒觉得怪荣幸的。」


阿姐曾在外流落,于名声上,皇后便不可能要她嫁进太子府,再加上我从前温驯好拿捏,更成了皇后心目中一等一的好人选。


阿姐恼羞成怒,大骂半天,忽然冲过来揪住我的领子,在我耳边窃窃。


「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罗玉敷!你以为你嫁进太子府就能好过?皇后娘娘,你的好婆婆可不是个好惹的!你以为你是怎么失身的,是她一手策划!她为了阻拦我与萧锦鹤,硬是找出个他必须娶你的理由,你现在,还觉得荣幸吗?」


我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她阴毒的笑容。


是了,萧锦鹤是太子,如何有人大胆下毒,如何身边无人伺候,如何偏偏我……去寻他……


谁能暗中操纵这天时地利人和?


我强装镇定,冷笑:「怎么,难不成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你的?你这张嘴,还指望我能相信?」


她离开我,坐在璞垫上,苦笑地盯着地面,失神喃道:「你爱信不信,我自有我的法子知道。」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已经不仅是一段爱情,而是他孤军奋战、以一人之力敌雷霆怒火的高光时刻。


她是他的明珠,记载着他的无畏,他又怎能让明珠蒙尘?


所以我,必须得死。


我死了,才好腾出华美的托架,来摆放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


皇后笑眯眯地问我喜欢哪家的公子。


萧锦鹤的名字就在嘴边,可我死活说不出口。


梦中种种,每一刻都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其实我对他的喜欢,在那几年里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留下的,只是不甘心吧。


「娘娘,臣女……」


我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奴才们一窝蜂地护在皇后与萧锦鹤身前。


一支箭矢直直地冲向我,箭尖带着凌厉的寒光,恍惚间我看见无数箭影扑面而来,万箭穿心……死亡的恐惧席卷全身。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萧锦鹤!求求你我不想死!」


那箭砰地扎进面前的案几,我蓦地回神,才发觉自己喊了一句多荒唐的话。


幸好现场一片骚乱,大抵没人注意到我的失态。


有人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


「怎么不知道躲开!」


萧锦鹤话里带着薄怒。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一肚子话卡在喉咙里,可我不敢开口,我怕自己忍不住要哭,我不想丢脸。


有人驾马疾驰而来,萧锦鹤怒斥:「完颜术,你越来越没有规矩!」


「我便是没规矩,太子殿下又奈我何。」


那人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厚重的、不以为意的,不羁且无礼。


我只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拔走案上的箭矢,浑身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马背上的人轻轻一笑,他在嘲笑我,嘲笑我胆小如鼠。


完颜术,他是完颜术……



就是他,率铁蹄践踏我朝江山。


就是他,要我以命祭战,赐我万箭穿心。


因为在梦中,我曾弄瞎他一只眼睛。


北边荻国近年来势大,三番五次与我军交锋,双方皆伤元气。


为保太平,两国交换质子,约定互不犯境。


完颜术就是那个倒霉的质子,可说他倒霉,他来京都三月有余,日子倒是越活越滋润。


他阴险至极,来时带着三个婢女,一个赛一个妖娆多姿,当天便塞进后宫,明摆着要惑乱君心。


圣上虽不昏庸,但美色当前,还是痛痛快快地给了完颜术最大的便利。


我从未见过谁家质子如此嚣张。


宫中乘马便不说了,若非面圣,还可佩带弓箭,简直比身为太子爷的萧锦鹤还要风光。


但其实,举朝上下对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性子,明着批判,暗地里却道:都说完颜一族沉静多智,可真见着了,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不足为患。


连我都不信,完颜术这种人,会在几年后杀兄弑父,成为我朝心腹之患。


可我见过那种可能,我真的怕他。


他就是个在兽群里长大的怪物。


他就是个好色残暴的战争贩子。


我几乎是从宴席上逃走的。


不管梦境是真是假,我都要杜绝一切跟完颜术扯上关系的机会。


我顾不得仪态,提着裙摆在宫中小跑。



萧锦鹤不知为何追上来,我甩开他的手,像只惊弓之鸟,尖叫道:「别碰我!」


他微怔后,拧眉问我:「你从来得体,如今失态,是因为完颜术?」


他果然敏锐。


我不愿多说,只问他:「殿下找我可是有事?」


大概是我语中的不耐太过明显,萧锦鹤冷了脸。


「只是想问问二小姐,方才所求姻缘,是与谁的姻缘。」


原来是来敲打我的。


「不管与谁,都与殿下无关,我知殿下的心不在我身上,也没打算挟恩图报。」


他背着手,眼中流过一丝诧异。


这么多年了,我一个内敛的人,唯独对他热烈直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对他的喜欢有多盛大。


