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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馒头的公主第7章

发表时间: 2022-09-09

驸马带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这一消息刚传入府中,我的贴身婢女掬月就已磨刀霍霍跃跃欲试:「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去收拾那对狗男女!」


我说:「不急。」


掬月笑容凝固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我打了个哈欠:「困了,扶本宫去睡觉,让驸马跟那女的来正堂跪着,若敢不从,就让公主府里的护卫出手,别客气。」


陈女官迟疑道:「可驸马毕竟是世家子……传出去,是否对公主殿下名声有损?」


我似笑非笑:「在这公主府里,本宫才最大的主子。」


陈女官会心一笑,志得意满地退下了。


掬月对着那边啐了一口,扶着我进屋。


我的房间,陈设具是样样精美奢华,充斥着金钱的美妙。故而沈怀铭每次进我的房间,就没掩饰过脸上嫌弃的神色。


我忍了又忍,一想到等下就能摆脱这个没有品位没有审美的男人,快乐!


一想到等下就能顺便把赵静儿也处理了,双倍快乐!


我带着这双份的快乐躺回铺了三层蚕丝被褥故而软得出奇的床榻里,埋进软乎乎的枕头舒坦的睡了过去。

要说我那未婚夫,他爹在世时原本还是个发愤图强的好儿郎,可他爹一死,没人管教,成天花天酒地,年纪轻轻身体已虚空,一脸肾衰样。父皇知道后立刻死了心,说什么也不想让我嫁了。




但我若是不嫁,只怕显得天家凉薄,说话出尔反尔。好在当年只说了结亲,倒没说嫁哪个女儿,于是我爹便把主意打到赵静儿身上,庆幸当年留了她一条命。反正再不受宠,也是公主,挑不出什么过错来。




我的婚事吹了,年纪却不等人啊!




我爹只好让我重新选驸马,我当时一眼看见沈怀铭,便觉得他跟当年陷阱里遇到的那个少年颇为相似,只觉得缘分妙不可言,不顾父皇反对,一意孤行,走上这破日子的不归路。




我出嫁那天父皇哭成了个泪人,全靠小弟撑着才能站在城墙上看我渐行渐远,我在花轿里本来想翻个白眼,结果白眼没翻好,掉下来一滴泪。




父皇从自己的私库里搬嫁妆,搬出来一抬又一抬,公主府也是修葺了十来遍他才满意,又给了我食邑千户,良田百亩,加上暗卫十人,由秦翀统领,再三确定我在沈家有经济自由权才勉强放心。




我笑他多事,说是我出嫁,其实也是沈家尚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沈家谁敢给我脸色看?不想活了?想全家被流放三千里?




父皇被我逗乐了,又小小声提建议:「有了钱就别去赚啦,大公主与民争利,说出去多不好听。」




我勃然大怒,我就这一个赚钱的爱好,你也想剥夺?!你还是不是我老爹?!




父皇吓得面如土色,连哄了我三个时辰,外加两处繁华地段的铺子才算完。




我们的理想很是美好,只是没想到沈家还真敢给我甩脸色!拜了天地以后沈夫人连个镯子都不舍得给我。




但当年我沉浸在跟喜欢的少年成亲的喜悦之中不能自拔,竟然完全没感觉出来。




当晚洞房花烛之夜,所谓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我看着沈怀铭看得发痴,忽然想起那桩旧事,问他:「驸马,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掉进什么陷阱里,还被困了一整夜?」




沈怀铭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有,当时是一个小姑娘救了我。」




我大喜过望,原来还真是当年一起掉坑的小伙伴,差点就要拍着他的背说:「就是我啊你这死鬼!」




但我忍住了,我道:「哎呀,真巧,当日果然是你……你还记得?」




沈怀铭神色顿了顿,有些不冷不热的:「记得,当日承蒙静儿姑娘出手相助,我感念至今。」




我想起当时我故意说错名字,解释道:「不是静儿,是宣琬。当日我未能透露真名是有隐情,不过现在你知道是我就好了。你当日还说,日后有缘一定报答,可还作数?」




沈怀铭唇角微微一勾,颇有些冷笑的意味:「公主坐拥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事是我帮得上忙的?」




我又拿出这辈子所有的娇羞,低下头:「自然是与驸马白头偕老。」




他听罢,似乎又在冷笑了,可笑当时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满心以为接下来要跟我心爱的少年郎洞房花烛,进行一些成年人才能言说的夜间活动,不想他却躬身一礼,客气道:「公主殿下,我旧疾复发,现在还没好全,恐无力做圆房之事,还是推迟些时日吧。」




我看他不像说谎,便信以为真,还好声嘱咐他多多休息。




几日后我见沈怀铭面色红润,又一次试图提出成年人游戏的老话题,他却依旧冷淡,我又提了几次,他仍然推脱。




我动了真气,哪有夫妻不圆房的?把他叫来质问:「驸马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本宫,觉着本宫不配跟你行周公之礼,还是驸马你不举?」




沈怀铭愣了一下,旋即跪下,面色青白交加,露出一种仿佛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




我心里也后悔,自知失言,还想说点什么打圆场。




沈怀铭咬着牙说:「臣为了尽快痊愈,用了些虎狼之药,恐……恐怕伤到命根,故以大夫交代,不得行房事。」




我大吃一惊:不是吧,真的不行了?!




我好想抓来那大夫问问他是什么意思,驸马是以后都不行了,还是不行一阵?但我怕驸马面子上不好看,也没问他是哪个大夫,更遑论把他抓来了。




而后这两年,我一直顾及驸马男性尊严的问题,跟他相处时贴心地避开了一切跟圆房有关的话题,我还安慰自己,罢了,就当买了个漂亮花瓶,能看不能用。之后他对我越发疏远,这件事更是不了了之。




所以其实刚知道他们的破事时,我对赵静儿跟他苟合完全不能理解,你也图他是个花瓶?




后来我才懂,冤种竟是我自己,可悲可叹,可悲可叹。