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林婉如的鼻息喷在我后颈,混着顾峻峰的香水味,“峻峰不过失手摔了个破链子,你至于赌气在外游荡到半夜?”
脊背撞上装饰画的金属框,梵高的向日葵花瓣硌得肩胛生疼。
她掐着我下巴迫我抬头:“从我照顾你那天起,整整三年没放松过。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开完跨国会议有多累?
能不能懂点事?”
月光从落地窗斜劈进来,把她影子扯成扭曲的十字架。
我望着她滚动的喉结,想起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那晚,她把我蜷成团的身子裹进怀里,一句句哄着:“我们天翊只是生病了,不是矫情。”
如今同样的喉结里滚出冷笑:“你妈说得没错,你果然从小上不得台面。”
我瞳孔猛地收缩。
她指尖突然用力,掐出四个月牙形的淤青:“方姨为什么宁肯培养峻峰这个继子?
因为你只会躲在精神病诊断书后面要挟所有人!”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我听见十二岁那年的穿堂风。
母亲牵着穿小西装的顾峻峰迈进老宅,我抱着生父的遗照缩在阁楼。
母亲的新老公揉着我凌乱的头发叹气:“天翊这阴沉的性子,难怪他妈看了就心烦。”
林婉如的拇指蹭过我干裂的嘴角,语气突然放软:“明天我陪你回家道歉,峻峰心软,你乖一点……”玻璃相框砸碎在大理石地面上,我攥着锋利的残片抵住她咽喉。
血珠顺着虎口往下淌,在她雪白领口晕开红梅:“林总要不要试试,精神病杀人判几年?”
她的脖子在我掌心下剧烈震颤,终于松开钳制。
我踩着满地狼藉往楼上走,听见她嗤笑:“亲爸跳楼,儿子杀人,你们父子真是一脉相承!”
月光在楼梯拐角处断裂,我数着台阶默念。
第三级台阶上,她给我戴上订婚戒时说“你还有我”;第七级台阶裂了道缝,去年顾峻峰生日宴,她把我锁在储物间哄他跳舞;今夜我踩过第十九级台阶,终于看清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堆满了她这些年落下的灰。
03.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时,林婉如正在喝顾峻峰送她的红酒。
她扫了眼来电显示,眉峰微挑——这表情我太熟悉,去年我吞安眠药进急救室那晚,她接顾峻峰电话时也是这副模样。
“峻峰心悸犯了。”
她穿上外套,阴影笼住我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