所以,我放手放得如此潇洒,他定是不信的吧。


我干脆与他挑明:「陈侍郎家的小公子,为人是极温柔落拓的,其实我想,若他不在意我已失完璧之躯,便请娘娘赏他个闲散差事,让他带我去江南也好;若他在意,我此生不嫁,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萧锦鹤的眉头微动,他薄唇嗫嚅,始终吐不出一字,只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


陈怀昱喜欢我,就像我喜欢萧锦鹤一样,沉默却盛大。


我追在萧锦鹤屁股后面多少年,他便追在我屁股后面多少年。


入春后,金明湖上的画舫渐渐多了。


陈怀昱又给我递了请帖,邀我泛舟湖上。


他年年相约,我年年推辞,但这回,我想与他见一见。


只是不巧,我到时,正好在码头碰到了阿姐和萧锦鹤。


她前脚对着萧锦鹤甜笑,后脚看到我,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转身催促萧锦鹤快些上船。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不该在此时与民同乐,但我阿姐爱热闹,他便屡屡逾矩,偷溜出宫陪她玩。



萧锦鹤登上画舫,挑帘送阿姐进舱,顿了一顿,回头问我:「你……一个人?」


看他的语气表情,倒叫我误会是想邀我同游。


他是觉得于我有愧?


假惺惺。


我突然十分烦躁,掉转视线,看向人群里的陈怀昱答道:「约了人的。」


陈怀昱提着一筐青杏走过来,我还说他叫我等他是要去干嘛,原来是知道我馋嘴想吃些小果子了。


他见过萧锦鹤,不卑不亢,自有读书人的风骨在身上。


又递给我一枚透黄的杏,笑道:「洗过的,你尝尝,甜是不甜。」


他这个人啊,怎么说,苦追我多年,好不容易见一面,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卖好得太用力。


他悠然自得得像一阵风,他有他自己的步调,不会被谁轻易打乱。


我伸手接过青杏,正想咬一口,阿姐却突然道:「贪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你还想因为一口吃食害了谁?你都不会反省,不会觉得愧疚吗?」


她这些年不遗余力地吐苦水,我害她走丢的那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只是多是人说,那事也怪不得我,毕竟我那时候还小。


见我没被唾沫星子给淹死,阿姐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于是隔三差五,她逮着机会便要讽刺我一番。


从前我只会忍耐,父亲让我忍,母亲让我忍,连我自己都觉得只要忍一忍,阿姐总会踏过这道坎。


但想起梦中她的作为,煽风点火、构陷诬害,我一忍再忍,她变本加厉。


我哪能再忍。


「阿姐的意思,是要我缝上嘴巴,干脆饿死了才好赎罪是不是?」


这是我头一次顶撞她,船舱里的声响停了片刻,就听见阿姐委屈地哽咽唤道:「萧锦鹤,你进来。」


他的目光在我与陈怀昱之间游移片刻,掀帘进了内舱。


今日出游,我本想与陈怀昱开诚布公地聊一聊,结果被阿姐坏了兴致。


我心情不爽,一路无语,他也不打扰我,自顾自地掏出一卷《杂记》,靠在舱里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偶尔抬头看一看我,或是给我剥个果子,或是为我添杯茶水。


我生我的气,他读他的书,也不知道安慰我两句,怪人。


但他的安静让我十分惬意。



休养几日后,皇后娘娘请我进宫一叙。


她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备好我最爱的梅露和点心,言谈间尽是对我的喜欢。


「早听说罗御史家的二小姐落落寡合矫矫不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本宫若是有你这样一个妙人做儿媳,可要烧香拜佛感谢菩萨保佑了。


「听锦鹤说你生辰将近,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气氛实在很好,我多喝了两杯,只觉得脸颊绯红。


真想借着酒劲,为我和萧锦鹤求一个未来。


「娘娘,臣女斗胆,想求一段姻缘。」


萧锦鹤就坐在我对面,他捏着酒杯,眉眼间添了几分冷意。


我若强要嫁给他,他真忍心让我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吗?


梦中我与他成婚后,阿姐寻死觅活闹得满城风雨,皇后降罪,罚她削发为尼。


却没料到萧锦鹤不顾纲常王法,硬是杀入庵内将她接回太子府。


他爱她,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爱她。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旁人递到他手边的,又不比他亲手争来的有意义。


他对阿姐的爱情,在反复打磨中变得熠熠生辉。


那已经不仅是一段爱情,而是他孤军奋战、以一人之力敌雷霆怒火的高光时刻。


她是他的明珠,记载着他的无畏,他又怎能让明珠蒙尘?


所以我,必须得死。


我死了,才好腾出华美的托架,来摆放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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